丝毫不在乎自己这奇怪的打扮。
陈白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开心的时候,哪怕只穿一件家居服,他都能笑得灿烂无比;他不开心的时候,即便金玉加身,也休想看到他的笑容。
自由而随意。
只是有时候,又太伤人心。
好在有聂以诚这么一个人,愿意以自己的行动,去包容他、打动他,爱他。
小男孩和妈妈离开后,陈白看到了聂以诚。
见到聂以诚的瞬间,陈白就把笑容消了下去,他噘着嘴,歪着头,气鼓鼓的打量聂以诚,像是等他一个解释。
可他的样子又完全没有兴师问罪的气势,完全就是一直午后撒娇的猫。
聂以诚笑了一下,蹲下身,拿过陈白在拖鞋里的脚,给他穿鞋。
一整套动作娴熟自然,没有丝毫流畅的地方。
反倒是陈白不好意思了,他把聂以诚攥住的那只脚缩到另一只脚后面,顾左右而言他:“聂以诚,你这个习惯很不好。为什么你和我招呼不都不打一下就离开?”
聂以诚捉过那只退缩的脚,放进鞋子里,然后是另一只。
“我们去打雪仗吧。”
聂以诚保持着蹲着的姿势,抬头看向陈白,他提议道。
陈白震住了,刚刚确定恋爱的情侣,是要打雪仗去吗?
他这一世有过很多情人,但真真正正的恋爱,还真是头一遭。
陈白呆呆地望着聂以诚,呆呆地点了点头。
聂以诚牵着陈白的手,走出了酒店大门。
外面还在飘雪,从地面望向穹顶,飘飘渺渺,竟似有几分缠绵。
红尘白雪,夜幕下一对儿手牵手的恋人,在夜与雪的茫茫中奔跑。
陈白喘着气说:“我没打过雪仗,我家乡江城,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聂以诚牵着陈白,跑到酒店后面的一块空地上,这里周围是树木,有几辆车停在这里,看车上积雪,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动过了。
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室外停车场。
因为无人打扫,这里的雪比其他处要厚很多。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来的时候看到,觉得适合打雪仗。”
陈白蹲下,伸手攥了一团雪,丝毫不觉得冷:“你上学的时候一定特别淘气。”
聂以诚摇了摇头:“只和你淘气。”
陈白刚要笑聂以诚的情话,就被一团雪砸中后背,聂以诚已经对他发起进攻了。
“你不讲道理,还没开始呢。”
陈白反击,但扔雪球的速度,永远也比不上他说话的速度。
雪球被聂以诚轻而易举的躲掉了。
陈白被聂以诚溜得乱跑,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串脚印。
后来陈白累了,跑不动了,他就坐在地上耍赖皮。
“聂以诚,你过来。”
聂以诚站在远处摇头,手里还团了个雪球,看样子准备随时扔出去。
“你过来,我不打你。”
聂以诚还是没有动。
“你看,我坐在这里这么凉,你不心疼我吗?你过来咋俩说说话。”
聂以诚走了过来,陈白伸出双手,要聂以诚拉自己起来。
聂以诚双手刚碰到陈白,就被陈白反手攥住,把聂以诚拉倒。
其实以陈白的力量,拉聂以诚实在太艰难,但聂以诚很轻易地就被陈白拉倒,趴在雪地里。
陈白也累得趴在他旁边。
陈白一手抱着聂以诚,一手攥了雪往聂以诚身上扔,边笑边扔。
这回聂以诚跑不了了,不是不能跑,是根本不想跑,谁让陈白抱着他呢?
“不是你这么扔的。”聂以诚说,“你这样扔一点力量都没有。”
被施暴者竟然主动指导起了施暴者。
“我就想这么扔。”陈白已经快要把自己笑散了,哪来得力气?
聂以诚起身把陈白压在地上,攥了一点雪,塞进陈白脖子后面的衣领里,只有一点点,陈白已经鬼哭狼嚎:
“聂以诚,你太坏了,你欺负我。”
他坐起来,双手攥了周围的雪,撒向聂以诚。
聂以诚也不躲,笑着让陈白扔自己。
陈白扔累了,发现旁边有一个长椅,上面也落满了积雪。
聂以诚去把积雪扫掉。
陈白和聂以诚并排坐在上面,他的头靠在聂以诚肩膀。
他的脸蛋冻得通红,穿着粗气,呼出白白的哈气。
陈白听着两个人的心跳声。
鞭炮声轰隆隆响起,夜幕上烟花盛开。
新的一年到来了。
“新年快乐,聂以诚。”陈白喘息未定,他抬起头,在你聂以诚脸颊上一吻,复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看漫天烟花。
“没有礼物给你,送你一个吻好了,不许嫌弃。”
聂以诚也仰头看天幕上的烟花,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外面喧嚣、欢闹、沸腾,都与他们无关。
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新年礼物。——聂以诚这样想。
第27章 定情
陈白和聂以诚离开那片停车场时,赫然有两个雪人立在那里。
一只大一只小。
它们立在漫天风雪之中,笑看陈白和聂以诚离去的背影。
聂以诚问陈白饿不饿。
陈白很诚实地说饿。
聂以诚问你想吃什么。
陈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聂以诚,说我想吃r_ou_。
然后,陈白就被聂以诚带去吃r_ou_了。
饭店是一家很有当地特色的高级餐厅。虽然是新年,这家餐厅的做客却寥寥。前台小姐不认识聂以诚,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问聂以诚几位,要在大厅还是包间。
大堂经理见了,连忙把聂以诚带到一间别致的包间。
笑哈哈地让他们稍等,菜马上就到。
陈白坐在聂以诚对面,说:“原来你早就订好了,那还问我干什么?”
聂以诚为陈白到了一杯茶,递过去,说:“我没定好,认识这里的老板。”
“哦。”陈白意味深长的点头,猜想这里的老板一定他父亲的朋友。
等菜的过程中,陈白对房间布置产生了兴趣,他走到聂以诚身后放置的两个酒坛子前面,伸出两只手去抬酒坛子,竟然抬不动。
聂以诚回过头,遥遥地望着他。
陈白说:“作为我的男朋友,此刻你就只知道笑?难道不应该过来帮忙?”
聂以诚没有动,说:“一会儿有酒,你就别打那两坛子注意了。”
那酒酒劲奇大,聂以诚不想让陈白喝。
好在陈白对这酒的兴趣也不大。
他“哼”了一声,果真就放弃了。随后,他的目光被酒坛旁边放着的一把刀吸引。
一把蒙古刀。
陈白以为是装饰品,拿起来仔细打量,刀鞘是银质的,有一些红漆和花纹,上面还有一条银链,应该是用来悬挂在腰间的,长约六十厘米。
刚要拔开刀鞘,就听聂以诚说:“小心,是真刀。”
说着,他也已经走了过来。
陈白一愣神的时间,拇指已经被划出个口子。
“哇,真的是真刀。”陈白看着一边银亮亮的开刃说道。
他被弯弯的刀身划伤,流了一点血。
聂以诚抢下他手中的刀,扔在旁边,看他手指受伤情况。
陈白说:“没事,一会儿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聂以诚攥着陈白的手指细看,发现确如陈白所说,伤口不到一厘米,而且很浅。
“我又不傻,你一说我就躲着了。不过说真的,它好像一把假刀。”
聂以诚看着陈白,说:“很多时候,你看着像越假的的东西,才越是真的。”
“你是在夸我吗?”陈白不要脸地问。
聂以诚笑了。
陈白把手伸到聂以诚唇边,聂以诚顺势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有一点血腥,还有一点甜蜜。
上菜的时候,大堂经理也来了,他是个三十多岁,一看就很j.īng_明的小个子男人。
陈白问大堂经理,那把蒙古刀买不买。
大堂经理看看聂以诚,又看看陈白,笑说:“那把刀是非卖品,陈先生如果喜欢。可以送你当赠品。”
陈白摇头,他才不要这个大堂经理送呢。
他说:“聂以诚,你把这把刀买下来,送我做定情信物,好不好?”
陈白完全不顾及大堂经理和服务员在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向聂以诚要东西。
而且是个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
聂以诚点头:“好。”
大堂经理和服务员都出去后,聂以诚问陈白:“你要那把刀做什么?”
陈白笑嘻嘻地说:“防身呀。”
聂以诚问:“四个保镖不够?”
一提保镖陈白就火大,气鼓鼓地说:“不够,他们又不能和我住一起,有人强.j-ian我的话,还是刀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