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白的想象中,除了陈丽珍,大家应该都会来。
林鸿铭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每天除了拍节目就没有其他事了,大家都要讨生活的。”
“这话可不像林影帝说的,谁讨生活也轮不到你影帝讨生活,是吧苏露?”
苏露“啊”了一声,不知道她原本在想什么,显然没有回过神。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啊,林影帝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
这话说得又礼貌又生疏,还透着一股酸气。让陈白大为震惊。
他以为,通过《男朋友,女朋友》的拍摄,林鸿铭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公主。以前陈白几次打趣,他们二人的反应都不是今天这种疏离的态度。
导演对他们笑笑,打了个圆场:“不知道西桥那小孩儿能不能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他们公司管他们很严,应该不能来了吧。”林鸿铭说。
在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西桥来了,他气喘吁吁的,好像跟谁都自来熟。他对陈白说:“累死我了,白哥,我刚跳完六个小时的舞,你可得多给我点吃的。”
陈白向他身后望去,没有看到西坤,他想下意识的问“西坤呢”,却在见到西桥身后那幕闭了嘴。
西桥身后,陈丽珍正挽了一个老头的胳膊,走了进来。那老头头发掉成了地中海,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一边有陈丽珍扶着他,另外一只手还要拄着拐杖。
苏露也看到了陈丽珍,她瞧陈白看得出神,好心解释:“陈丽珍新傍上的金主,地产大亨,已经有了五位太太了。说她爱他,谁信?一个生活都成问题的老头子,还不是看上了他的钱。”
“你自己来的?西坤呢?”林鸿铭问西桥。
西桥从导演手里接过一小碟蛋糕,开吃。一边吃一边说:“坤哥不喜欢这种应酬,就没来。其实我也不喜欢应酬,就是想过来蹭点吃的。”他吃了一大口n_ai油,表情欢快得好像升入了天堂。
“我求了经纪人姐姐好久,她才让我来的,还嘱咐我少吃点。”西桥边吃边幸福的说。
“你都不知道,公司让我们保持身材,这种蛋糕一年都吃不上一回。上次吃是什么时候,我想想……还是坤哥过生r.ì的时候呢,离现在都有一年半了。”
“那你可要多吃点,这里的林鸿铭和苏露都是要减肥的,你就替他们把他们那份都吃了吧。”陈白说。
“没问题,现在给我一个这个房子那么大的蛋糕我都能吃下去。”西桥吃得满脸是n_ai油,笑得开心极了。
陈白喜欢这种笑,天真纯粹,又并非不谙世事。西桥8岁就去公司做练习生,到现在已经10年,辛酸苦楚又岂是外人能知。
宴会开始后,聂以诚周旋在众多西服与长裙中,他言谈得体,举止优雅,俨然是一位完美的主人。
陈白一直和林鸿铭西桥他们在一起,远远地看着聂以诚。
他想,聂以诚在外人面前是成熟而成功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聂以诚在和一位客人说着什么,突然间福至心灵,他远远的向陈白那边望去。那边陈白正透过一众香肩,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他们对望微笑。那位客人顺着聂以诚的目光望了过去,问:“那位是……”
聂以诚收回视线,得体地说:“我的爱人。”
四个字,每个字都充满幸福与满足。
客人有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他又看了看陈白,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望着空空的座位感叹:“聂少好眼光。”
聂以诚离开后,他带来的女伴向他撒娇:“你眼光就不好了?”
穿银灰色西装的客人牵起一边嘴角:“比起陈白,你差远了。”
女伴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看到宋子峰过来了,她就很知趣的和司徒澜离开,留下客人和宋子峰说着什么。
陈白喝了点酒,他是向来喝不醉的。但他讨厌看到一群酒鬼群魔乱舞。
陈白上了二楼,去yá-ng台上吹风。他将高脚杯放在白色圆桌上,整个人身形舒展,享受着夜风的抚慰。
他没想到会见到陈丽珍,录完《男朋友,女朋友》后,他不想和陈丽珍再有任何联系。
夜风吹起动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角。
“飘飘乎如遗世而独立。”有声音响起,陈白一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个男人,他穿银灰色西装,嘴角带笑,一双桃花眼将陈白上下打量,像打量一件物品。
从他的穿着来看,应该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陈白收了随意的姿势,他有点被冒犯到,昂着头说:“从后面偷看人是不好的行为。”
客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我以为,放任客人迷路,才是主人的失职行为。”
陈白再次将眼前的人打量,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人失笑:“陈白,来这里参加晚宴的人,不知道你是谁,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陈白想了想,决定不和他纠缠下去。
“你要去哪?你不是该在一楼吗?”
客人无奈地说:“主人招待太热情,一时贪杯,想去卫生间。”
“从这里原路回去,右边走廊就是卫生间。”陈白快速说。
“我原路回不去呢。”
“为什么回不去?”
“我喝醉了?或者我是一个不认路的路痴?你觉得哪个理由你能接受,就是哪个。”
他没有丝毫醉意,明显是在戏弄陈白。
如果是陈白见过的人,如宋子峰之流,陈白会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将酒倒到他的头上,让他清醒一点滚粗去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但陈白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不敢贸然行事。
陈白垂眼想了一会儿:“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带路,客人始终和他保持一步的距离,不急不慢的跟着他。
前面就是卫生间,陈白停在墙边,指给他:“就是那里。我不会等你出来,如果你还找不到路的话,可以打110,我相信警.察会乐意帮你的。”
他转身要走,却被客人用一臂抵在墙上,挡住了路。
陈白几乎是在他的怀里了,他的投下的y-in影将陈白罩住。
“你干什么?”陈白抬头质问,他气得全身都在颤抖,说出的话也是抖的。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客人一笑,他低头,离陈白很近很近,“记住了,我叫顾左。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
在陈白发出声音之前,他抬头起身收手,看着陈白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而去。
他走得又平稳又流畅,哪里像找不到路的样子。
第51章 周年
顾左这个名字, 陈白很陌生。但“顾”这个姓,在槟城是顶顶有名的,可与“聂”并肩的姓氏。顾氏集团家大业大,子孙繁茂,陈白没听说过顾左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顾氏集团产业有文化相关, 和娱乐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汇丰影视背后的靠山就是顾家。昊天娱乐没有被惟艺娱乐收购之前,也是顾氏的马前卒。
但他清楚地记得, 上一世, 害死萧明明的男人, 姓顾。
陈白对顾这个姓氏是没有丝毫好感的。
天色将明。客人陆陆续续离开, 西桥吃得直打嗝, 他向陈白道谢然后欢乐地离开了。
顾左走的时候, 望了陈白一眼,彼时陈白已经下楼,在和林鸿铭道别, 林鸿铭笑说他都快不认识陈白了。
陈白问:“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
林鸿铭感叹:“都喜欢,也都不喜欢。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又从来都是你。”
陈白大笑, 说林鸿铭酸。此时苏露已经离开,他还想问问林鸿铭和苏露到底怎么了。
他一抬头, 目光却越过人群正好对上顾左的眼神,明明是一双形状很好看的桃花眼, 却像吐出信子的毒蛇,看得陈白头皮发麻。
陈白什么话都不想说了,送走林鸿铭,独自上了二楼。
客人全部离去,张婶带着请来的保洁员收拾残局。
聂以诚也到了二楼,见陈白坐在落地窗前望着朝yá-ng发呆。
他轻声走过去,俯下身抱住陈白,陈白一惊,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的时候,又将身体放心地依偎在聂以诚怀里。
“聂以诚,顾左是你朋友吗?”
“不算朋友,生意上的伙伴,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是顾家的人,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他是顾家长孙,但母亲一直不被认可,最近才恢复的顾姓。”
“我不喜欢他,不想再看到他。”
“好。”
陈白在聂以诚怀里,看朝yá-ng升起,又红又圆,金色的yá-ng光照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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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坐在甲板上吹风,听海风呼啸,水接天处一轮红.r.ì冉冉升起。
他戴着墨镜,墨镜好像占了脸的大半,头发被风吹起,他伸出五指去遮挡朝yá-ng,从指缝里看到聂以诚向自己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