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露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强.j-ian?陈白,你有j-ian.女人的能力吗?”
陈白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刚想说话,门开了。
聂以诚站在门口,看着苏露说:“你出去。”
他并不是个生气的模样,事实上除了陈白,很少人能“有幸”享受到他的狂怒。
“是。”苏露应了一声往出走,路过聂以诚的时候,想要说什么,但看了看他的眼睛,还是识趣的把嘴闭了上。
她只是想来扰乱陈白心神的,她的目的达到了。
当她看到聂以诚将陈白抱回来的时候,当她看到陈白住进了自己连进都不让进的主卧的时候,她感到地位受到了威胁。
她从来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懂得争取。
聂以诚站在门口对陈白说:“张婶做好了饭,下楼吃饭。”
他来似乎只是为了传递这个信息,说完了就该离开。然而他没有动,就那么站着,遥遥地望着陈白。
“你又骗了我,在梦里,你说过你不会走的,可离开了。你还让苏露来羞辱我。”
“你也说了,那是梦。”
“那梁飞呢?也是梦?”
聂以诚走到陈白面前,伸手蒙住陈白的眼睛:“都是梦,忘了吧。”
“他死了,是不是?”
聂以诚没有回答他,他将手拿下来,再次说道:“下楼吃饭。”
陈白起身,聂以诚扶着他,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出走,走出主卧,穿过走廊,下楼。
这样的速度不比将饭端到主卧里来得快,但聂以诚很有耐心,他半抱半搀着陈白,走得稳健且缓慢。
到了餐厅,陈白却停住了,聂以诚也随之停下,他顺着陈白的视线向前望,只见苏露早已经坐到了餐桌上,像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你女朋友在这,我来是不是有点不好?”陈白问。
“你什么时候介意过这个?”
陈白不语。
“苏露,出去。”聂以诚对苏露说。
苏露很是听话乖巧的放下筷子——她原本在为聂以诚摆放筷子,站起身来,对聂以诚说:“好,那我先走了。”
她走到陈白旁边,踮起脚给了聂以诚一个道别吻,聂以诚坦然受之。
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她知道,她从聂以诚身上得到的补偿要多得多;这点委屈和利益相比,就是个屁。
苏露离开后,陈白说:“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现在的女朋友的?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只是和我分手,而没有——”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张婶出现了,陈白瘦了不少,张婶心疼坏了,可陈白现在又只能吃些汤汤水水的。
聂以诚扶着陈白坐在餐椅上,他面前是汤,各种汤,张婶在旁边介绍是什么汤,让陈白多喝点。
“小赵医生来过了,说你现在只能吃这些,过两天张婶再给你做其他的。”
陈白对张婶道了谢,张婶不想他那么客气,但终究没说什么,因为陈白已经算不得这里的另一个主人。虽然张婶很喜欢陈白,但也就是喜欢而已。
任何能让聂以诚开心的人,张婶都喜欢,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似乎只有陈白一个人。
而这个人又不是单纯的让聂以诚喜欢,还能让他生气、暴怒、大发雷霆。
陈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汤,聂以诚在一旁喂狗剩,狗剩看到陈白早就摇着尾巴要扑过去,但被聂以诚制止了。他说陈白现在太虚弱,过两天再和狗亲近。
这场景怎么看都似曾相识。
只是人心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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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吃完后,张婶一样一样的将桌上餐盘端下去。陈白对聂以诚说:“我什么时候走?”
聂以诚不理狗剩了,狗剩知趣的退了出去。
他抬头看陈白:“你还想走?”
“不然呢?聂以诚,不要忘记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你不是最讨厌对感情不忠了吗?”
陈白站起来,他头有点晕。
聂以诚走过去,想抱起陈白,如同以前一样。可陈白推着聂以诚的肩头,说道:“不用,你扶着我就好。”
聂以诚果然没有再动作。
他扶着陈白到沙发上坐下,陈白将身体都陷在沙发里。
聂以诚坐到他旁边。
其实聂以诚的想法很矛盾,一方面他憎恨陈白的不忠,并且亲手斩断了和陈白的关系;
另一方面,上次顾嫁晚宴之后,陈白对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他震惊无措,并且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样,尽管他的确是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聂以诚似乎没有资格质疑陈白,因为他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做了和陈白一样的事。
聂以诚盯着陈白,他再次确定,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这个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的视线从来不肯从他身上离开半分。
从他们初遇开始。
陈白就是青狐。
陈白早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灵魂飞到了哪里,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说一辈子不会骗他的人,骗了他。
陈白先是闭着眼缓了一会儿,他睁开眼,正好看到了聂以诚投向自己的目光。
他垂下眼,鸦羽挡住了眼睛:“你想让我求你?求你让我演戏,对不对?”
聂以诚不置可否。
陈白抬眼,对聂以诚笑着说:“可我偏不。”
“池青都告诉你了。”
陈白点头:“对,池青也是一个骗子。你们骗了我。”
“你离开我,落到了梁飞的手里;我是欺骗了你,但我从来没让你陷于危险之中。”
“所以你要说你比梁飞强,比梁飞厉害?——比一个绑.架犯厉害,好像也不见得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我说不过你,陈白,我从来都说不过你。”
陈白闭上眼:“对啊,以前我让着你,现在我不让着你了,你当然说不过。”
一时静默无语。
“你不要走了,在我这里养好身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半晌,聂以诚开口。
陈白再次睁开了眼睛,瞪着聂以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苏露是你女朋友,以后你可能和她结婚生小孩,然后把我当做外室一样养起来,喜欢了就来玩玩,不喜欢踢到一边。是不是?”
“我不知道。”聂以诚很是沮丧的说,“陈白,我拿你没办法。”
陈白说:“没办法就放我走,我感谢你救了我。但你不去,我也不会有危险,甚至梁飞也不必死。——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想要以此邀功要些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陈白一笑:“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具身体,对你,大概还有点吸引力。”
“你不要这么自.贱。”
“我就自.贱了,你管得着,你没被我的嘴伺候得舒服?”
聂以诚站起来,又坐下,他确实没资格说陈白,他和陈白偷过情。
偷情,这个词在聂以诚脑海闪过的时候,他全身像触电一样,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我不想要你的身体。”
“你说这话,谁信?”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那时候聂以诚可以像情圣一样,说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身体。
现在他没资格这样说了,他和陈白干了同样的事,他有女朋友,却和陈白在顾家偷情。
他也满身尘埃了。
“你还要回顾左那?”
“你管不着。顾左固然没什么好,但你又比他强多少?他起码不在乎我和你做了什么。”
聂以诚无言。
从和陈白恋爱开始,他便接受着无穷无尽的挑战,他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不管旁人的目光,不管陈白的过往。
但他高看了自己,也低看了陈白。
现在他和陈白一样满身尘埃,再也没有资格质疑陈白什么了。
他也成了对爱情不忠的出轨者,尽管他并不爱苏露。
和苏露公布恋情,大概只是为了气陈白,但聂以诚自己是不肯承认的。
但事实是:他的确在和苏露有恋情的时候,同陈白有过接进x_ing.行为的事情。这在他曾经的道德观里,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聂以诚越想越气愤,他抓住陈白睡袍的衣领,说:“陈白,都是你害的。”
他表情痛苦又无助,以前陈白会心痛,但现在不会了。
他笑着说:“对,是我害的,我早就说了,我是害人的狐狸j.īng_,可你不信,偏要试试。聂以诚,我不否认我害了你,是你自找的。”
他说话的神情无辜又坦然,聂以诚曾经爱极了他的这种表情,现在却是恨极。
“你为什么要害我?”他还在质问。
陈白也生气了,他试图推开聂以诚,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根本撼不动聂以诚分毫。
陈白气喘吁吁,他不挣扎了,忽然对聂以诚绽出一个微笑,他双臂环抱聂以诚:“对,我害了你,我还想再害你一次。——作为你救我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