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为了你……”魏琳娜踢累了,将高跟鞋脱下,如同被程瑞赶出昊天的那天一样,她将高跟鞋狠狠地摔在了程瑞身上。
程瑞闭着眼,好像闭了眼就能躲避攻击似的。
高跟鞋落在身体上又滚落到地上之后,程瑞睁开眼睛,盯着魏琳娜说:“你想报仇,该去找郎君俊,你不知道吗?那小子回国了。”
“我找他干什么?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魏琳娜仰起头想了想,“是啊,我是要报仇,我想了两年多,可我的仇人只有你一个,程瑞!”
程瑞又闭了眼,语调甚至有点悠闲:“我是一个孤家寡人了,随你怎么处置。”
“哈哈哈。”魏琳娜大声地笑,“我连碰你都嫌脏。”
她用脚踩到程瑞的、、上,力道不轻,但也没怎么重。
因为药物的作用,程瑞的身体早就有了变化。
魏琳娜叫出来了一排身高腿长的模特,将脚放在地下,看着程瑞,面无表情地说:“把他弄废了。”
然后头也不回,光着脚走了出去。
第二天,曾经如r.ì中天的程瑞,被人发现赤.裸地出现在槟城郊区的一座垃圾箱旁边,苟延残喘,连要饭的乞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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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琳娜拖着行李箱坐上了去机场的车,她在路上给陈丽珍打了一个电话。
“我要走了,一个小时内到机场,我可带你一起走。”
陈丽珍很是很夸张的笑了笑:“解决掉程瑞了?”
“我说过,别和我提那个人。”
“哎呦,就你这态度,我可不敢跟你走,走了还要掐我的。”陈丽珍一开始是开玩笑的声音。
而后忽然变得严肃:“我是不会和你走的,我想走的话,早就走了,轮不到你。”
魏琳娜看着公路外驶过的车辆,觉得她和陈丽珍就如同两辆车一样,只是偶尔、碰巧,在某一刻并肩齐驶,之后便分开。不打招呼是本分,打个招呼已经是情分。
“好,祝你好运。”
魏琳娜本想说完便马上挂断电话,但陈丽珍说了一句,“魏琳娜,如果你遇到了我遇到的那些男人,你现在恐怕不是要祝我好运,而是让我替你收尸。”
魏琳娜轻笑一声:“那就祝你不再遇到那些男人,和你的班长折腾吧。”
“这还像句人话。”陈丽珍笑了,“滚吧,去美国睡两个老外,外国男人全身是毛,跟睡个猴子似的。黑人也行,就怕你受不住。”
魏琳娜有那么一瞬突然不想走了,不知道是对故园的眷恋,还是对陈丽珍有点别的感情,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她很快调整好自己,对着话筒说:“照顾好自己。”
然后挂断了电话。
陈丽珍躺在床上,房间窗帘全拉着,又昏暗又暧昧。
她只穿了件x_ing.感的低胸睡衣,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张嘴做了个口型:“你也是。”
“谁啊?”旁边传来男人粗重的声音。
陈丽珍将手机扔到床头柜上,说:“一个疯女人。——不用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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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左的爷爷终于去世,他从爷爷手里得到了大部分遗产,这令他的叔叔和弟弟们既嫉妒,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家业是老头子一手打拼下来的,现在他的传给自己的长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顾左成了顾氏真正的当家人,尽管顾家内部面和心不和,但在公司的经营上,还是戮力齐心,毕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陈白在《谋杀》剧组中的戏份不多,顾左趁陈白休息的一天将他带到了顾家老宅。
顾家老宅是一座中西结合的建筑,有二层别墅,也有正房厢房,天井回廊。总体来说称得上古色古香,花园中各色景观应有尽有。
据说这是一位民.国时代资本大亨的住处,后来顾左的爷爷得势,便将这院落买了下来,作为家宅。
老爷子一生都住在这里,除了长子,各房儿子成年后都必须出去自立门户。
谁知顾家长子又英年早逝,好在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长孙。
陈白穿了一身白衣,坐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晒太yá-ng。
他的衣服是唐装和马褂的混合体,穿在身上既舒服又轻便,而且和他那长发分外相宜。
陈白既想晒太yá-ng,又觉得太yá-ng太毒了——他其实是一个爱美的人,因此将不知在哪拿的折扇撑开,盖在脸上。
折扇上“天下为公”四个黑字,在太yá-ng的照耀下格外亮眼。
顾左因为祖父大丧,最近衣着都是一水儿的黑色西装。他站在回廊下看陈白在太yá-ng底下躺着,也不动,就那么看。
权势和美人,顾左在31岁这年全部得到了。
顾西拿了一个相机,跑了来要给顾左和陈白拍照。
他说得好听:“给大哥和嫂子在老宅拍张合影——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合照呢。大哥,不是我说你,嫂子那样的美人,不拍张照片可惜了。”
顾左觉得好笑:“你从哪找出这么一个古董?”
那相机看上去老旧得很,大概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顾西笑说:“爷爷的,以前碰都不让碰。”
顾左没说什么,他踱到了陈白旁边,说:“睡着啦?”
“嗯。”
“睡着了还会说话?”
陈白将折扇“哗”的一声合上,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着顾左:“如果你不打扰我的话,我马上就睡着了。”
“陈白,看这!”顾西是个人j.īng_,在被陈白禁止叫嫂子之后,当着陈白的面,从来都是叫他的名字。
陈白直起身将脸转向右边,寻找声音的来源。顾左也向顾西那儿望去。
快门声响,陈白和顾左的合影永远留在了底片上。
陈白没有笑,只有一双平静而略带惊讶的眼睛,顾左则是微微笑了一下,还伸手搭在了陈白肩膀上。
一站一坐,倒很是和谐。
“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陈白将折扇递给顾左,起身要走。
“别别别,陈白你和我大哥在这儿,我走了。”顾西边后退边说话,一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上,他对陈白和顾左笑笑,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陈白被顾左拉住,自然脱不得身,便又躺到藤椅上,这时树荫已经将陈白的半个身子都挡住,他不需要折扇来挡yá-ng了。
顾左找了一个小马扎过来,在陈白旁边坐了,他生得高大,又西装革履,这样坐着有点好笑。
不过他自己浑然不觉,将折扇展开,给陈白扇风。
“这里好,还是家里好?”顾左问。
陈白闭着眼睛说:“都差不多。”
“那你喜欢住哪?”
陈白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对顾左说:“好像这么说有点婊,不过能选择的话,我想回馨苑。”
顾左哈哈一笑,他就是有这种厚脸皮的能力,笑着说:“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你喜欢这里的花园,咱们就在这儿多住几天。以后你不喜欢了,咱们再换别的地方住,行不行?”
陈白说:“随便。”
于是陈白和顾左便住进了老宅,老宅里有佣人,陈白便不必每天吃顾左做的饭。顾左能做饭,但也仅仅是“能”,做的饭离好吃还差了一个等级。
这里离剧组也近些,《谋杀》的拍摄进度没有那么紧张,这大概得益于顾左投的钱不少。
陈白的戏份也少,他演的画家不是死尸的状态,便是在回忆里出现几分钟,清闲得很。
演画家妻子的萧明明嘲笑陈白这是“佛系演戏”,陈白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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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白依旧将围巾和刀放在老宅卧室的枕下,说是老宅,也是二层别墅,只是装修有些上个世纪的味道。
顾左对围巾倒没什么感觉,一条围巾而已,上吊都不够长;只是总觉得那把蒙古刀别扭,倒不是真怕陈白杀了自己,而是怕陈白伤到他自己。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更别说陈白了。
“陈白,咱不总拿着这把刀成不,我瘆得慌。”
这天夜里,顾左处理完事务,拿着一杯牛n_ai到卧室,便看到陈白透过床头昏暗暖黄的灯光,拥被而坐,将蒙古刀拿在手里把玩。
陈白最近状态比较好,每天喝杯牛n_ai即可入眠,他不必在牛n_ai里添加药物。
顾左知道聂以诚回来了,因为聂以诚最近没少在公司竞标时给他使绊子,不过商场嘛,就是那么回事,顾左还能应付的来。
这情场,他心里可就没什么底了。
顾左既开心于陈白身体的好转,又自私的不希望这好转是聂以诚的回归所带来的。
他问过陈白聂以诚和他说什么了。
陈白只是说忘了。
对于他询问聂以诚的一切,陈白都只用忘了来作为答案。
顾左将牛n_ai放在床头,然后去门口,将主灯打开。
屋内瞬间明亮,他再次走到陈白身边,一手按在床边,一手按在床头柜上,俯下身说:“睡觉了,把刀放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