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年纪大了之后,平日里就喜欢养点花花CaoCao的,家里还有一只小鹩哥,老爷子已经养了五六年,比米亚的年纪还要大一点,经常念叨着希望这只小鸟能陪着他一起到死。
因为今晚上在这边过夜的缘故,闵饶想了想还是把卡萨和笨笨一起接过来了,见到了妈妈的卡萨很是活泼,没一会儿就和米亚在一边的摊子上面亲亲热热的玩到了一起去。
倒是笨笨,看样子有点拘谨,小眉毛皱着,坐在地毯上面姿势很端正。
老爷子摸了摸笨笨软乎乎的头顶,发现笨笨被顾思安养的营养相当好,毛发也都很软,不由叹了一声,“小安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
闵饶唇角一挑,算做了个默认,“嗯。”
小鹩哥的脑袋在笼子里面一歪,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羽翼,蹦了两下,像是在附和一样。
老爷子一句话说完,紧接着又说了下半句,“可惜他今晚要参加研讨会……”
闵饶:“……”
老爷子看着沉默的闵饶,撇撇嘴,“唉…………”
闵饶:“……………………”他觉得这个家里是不是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
傍晚,差不多也就是八点左右的时候,顾思安才终于赶回了家里。
出乎他意料的是,两人居然还都没有吃饭,老爷子先前喝了点粥垫着,但是并没有吃正餐,看到了顾思安回来之后特别高兴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拐杖都不要了,“小安!”
顾思安笑咪咪的迎上去,特别清脆的叫了一声,“爷爷!”
老爷子宝贝似的抓着顾思安的手,把他带到了餐桌前面,说道,“来来来,回来的正巧呢。你秦阿姨刚把东西全都准备好。”
虽然说是跨年,但是其实做的东西并不多,他们三个人吃饭,也不过就是六菜一汤,每一道菜的量也不多,只是秦阿姨斟酌着量,几个人爱吃的多做了一点。
像是凉调的口味小黄瓜最多,那个不占肚子,爽口又解渴,年轻人都爱吃。
家里的是个圆桌,可偏偏……闵老爷子坐在了顾思安和闵饶中间的地方,顾思安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的低下头憋笑,看着闵饶的脸色只觉快忍不住了。
一顿饭吃的一个人很是忧伤,这会儿外面的毛毛雨又停了,老爷子已经上楼歇着,闵饶带着顾思安一起走到了后花园的地方。
天冷,晚上寒气重,顾思安身上搭了一件外套,出来没一会儿就给穿上,还顺便拉紧了拉链。
院子里面有一棵大树,树就是路边的绿化带上很寻常的柏树,此刻光秃秃的只剩下了个树干,树上还能看到有两个已经变成了枯枝的鸟巢。
树下面是一圈圈、一排排的烟花,数量很多,而且燃线也都做的比较长。闵饶抓了一下顾思安的手,发现已经冰凉凉的,刚想说回去,就见顾思安已经双眼放光的扑了上去。
“饶哥!你那有打火机吗?或者是长香也行……”顾思安凑近看了看,都是那种很大的烟花,这个点B市也几乎是进入了狂欢,别墅群家家户户都亮着灯,天边也四处都可见有烟花在不停的闪烁炸起,最后消失在天空边际。
闵饶一愣,笑着把准备好的点燃木奉递过去,看着顾思安兴高采烈如同小孩儿模样的脸说,“给。玩一会儿就回去,知道吗?”
“嗯嗯嗯。”顾思安连声点头,然后迅速的退后。
花园之中,无数道的火球升上空中,在别墅群的上空炸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像是昙花一样,只存在于那么一瞬间。
顾思安手里举着仙女木奉冲着闵饶那边挥舞,一边挥一边大笑,“饶哥——新年快乐啊——!”
☆、第 40 章
说完了新年快乐之后, 两人已经打算准备休息了。
笨笨和卡萨、米亚都在自己的窝里面,三小只的脾气都很温和,而且居然一点都不独。
或者是当了母亲的关系,米亚甚至特别大方,对于笨笨这只还不到半岁的小n_ai狗表示了超乎寻常的关爱,顾思安下楼接水的时候,还看到米亚正在一点点的给笨笨舔毛呢。
笨笨眯着眼睛, 头往下低,也不像是闪躲的模样,倒像是舒服极了昏昏欲睡一样。
他笑了笑, 端着杯子又上了楼。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今天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特殊的日子。顾思安摸了摸下巴,进门的时候突然看向了一楼的老式电子钟——那是一副如同山水画一样的电子时间,里面应该是会随着时间变化的山河图案, 除了时间之外,还有年、月、日, 甚至还有黄历八卦之类的东西,只是字比较小。
时间已经直直的指向了十二月三十日,顾思安一愣,突然想起来, 今天好像是闵饶的生日。
男人的生日其实不是整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好过的。尤其是像是他们两家并不注重的这种先例,但是……闵饶比较特殊。
他的生日,和她母亲去世的时间一模一样。
在L市的老传统当中, 岁数没有到十二岁的孩子是基本很少过生日的,而且老人也经常会告诉孩子,小孩子没有腰。
顾思安以前太懒,有腰疼的毛病,站一会儿就歪歪扭扭的不想继续,每一次说腰疼的时候,他外公也会毫不例外的告诉他,小孩子哪里有腰,没有腰又怎么会疼。
后来他才明白,是因为腰等同夭,说得多了,担心犯了忌讳。
也就是因此,一直到十二岁,闵饶也都没有怎么收到过什么生日礼物。或许是家族文化底蕴深厚,老一辈的又因为职业原因也相当的信奉这些民俗传统,这个习惯也一直保持到了闵饶十二岁。
之前是因为传统不能过,后来却是因为没心情过。
顾思安站在原地想了想,有点苦恼的发觉,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面对过亲人离世这样的情景,他自然也懂得,亲人离开对于剩下的人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小孩子的记忆很模糊,甚至有时候到了成年可能都会忘得一干二净——譬如他,小学的事情都已经记得很模糊,更不用说是幼儿园。但却总有那么几个片段会被深深的印在脑海中。比如他小时候曾经在一个老式楼房的下水管道下面发现了一只被冲出来的鱼,比如他当年和一些人偷偷摸摸的玩泥巴,却偷偷的在泥巴里面撒了一泡尿,之后撒丫子跑回了家。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么好。顾思安整理了一下自己,迈步进了房间。
*
屋内的闵饶正在看书,房间的灯开着,还另外开了一盏护眼的台灯。
他的鼻子上架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此刻眉眼低垂,看上去居然额外的有一种特别温润的感觉。
顾思安莫名的心里微微一动,把杯子放到了床头上面,弯腰爬上了床。
“饶哥。”他看闵饶没什么动静,轻轻叫了一声。
闵饶‘嗯’了一声,也没抬头,说,“怎么了?”
顾思安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东西,挠了挠头道,“没事,那我睡啦。”
*
最后的这一天天,时间总好像过得特别的快。
在人们终于意识到一年已经到达了末尾,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完的时候,却发现时间已经悄悄的过去了。
顾思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煎蛋一样的折腾了一会儿,终于气喘吁吁的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
因为老人怕冷,屋子里面的暖气开的相当的足,他们两个身上只穿了居家的睡衣,被子也只是比夏凉被也稍微厚一点点。折腾了这么一会儿,顾思安的头上居然出了点汗水。
他又钻出来,仔细的盯着闵饶看。
闵饶一开始还仿佛是毫无所觉,专心的看书,没一会儿,好像是心理防线崩塌了一样的,认命的放下了书,摘掉眼镜笑着说,“怎么了?”
顾思安嘟嘟囔囔,“没什么。”
眨眼间都过去了大半年了。
要说他和闵饶之间没什么进展,也不尽然。甚至他们两个都订婚了。
比起那些曾经热恋过后才订婚的情侣们,顾思安虽然觉得他和闵饶之间这种知根知底、彼此都熟悉自己的x_ing格的模式要好一些,可还是老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
他一条腿搭在了闵饶的腿上,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有点不满足的往上面蹬了蹬,后面干脆整个人都爬了上去。
闵饶一顿,身体整个都僵硬住了。
顾思安这才发现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他发现他和闵饶居然都没亲近过一次!
他本身不是一个x_ing.欲很旺盛的人,否则也不会在牢里蹲了那么久,只梦遗、自.慰那么几次,重生了都半年多了,数量不多的那么几次当中,有一半都是因为闵饶引起的悸动。
这证明自己不是x_ing冷淡……但是闵饶呢?
顾思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觉得稍微有点干涩,他停顿了一下,说道,“饶哥……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闵饶吞咽的动作比刚才要剧烈很多,呼吸也急促了一些,他双眼紧紧地盯着顾思安,四目相对之下,顾思安发现……闵饶的眼瞳当中,倒映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屋外是不断爆炸又熄灭在空中的烟火,身下是男人炙热滚烫却又十分坚硬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