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之现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哄着裴丞的语气就像是哄着小孩子的语气,话里话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是吓到裴丞一般。裴丞注意到了,但是却很受用,毕竟,谁不想自己被人宠着疼着裴丞困了,闻言只是乖巧的点点头,手却拉着江凛之的手,等他低下头的时候,凑上去亲了一口,说:“早点回来。”
江凛之的眼神难得一见的温柔,他点头,帮裴丞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裴丞打了一个哈欠,转个身,很快就熟睡。
等裴丞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吵醒的、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裴丞揉着额头,声音沙哑道:“外面是谁。”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东来打开珠帘走进来,一脸惶恐:“夫人,外面是……清月公子。”
清月?
裴丞蹙眉,“不认识,这人是江凛之的客人?”
东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因为准确的来说,清月公子不是江凛之的客人,而是江凛之名下的春望楼的赚钱工具。
虽说是清倌,但却依然是一个待在春望楼里的小倌,即便现在还保持着清白身子,但是在春望楼那种腌臜的地方待得太久了,这个人又能?c-h-a??的到哪里去呢。正是因为这一点,东来才不敢说什么。
裴丞皱着眉,从东来的表情中看懂了一点,他冷声道:“说。”
“清月公子是春望楼的清倌。”
东来忙道。
第228章 清月公子
在春望楼里红火了一年半,即便是清倌,但是依旧却任有不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了跟他见上一面的清月公子,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单独找上了无机阁。
裴丞披上衣服,有些意外,但是却没有真的不将那个清月公子不放在心里,一个清倌大张旗鼓的跑到无机阁,裴丞可不觉得对方那个会有什么好事找上门。
推开门,裴丞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阶梯下被护卫拦着不能进来的一袭白衣的清月公子,嘴角微微一扯起,说:“这位是?”
跟在清月公子身边的小厮走上来一步,朝着裴丞行礼,说:“夫人,奴才是四方。”
一袭白衣,样貌清隽绝伦的清月公子看向裴丞,眼里闪过一抹探究,他知道这个挺着肚子的人是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出发之前一直在鼓励着自己的清月,在看到怀着孩子待遇还这么好的裴丞,不免的嫉妒了,但是清月公子将自己的羡慕跟嫉妒掩藏的很好,他垂下眼眸,看着裴丞说:“在下清月,是春望楼的琴师,现在有事情想找爷,不知道爷现在又没有时间见我。”
一个清倌罢了,语气居然如此狂傲,还说着要江凛之主动来见他,真是够大胆的,裴丞皱着眉,将眼底的不悦跟冷漠掩盖,他说:“既然是琴师,那就该知道,爷那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东来,送客。”
站在一边的东来走上前一步,一挥手,示意护卫将清月公子送出去,不要在这里碍眼。
这清月公子心意江凛之的事情这是整个无机阁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江凛之不喜欢他,江凛之喜欢的人是他们的夫人,裴丞。
这清月公子能跟他们的夫人裴丞比?真是笑话。
只是这有些人就是不要脸,也不懂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便清月公子是个清倌,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被人碰过,但是……这谁不知道,一旦踏入春望楼,注定这辈子都只能带在春望楼开始,这帮人就要从小开始学习怎么伺候客人。
清月公子没有被人碰过这是不假,但是这可不代表这个人真的是很干净。东来看着清月公子的神情从骄傲转变到了惊恐跟生气的时候,心里的不屑更加浓了,这人还真的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清月公子哪里想到自己在春望楼这么受宠,别说妈妈,连再有权有势的客人见到自己还是恭恭敬敬的,好言好语的跟着自己说话,从来没有被人大声呵斥,也没有被人这样赶出去过的清月一下子就红了眼睛,他没想到这裴丞居然跟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他还以为用了几年才被爷带到台面上的裴丞不过是个手段不高明的家伙,结果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霸道,不讲礼数。
清月公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宠坏了,还是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道,见护卫不断的靠近自己,眼看着裴丞的身影又要消失在门后,他突然扬声道:“我还以为夫人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难道夫人觉得我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找爷说点事情,难道夫人不想知道我,我为什么来找夫人吗。”
裴丞的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正一脸自信的看着自己的清月公子,似乎是不太明白着清月公子怎么会这么自信自己就一定会按照他所说的做,但见清月公子这么有把握,裴丞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嘴角微微一扯,忽略了东来担忧的看过来的神色,“既然清月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好推辞,这样吧,东来,带人去偏厅。”
东来其实不太希望裴丞跟清月公子有正面的交流,但是裴丞已经开口了,就表示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有回转的余地,东来不由得叹口气。
清月公子跟他的小厮四方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底满是喜悦,他们没想到裴丞会这么轻易同意跟清月公子单独聊。
按照清月公子之前的设想,他还以为裴丞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答应。
小厮四方觉得让清月公子应该多注意点。
清月公子满心的都扑在了裴丞的身上。
他在想着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跟裴丞开口才好。
下人将热气腾腾的茶水倒好,清月看了一眼,这茶叶是霖茶,虽然不是很珍贵,但是却很贵重,他之前喝过一次,还是因为恩客的赏赐,但是只此一次就足够让清月公子终身难忘了。
清月公子没有想到裴丞的日子居然会过的这么好,清月公子垂下眼眸,看着裴丞,抿着唇,说:“夫人应该早就猜到我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找您了吧。没错,我是专程为了爷的事情来的。”
裴丞垂下眼眸,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明明以前最喜欢喝霖茶,但是现在却一点也对霖茶提不起兴趣,也不知道是因为跟自己喝茶的人让裴丞不喜欢,还是因为现在怀孕了口味变得太古怪了。
“你刚刚不是还口口声大声的对我说,你是专程来找江凛之的吗,怎么现在口风变的这么快,一眨眼就变成了要跟我谈话。”裴丞淡淡道,他这个人看人不是很准,不然也不会在前些年被裴家骗了这么多年,但是这不代表裴丞是真的蠢的。
他能看得出来清月公子是故意来找自己的。这清月公子嘴上说着是来找江凛之,但是却偏偏挑了一个江凛之不在的时候过来不说,这清月公子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嘴里虽然一直在提江凛之,但话里话外都在套自己的话。
裴丞要是这样还看不出这清月公子是有意为之的,他就真的没救了。
清月公子没想到裴丞居然会这么淡定,“对,夫人说得没错,我的确就是专程借着爷的幌子,而我真正想要找的人,应该是夫人。”
裴丞挑了挑眉,好整以睱的看着清月公子,脸上有些意外,“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这我就觉得很不理解了,为什么是专程来找我的。”
清月公子深吸气,然后说:“夫人现在怀有子嗣,而且看样子,现在也不方便跟爷行房事吧。我清月是前些年沦落到帝都城,辗转几番之后才来到春望楼,这些年来,虽然有不少人想要买下我,也想要拍卖我的初次,但是因为我不愿意,所以爷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同意,我很感激爷。我知道夫人跟爷伉俪情深,但是我对爷的心意,众人也是知道的。”
裴丞皱着眉,面无表情的看着清月公子,他一开始只是怀疑这个清月公子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他却明白了。
清月公子仿佛没有看到裴丞脸上的厌烦跟警惕,自顾自道:“我这些年虽然一直待在春望楼,但是我的身子却没有被人碰过,所以即便爷收了我,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更何况,我愿意跟爷,这也是为了夫人您,您现在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跟爷同床,您不会忍心让爷跟您一直这样……一年吧?”
裴丞的嘴角含着浅笑,但是眼底却丝毫没有笑意,是的,他在生气。
他在生气这些年来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在惦记着自己的男人。裴丞心道,若不是他怀着孩子,自己现在估计要被气疯了。
可正是因为裴丞现在还怀着孩子,所以那些原先只是蠢蠢欲动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坐不住了。
裴丞早就知道有钱有势的江凛之在很多人的面前肯定就是一个香饽饽,但是却从来不知道这些人居然现在就忍不住了。
偏厅内,东来的眼皮一跳,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裴丞的担心。也不知道这清月公子是不是真的故意来气裴丞的。居然敢当着夫人的面说这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裴丞眯着眼睛,道:“你刚刚说你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接客的原因是因为江凛之给你拦着,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
清月公子下意识到:“这是因为爷尊重我的想法。”
裴丞嗤笑一声,仿佛实在嘲笑清月公子的愚蠢,“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是最?j-ian??的,才最能在短时间内创造更多的财富。
当然,后面的那两句话裴丞没说,因为他这是给清月一个面子。
然而清月公子却根本就没有领会到裴丞的“良苦用心”,清月公子皱着眉,他没听到裴丞的那后半句话,也没有猜得出来,自然感到很困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裴丞抿着唇,看着清月公子,反问:“试问,除了你从来没有接过客人以外这个还算可取的有点以外,你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么自信的替江凛之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