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爷挺直腰板,“此事不是我江文蕴所为,那我江文蕴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至于这件事是不是有小人陷害,那还就得看朱老爷跟做在座的各位能明辨是非的前辈判断了。”江三爷这一番话说得极为洒脱。
江凛之端着酒杯,刚想喝,想到身边的裴丞,却又默默地将酒杯放下,将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这江三做人做事很迂腐,甚至可以说是瞻前顾后,悠游寡断,但是做人却又坦坦荡荡的,是一个跟江家人素来的作风完全相反的一个正人君子。
重新倒了一杯茶水,江凛之一口饮尽。
这样的江三,生长在江家,着实是可惜了。
第238章 谁撒谎
朱父被楚旬跟江三爷的话给堵得说不出来,但是却又奈这两个家伙没办法。
若是平日里的楚旬,他是情愿在这帝都城里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是现在事情牵扯到了他唯一的妹妹楚白娇,那楚旬就不可能再将这件事视为可有可无的一件事了。
楚旬看着朱父,眼底是止不住的嫌弃。
楚白娇奶声奶气的开口道:“大哥,刚刚不是他把我打晕的。”
楚白娇的一句话,彻底将面前的形势给扭转过来,让原本差点被众人的眼神给压的喘不过来气的江三爷瞬间就有了可以喘息的余地。
楚旬抱着楚白娇,“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将你打晕的。”
屋内的众人都在一眨不眨的看着楚白娇,才五岁的楚白娇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却也不至于会撒谎,所以众人即便很怀疑朱父跟江三爷说的话,但是却没有人会选择怀疑一个刚五岁大的小姑娘。
楚白娇笃定的说:“我在后院玩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跟朱晚哥哥在湖水的那边聊天。”
朱晚早就猜测道这件事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名堂了,他也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大,免得到时候想收场但是却来不及,于是便说:“既然小群主现在没什么事情,而且也能证明文蕴是无辜的,那这件事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语气一停顿,朱晚满脸愧疚的看着楚白娇跟楚旬,“小群主的事情既然是出在我朱家的身上,那我们朱家必定会给小群主一个交代的,但是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能证明不是文蕴兄做的,那……现在能否让宴会继续开始,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还是不要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比较好。”
朱父可能是知道现在形势并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了,于是语气也开始好转,甚至还有些偏向江三爷的身上,“文蕴是我看着这些年看着长大了,他的为人我也是很清楚的,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腌臜的事情的。所以我现在就在这里给佰侯爷您做一个担保,我们朱家绝对会将打晕小群主的那个人揪出来的。但是现在老夫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老夫想让侯爷您卖老夫一个面子,看在今日是老夫的好日子的面子上,还是别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件事情了。”
朱晚闻言,看了一眼朱父。
父亲真的是越老越糊涂了,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楚旬卖他老人家一个面子。
果不其然,楚旬冷笑一声,道:“难道在朱老的眼中,江文蕴这个朝廷官员跟白叫这个群主的名声还不如你一个六十大寿的好日子?这事,现在就必须要查,而且不仅仅是查,你们还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查个清楚。这件事事关两个人的声誉问题,我不希望就这样草草的结束。”
并不蠢笨的莫锦琪抓到机会,赶快开口,“为了避免事情传出去之后对大家的名声都不好听,我觉得还是现在就查一下吧。更何况,小群主是个小姑娘,总不能让事情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吧。”
小群主是皇家的人,要是皇家那边真的听信了民间流传的说法,到时候为了让楚白娇的名声过得去,直接将楚白娇这个五岁小姑娘许配给了江三爷,这可如何是好?莫锦琪知道自己愿意跟那些狐媚子抢男人,但是却不愿意跟一个才五岁的小姑娘,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抢男人。
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想跟楚白娇抢人,人家楚白娇说不定还不知道成婚是怎么一回事。
朱父瞪眼,“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插什么嘴。”因为不敢直接的跟楚旬做对,所以朱父只能拿莫锦琪开刀。
莫锦琪被朱父瞪了一眼,有些害怕的站在江三爷的身后。
江三爷面不改色道:“我江文蕴,行的端站得直,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自然就不会承认,这件事,我觉得朱家也是时候该给我江文蕴一个解释了。”
说完,江三爷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管家,说:“我不希望这件事就真的这样不明不白的算在我江文蕴的头上。更何况,这种事居然还是一个下人栽赃陷害给我的。我想,如果真的是栽赃陷害的话,我想朱家应该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射箭。毕竟这种事要是真的闹起来,对谁也不好。”
朱父讪笑着,“这事,既然你们真的这么想查的话,那我也不会阻拦,就像文蕴说的,这事闹起来的对谁也不好,早点解决的话,对谁倒是不错的。”
朱父这番话说的倒是好听,但是脸上的铁青的神色跟总是忍不住扯起来的嘴角却在跟外人诉说着他的不开心。
坐在一边看热闹的裴丞觉得挺开心的,裴丞小声的在江凛之的耳边低声道:“这是你觉得会不会查出个所以然?”
江凛之眯着眼睛,收回视线,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的身上,而是看着身边的裴丞那略带兴奋的神色,有些无奈,这人明明上一秒还在说着无聊想回去休息,结果下一秒因为发生了这种事就开心的找不到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人才好。
不过江凛之见裴丞是真的好奇,也不隐瞒,说:“这是不管怎么查,都不会有人查到证据的。但江三跟楚旬的态度,会让明天的舆论风向改变。”
江凛之对眼前的这个闹剧的版本其实并不陌生。今晚在朱家的这个闹剧,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三爷是个无辜倒霉蛋,但是现在谁让那?c-h-a??暗地里的人就是想算计江三爷,所以江三爷现在只能被这个黑锅。
裴丞有些诧异,“那这事处理起来会很棘手吗?”
“等过了这几天没人提起了就行。”江凛之笑着摇摇头,如果楚旬跟江三的态度没有摆正的话,甚至如果刚刚楚旬直接带着楚白娇回府,而不是留在正厅的为这件事开声,那么到了第二天,想必这件事就会发展到一个很难估算的后果。
看来这个楚旬也并不如他表面上看着的这般无知,江凛之在心底想着。
裴丞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却也知道这里不是一个很好的让江凛之为自己解惑的一个地点,所以也就闭上嘴巴,想着待会回去之后再说。
很快,朱家派出去差的人就跑回来说了,答案跟江凛之所设想的一样,在江三爷待在后院然后前往偏厅的时候,这其中并没有下人看到,更没有下人看到朱管家跟江三爷说是朱老爷子要跟江三爷说悄悄话,然后才特意叫江三爷去的偏厅。
对于这样的调查结果,楚旬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此时若是朱家不能给我们佰侯府一个交代的话,我不介意将此事捅到今上的耳边。”说完,楚旬就抱着早就开始昏昏欲睡的楚白娇回去了。
楚白娇还是一个小孩,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她能坚持到的最大限度了。
裴丞顿感无趣。
朱管家已经从旁人的三言两语,以及朱父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事情现在并没有朝着他们之前所算计的那个方向发展,所有自觉闯祸,也不敢说什么,跪在地上,低着头,后背冒着冷汗却还是一言不发。
朱父也确实没有想到今晚的事情会因为江凛之跟楚旬的插手而搞得这么棘手,他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自己做事实在是太操之过急,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于是朱父也不好说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旬离开,甚至不敢上前挽留。
看来今后想要跟佰侯爷楚旬打好关系,这条路是再也行不通了。
朱晚一脸气氛的站在一边,看着父亲,心里戚戚然。
父亲到底是受了谁的指示,明知道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做的,却偏偏要做,别说现在不成果的下场是丢人现眼,即便真的栽赃陷害成功了江三爷,那也依然会得罪江三爷跟楚旬。这样的傻事可不是自己这向来聪明的父亲能做出来的。
想必,父亲肯定是受到了谁的威胁,这才不得已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裴丞瞧着面前这一幕,觉得无趣了,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吧。”
江凛之早就想带着裴丞回去了,但是之前瞧着裴丞的精神头十足,所以才没有开口,而是选择留下来,陪着裴丞继续看热闹。
闻言,江凛之也起身,跟朱父随便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就说了告辞的话。
裴丞跟这江凛之的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朱父现在是敢怒不敢言。
楚旬离开了,江凛之也离开了,陆陆续续的很多人也开始离开了,大家都觉得没意思。江三爷也出声告辞。
虽然朱家一口晈定没人看到江三爷是因为朱父开口了,这才去的偏厅,但是现场的众人却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谁还看不出来这就是朱家的小把戏,但是却因为没证据,所以众人也烂得戳穿朱家。
朱父看着众人离开,然后对着一晚上都在沉默的朱晚,说:“这事,为父是真的没办法。”
朱晚叹口气,“但现在被人拿做枪使的滋味也不好受。唉,这将来,怕是再也没办法能跟佰侯搭上关系了。”
朱父闻言,暗地里嗤之以鼻,若是能入得了那位大人的眼睛,一个小小的佰侯爷算什么。但是现在很多事八字没一撇,朱父也不好夸下海口,便随意敷衍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