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些反常,我速问:“却霜,你要干嘛?”
只见其对我轻轻一笑,眸中藏着我看不懂的狡黠,再面对着那颗绿树,手势转换间快速集结了一些法力,当手中青光接触它时,一道光芒如流星瞬间从树中汇集在他的指尖,他拿过我的手,轻轻将那道光芒渡入南红之中,待南红上闪现数道青色光圈之后,瞬间又恢复原状。
他从不会做无聊之事,我直觉有些不对,抬眼看看他后又看看珠子,遂问:“这是什么?”
“凭证。”他挑起眉直视着我,话音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无可反悔的凭证。”
“凭证。”我重复的念着,有些不知所云。“它是什么,你想用它证明什么?”
“情侣不是都会对对方承诺永远相护相陪的吗?我已把命给到了你的手里,如果有一天我后悔了,你可以随时切断它,而你若是后悔了,我亦不会轻易就饶过你。”
却霜平铺直叙的话明明那么轻淡,却总是能让人感觉到其中极重的分量!这叫我轻而易举就明了他刚刚到底往南红中渡入了什么。
手臂突然重的仿佛坠有千斤玄铁,只因那上面现在不止有对整个世界而言该众星捧月的物品,更有一颗心时时掂着,一条命时时栓着。
他早已完美的让我心甘情愿给出全心全意,如果抱着能到地老天荒,如果吻着能白首与共,那么此刻便是时间尽头也没关系。
拨开他脸颊旁的发丝,控制不住的将吻轻落在他的额头。
“却霜,如果我反悔了,你一定不要放过我。”
“有你这句话,我便什么都不悔了!”
既然是特意来告别的,那就要好好告别,所有没去过的好地方都要抓紧时间和他去一遍,情侣该做的事都要和他做一遍。
却霜要下界去办事,于是我厚着脸皮去朝天帝求了下界的折子,名头是帮紫徽仙君提瓶子。
后花园中,天帝和天后一起坐在凳子上将我瞧着,天后一脸和颜悦色,同威越神似,可天帝当时就一脸不爽我的样子。“你到这里好像没几年吧,就是按下界算也才成仙短短一百多年而已,当上界律令是拿来给你玩儿的啊!”
天后这位如花美眷嗔怒的对着天帝一吼:“聂容是你俩儿子的朋友,不准凶他。”
天帝眼睛连闭,伸出手掌试图平息天后火气。
看着脚尖的我掀开眼皮儿乖儿子似得对准天后展颜,在y-in测测的瞧了山羊胡两眼,战战兢兢的说:“聂容不敢!”
天帝的视线将我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的来回扫视,不知要起什么歪心思。等了一会儿之后,他才不轻不重的说:“如果我说我允许你敢呢?”
都说上位者的心思难测,天帝这一百八十度转弯绝对给我挖了个坑,还很大,想必把我方偏门给埋了都有可能!
于是我再次战战兢兢的说:“聂容,惶恐!”
天后在一旁看不下去我们这慢吞吞的厮杀,直说:“你即是诚心诚意请人家做事,就不要拿腔拿调。”
哎哟喂!天帝要请我做事?他不是想要我的命吗?
被天后这么一拆台,天帝也就不玩儿虚的了,端正身子准备说正事:“聂容,我偶然得知你在下界的事迹,筠平天官的事儿想必却霜已经告诉你了。”
这倒是真的,却霜讲他和天帝兵分两路,他去月老祠查看爱恨情仇,好决定命数怎样下达给下面安排为好,天帝则去到三世桥,倒转时间查看前因后果好酌情定罪。
话说那一日的群架真的都是好巧不巧的扎堆赶上的。
离愁天仙早已觉察到广浩对自己的感情模糊,便将提升修行的丹药换成了削仙丸,本是预备当着广浩的面服用探探情况,哪知y-in差阳错的叫沈故给吃了。
恰巧广浩和盛行来寻沈故,离愁天仙回去就看到了让自己心碎的一幕,包括信物以及广浩对沈故那恨不得代他承受的态度,当场就承认说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盛行便出手去抓,离愁天仙便和他打了起来。
至于后面来的另外三位,开始全都是帮架的,不过天狼星君伤了盛行,子恒见盛行伤了,恩怨纠葛便又分了岔。
刑司殿和傲霜堂同时放空,还有专门给下界皇朝使绊子的天狼星君也走了,却霜说他们那一团乱麻搅得天下不定,下界收拾去了,而子恒和威越在紫薇宫围着盛行团团转,没时间出来。
“刑司殿和你下界干的活差不多,这次你的请求我批了,筠平天官留了大半年的事未能处理完,它关系着下界刑罚的完善,请求我应了还顺带给你一个美差,回来就去刑司殿走马上任吧!”
跑远的思绪一下便被天帝后面这句话给提溜了回来。
“天……天……天帝,聂容只是个候补飞仙,一品天官这个位置聂容脖子细,只怕顶不住。”
美差,美你大爷的差!说的倒轻松,刑司殿那差费神的很,事情又多又容易得罪人,常年累月忙的屁股冒烟儿,鬼才去干。
“物尽其用,再说我又不升你的官,你只是个暂代的。”
天帝实在刀子嘴,铁石心。后头他又说:“顶不住,换汤不换药,只不过换了一个地儿而已,亲皇公子怎么会顶不住?我也只是怕你闲出病来,实是好心呐,你不领情?”
亲皇公子一出,我便无言以对,还好心,包藏祸心才对吧,睁眼说瞎话的仙真的适合做天帝吗,我都替他的位置担心。
天后无奈的瞪了一眼天帝,再亲和的对我道:“聂容实在不必懊恼,我记得紫徽仙君也处理过刑司殿的事儿,届时请他来帮你不就成了,你请他一定同意,不像某些人,口都不敢开。”
天帝有些尴尬,想必天后说的是多年前却霜罚朱雀天后时被天帝给阻止了那一件事,问茶有提到过,据说当时闹的都很难堪。
“好了,就这样定了,你可以退了。”
似乎事情我还没同意,但天帝他大爷□□,我也没法儿反对呀!
似乎验证天后所说,天帝又道:“要请却霜你就自己去讲,可与我无关。”
心里有一丢丢失落,这一刻才明白原来我只是个幌子,却霜才是他的终实目的,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不然众仙怎服?看来那场争执到如今天帝都拉不下脸,需要七拐八拐。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我怎会让他这么快如愿,给我那么多冷言冷语冷脸冷屁股的仇还没报呢,眼下要我请却霜,我偏不请,不信除了差池他不处理,反正我左右也只是暂时顶位。
“聂容,明白!”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天河
从天帝处离开,预备返回仙侣居,却霜便在半路截住了我。
“无需回仙侣居了,我们现在就走。”
我跟着他身侧行云,“咦!你怎么知道我搞定了?”
他拉起我的一只手紧握,“因为我们心意相通。”
蓦然觉得这个世界全是美好的东西,连此时下界的狂风暴雨都温柔了起来。
我们落在不知名半山腰的一个茅Cao亭中,肩并肩齐齐看着远方的电闪雷鸣,不多时雷雨消退,阳光再次照亮远方天空,一道彩虹清晰入目。
面对着那道彩虹,我由心而发的觉得舒服,余光发觉却霜嘴角微扬,我试探着问:“雨后世界干净芬芳,看起来还不算太差对不对?”
却霜摇头,那就是我猜错他的笑意了,不由自主看看他的侧脸继续思考,只见眼前那仙低头浅笑的一瞬仿佛消融了所有风霜,他眼珠朝向我,咬字清晰:“它们是好,但只有你我能看一生一世。”
他说话由来顺心随x_ing,才不管听的人会怎么瞎猜,我反正就当情话听。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在天上拉着他如流星划过,速度可能有些快了,他惊问:“去哪儿啊?”
云中我满怀期待,高声回复:“三生石!”
这段时间我们在下界翻山越岭跑过了很多地方,一想到回来就要去刑司殿,时时不能看见却霜,想回的心死的透透的,看到临界门后又掉转头拉着他满世界乱窜,天帝是我的瘟神。
下界除了茅坑,我们终于什么地方都去过了,此刻我和他站在半空大眼瞪小眼。
“还想去哪儿?”
看到他依然那么温和的问我,心中愧疚顿生,这一趟出来很久了,却霜一直都那么大度的包容我这一路的任x_ing,我说吃什么他欣然作陪,我说去玩什么他也愉快接受,不过我知道,下界的东西他依然不大喜欢,唯一喜欢的就是我们待在高高的山顶一起看日出日落,或者累了相拥而眠!
“不去了,下界都跑了几年了,该将你还回去了,不然天帝定当炸毛,他催促的信件都快有一马车了,律令中的各种刑罚也被他张冠李戴的全按在了我头上,不被他罚死,迟早也被他吓死。”
“阿泽这是活生生嫉妒你比他自由!”却霜笑的美好。
回到上界,我和却霜还未落座,天帝的旨意就已经随着我们屁股后面摆在了‘昼夜星辰’那副棋盘上。
却霜取过看了一下,样子有些惊讶:“阿泽让你回天一日后去刑司殿任职?”
我忙说:“他这是拐着弯儿请你,我不过一个幌子而已。”
“不可能!”只见却霜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阿泽做事虽说看去有些没有道理,但他绝对不是因为想请我才请的你,而是因为我才请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