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爷感叹,因为海城国繁荣富强,才能被这些西洋野人视为宝地吧……若海城国灭了,还有谁能重建海城国辉煌,那真就难说了。
“和你说实话吧,多年前国君留下祸患,那人如今带着一帮流民Cao寇回来复仇,那些人也多是周边东西南三国之人,因此国内才严查国人户口,就怕放进来些流氓,危害平民安全。那祸患更是想夺取当今国君之政权……孩子,现在海城国内忧外患,恐怕也不太平啊……”高老爷叹道。
那西洋孩子笑道:“不怕,义父,我现在是海城国人,我能为国家安全,付出我的一切。这是父亲教导的。至少,海城国比我的家乡要安全。只是打仗,并不难,我们怕的,是,打不过的东西,治不好的病。”
人尽皆知人祸永远比不上天灾可怕。
高老爷长叹一口气,搂着孩子回家。
年储楚眼看高老爷离开,转头问佐政王年储翘,问他自己是否应允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如今这世道,还要吸收外国人为养子,这高老爷也是十分看重此段友情了。他有个无法尽孝的儿子,膝下又只有那么一个孩子,如今能够再收一个孩子,皇兄您应允了他,也是成人之美。”年储翘自是知晓年达武真实身份,也为年达武保守着秘密。他同情年达武这遭遇,理解年达武以身报效祖国之心。
年储翘想不明白的是,年达武这到了日间就变痴傻的人怎么能够和肖祈望一同外出?不会拖后腿么?看来肖祈望也是十分重情重义,并不嫌弃年达武累赘。
年储翘正想着,忽闻门外有人禀报:南国回信,近日将送公主进入海城国,希望海城国派人接待。
“若是美人便也罢,若是怪人,那还是算了……”年储楚叹口气,挥手让臣家派人接待。
年储翘不禁有些可怜自家兄长。为国家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得……嗯,应付女人。
女人最难应付,尤其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女子。只盼南国送来的那女人有点自知之明,少给国君添麻烦。
第17章 第十七篇、
年英贺等官兵走了才敢回西山脚下的村子附近,他得知全国上下都在防范外国人,不禁有些愤怒。他真是小瞧了国君身边那个佐政王,没想到佐政王会防范外国人。
当然,年英贺带着的那些流民也不都是外国人,还有些好吃懒做的本国人。杀人?杀人能够得到钱财还能得到未来国君的庇佑,有此等好事,为何不做呢?
此时山洞已经被打开,年英贺怎的也想不明白伊和墨书居士是如何打开山洞的。
“公子,乎喇麦那边还未有音讯。”年英贺正思索着,便听得下属汇报道。
“他们那帮人马不是守着驿站么?怎么会没有音讯?那二人从山上下去难道不会经过驿站么!”年英贺愤怒质问。
属下见年英贺生气,忙劝道:“公子莫急,许是他们遇到了些麻烦。相信乎喇麦他们能够解决。”
“最好如此。”年英贺挥手,带人下山,往就近驿站赶去。
乎喇麦原是西国大将,因为人粗野狂躁,不甘退居二线,上书抗议,言辞过激,被西国国君当成叛徒关在牢里。乎喇麦见西国国君沉迷长生之道,于是不愿再为愚蠢之人效力,买通狱卒,连夜逃出牢笼,躲在西国边境,当起了匪首。
之后年英贺偶然遇到乎喇麦,一番劝说,招安了他。
但这乎喇麦为人粗暴,手下一帮兄弟也没一个有点同情心的,这帮人原本就是军士,骁勇善战,杀起人来不眨眼。这西山山脚下小村村民,便是被乎喇麦指挥手下所屠。
说乎喇麦做事不经大脑也罢,年英贺自然能够化解他这番鲁莽行动,命人使出一招暗度陈仓,吸引海城国朝廷注意。
可他没想到的是,乎喇麦那群不听话的手下,被分派去东边驻扎时又嫌弃居住条件不好,上山抢了一座私宅。他们原以为这地方藏在深山里,抢了之后顺便将这一家人屠杀殆尽便不会被人知道,谁知那家人鬼得很,见一拨人气势汹汹过来,家主竟然招呼宅子里的人马上撤退,一个人头都没留给这拨匪徒,让这拨人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年英贺无法,只能任这群人抢了房子,无奈含恨又一番劝说,让乎喇麦将手下调到别处,只留年英贺心腹之一的英久看守那宅子。
年英贺心知: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事,大馅饼背后往往都是陷阱,这不,那拨不长眼的匪徒抢了的正是赵家宅,直接欺负到了海城国大官头上,气得国君封锁全城还严查户口,坚决要将这拨流民抓个干净。
所幸攀傀那边并没有出大问题,攀傀和那自称菱的小孩似乎非常听话。
年英贺带人到达驿站,只见满地血污,却只有那孤寡老板一人的尸体坐在柜台边上,腹部豁开一个口子。
年英贺命人查看,得到回复是老板已经死去数日,致命伤在腹部,还留下隐蔽痕迹证实人是乎喇麦手下所杀。
但地上那些血迹是何人留下的?
下属又蹲下查看那些血迹,却感觉地上那些暗色痕迹不止是液体,还混了些块状物。
下属捻起那些散落物,捏了捏,道:“这不可能……公子,那群人所用武器均为长刀,但为何会有r_ou_块散落在此?r_ou_块形状也毫无规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年英贺见身经百战的下属也判断不出这些血r_ou_的来历,心中暗想莫不是那一大一小两个银发人伤了乎喇麦手下?
可为何这里只有老板的尸体?其他人呢?都活着么?这出血量可不像是没死过其他人。
“公子,这是……”下属用手帕捻起一枚银针,不知是谁遗留在桌上的。
这枚银针与普通暗器不同,针孔上多了一横杠,将小孔一分为二。
“元真道?”年英贺与元真道有联系,正是元真道门人告诉年英贺应当如何抓住攀傀。
“公子,针上淬了剧毒。这下恐怕,乎喇麦死了不止一两个手下。”下属说道。
年英贺冷笑,暗想那大男子主义该是怕自己惨败,说出来辱了自个儿名声,才隐瞒不报。
这也就说明了,为何这驿站里是如此惨状却只留下老板那一具尸体,其他人恐怕早就被乎喇麦派人收了尸。
年英贺带人回乎喇麦藏身处,打算同乎喇麦好好聊聊。
乎喇麦其人长得虎背熊腰,x_ing格粗犷,桀骜不驯,一生谁都不服,连老子(他爸)都不服,现在却服了攀傀。
确实,他败了,而且是惨败,八个弟兄,死了七个,留一个逃回来,却吓傻了,他只能狠心听完那弟兄说完发生了何事之后,一刀了结那可怜人x_ing命。
此事必须守口如瓶。
但他怎能瞒过年英贺?
乎喇麦有料到年英贺会来找他,他闯祸次数可多着呢,年英贺却一次次告诉他闯祸之后对他坦白也无妨、自己会帮着他兜着。乎喇麦虽是粗犷残暴之人,却也是个重情义之人,见年英贺一次次帮他摆平遗留的祸事,心想也该为年英贺做些什么。
此次他想立功,才派了些武功较高的手下去迎接墨书居士和伊,应该说,主要是准备迎接年英贺的。
乎喇麦的藏身处在郊外破庙,供奉着断了臂的天显神像,神像双头四臂,一双眼睁着一双眼闭合,四手分别拿法槌、砍刀、神壶和毛笔,是海城国建立之前建造的异国神庙,如今已经破败,无人愿意供奉这丧权辱国之遗留。这群人在这里可以说很安全,但居住条件不好,蚊虫很多,而且远离人烟。
年英贺轻车熟路找到乎喇麦藏身处,乎喇麦见他面色铁青却强装笑颜,不由得感觉有些愧对于他。
年英贺坐下,对乎喇麦笑道:“克捷兄节哀。”
乎喇麦听年英贺反而回过头来安慰他,不由有些惊讶。他连忙招呼年英贺坐下,让手下退到外面,关起门来说话。
“不瞒贤弟,这银发金眸小子实在诡异得很!还有那银发白衣美人儿,也……”乎喇麦吞了口唾沫,他虽然未亲历现场,却知道手下那胆子不会轻易被吓坏,肯定是见到了常人所不能理解之事才会变成那样。此时乎喇麦再提这事,心中也有些忐忑恐惧。
年英贺摇头无奈道:“见识了吧?那便是攀傀之威力!”
“若非那白衣男子出招歹毒,加上我队伍里其中一人掉头倒戈,我也不至于八个弟兄当场死了七个!”乎喇麦捶胸顿足,似乎非常痛心。
“那白衣男是元真道道人,也怪我有眼无珠,竟不识得这尊大神……若知他身份,咱们倒是可以好言劝他帮助咱们,也不至于大水冲了龙王庙,闹得两败俱伤……”年英贺摇头叹息。其实他这番话都是虚谎,元真道道人藏得极深,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就算直面,也认不出来。年英贺之前与墨书居士对话,见他似乎执意要带走伊,并且不像是能被他招服之人。与其说墨书居士是想利用攀傀,不如说他根本是只想将攀傀之秘隐藏起来。
“贤弟说那攀傀之威力,是指……”乎喇麦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年英贺前一句话还说了什么。
“攀傀拥有控制人心之力,甚至可以使尸体复活。但这攀傀身边两个孩子机灵聪明,如今恐怕越来越难以对付。”年英贺道。
乎喇麦忽觉自己似乎得罪了那大神,不由得捶头懊恼道:“唉!是我……是我啊!是我莽撞啊!此人间利器却被我……”
年英贺安慰道:“克捷兄勿自责,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您手下人会得罪那居士呢?是我之过,不该让那居士同伊在一起关上三日……”他本想挫挫墨书锐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