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罪?”罗公公面上闪过一丝疑惑,瞬间便稳下情绪,接着问道。
“挑拨海城国与西国关系,污蔑西国安c-h-a暗子于海城国中,接应西国匪徒进海城国作乱。”年储翘说完,冷笑一声。
这招直接将帽子扣到死人头上,反而给西国一个台阶。
“同时告知南国和东国,海城国愿以就共抗匪徒一事与西国深交,若南国东国愿与海城国来往,也随时欢迎使者来访。”
罗公公听着年储翘这番话,不得不感叹年储翘这招才是真正挑拨离间。本来三国关系就紧张,三个大国更是对海城国这块肥r_ou_虎视眈眈,如今这一言明,西国肯定不敢破了大国风范承认西山匪乱是西国故意为之,若事实真不是西国放匪徒捣乱海城国边境安全,海城国的说法也没有问题,反而会逼着西国出兵相助,西国要是出兵帮忙,也是做了好人立了声誉,要是不帮忙,轻易便给人坐实个“挑拨离间故意捣乱试图越过其他两国强硬抢夺海城国这块肥r_ou_”的猜测。其他两国不甘落后,又会有怎样举措?如此下令可是一步险招。
“这群匪徒恐怕也不是真西国人。”年储翘猜测:“还记得当初年英氏被放归何处么?”
罗公公眼睛一转,心中顿时有了想法:当初先王不忍看襁褓中婴儿受牵连,便让那英氏女子之仆带孩子远离海城国,永不得再踏入海城国境内。想那女仆该是带着孩子去了西边故乡吧?
“鄙臣听闻当初英氏之仆带着英氏孩子去了西山……莫不是那孩子没能忘记往事,如今回来寻仇?”罗公公猜道。
“确有可能。”年储翘眉头紧蹙,拿起奏折又放下,心中焦虑不安。
“早说该斩Cao除根你们就是不听!”忽闻阅书殿外传来爽朗男声,两人抬头便见肖祈望将军领着一银发男子前来。
年储翘一见那银发男子便恭敬作揖道:“居士,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佐政王无需客套,坐下说话吧。”墨书居士拱手回应,众人也不客气,纷纷落座。罗公公为三人上茶后便安静站立在一旁。
年英氏之祸其实也是众人皆知了。
先王某日外出私访,看上了水上红舫头牌名妓,于是召了这名妓英氏陪了自己一夜,两人相谈甚欢。殊不知这英氏是邻国(现已被东国吞并)人,身份乃是一枚暗子。女子设计,使先王爱上自己,假装与先王情投意合,被先王纳入皇宫,因实在贤淑,差点被立为国母。若不是臣氏以及商人高氏及时告发这女子身份,封氏及时通知肖家带兵把守住城门,不然英氏早已同邻国里应外合,驱逐海城国君,占领海城国都了。
英氏被宠幸之后便露出本x_ing,私下里骄纵蛮横不讲理,侍女们怨声载道却不敢让国君听到,想要什么必向先王撒娇要买,宫里堆了许多珠宝华服,都是j-ian商进贡以讨好英氏,为邻国打开贸易大门做准备,暗中缓缓掏空海城国财政,也幸得赵氏机敏,及时中断那些黑暗交易。
当时群臣联合打压惩处英氏极其亲信,邻国妄图以此掀起战争,却被海城国民众赶了出去。民众知道国君被妖女迷了眼,自发组织抗议活动,高呼烧死妖女,直呼得英氏惶恐不安,最终选择悬梁自尽。也是便宜了她。她举荐为官之人,均被揪出后贬谪回乡,犯重罪贪污者斩立决。而她为国君留下的一子,却被国君连同她女仆一起放回家乡。
从那之后,先王当朝佐政王便立下规矩:为娼妓者,永不得踏入皇宫,也不允许皇亲国戚与娼妓有任何私人往来,发现来往者,剥夺其终身参政权利。
“自个儿犯了罪扰了众生安宁,倒还有理回来复仇?”肖祈望愤愤道:“王,赐我一令,我定为您打下这帮珠流子!还要什么兵?还要什么帮手?”
年储翘无奈,摇头扶额道:“将军你可别整日喊打喊杀的了,你杀的那女子万一不是妓,你绝对又要惹麻烦了。”
墨书居士笑道:“将军您武功高强,也不要过于自大,世间总有人体所不能抵抗之祸。譬如那攀傀。”
肖祈望想想也是,便收了情绪,安静坐在一旁听那两文人一来一往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你们倒是直白些告诉我这个大老粗,刚才你们说了些啥?”肖祈望见两人好不容易闭嘴,才疑惑着开口询问。
“将军说的是,有些话也必须让你知。我打算独自去看看那些匪徒。”墨书居士笑道。
“土匪有啥好看?倒是你长这么美,小心被掳回去压寨!”肖祈望哈哈笑道。
墨书居士蹙眉:“我也会些拳脚功夫,加上八十八阵法,他们拿我不住。”
肖祈望笑得更欢:“是哪位高人被本将打晕在竹林?”
墨书居士本就面色白皙难掩血色,此刻被如此揭短,不由得怒羞之红齐齐涌上面颊,沉声道:“是谁出手偷袭谁再清楚不过!”
“话说回来,匪徒有啥好看?看他们作甚?”肖祈望调侃够了,将问题转回正轨。
年储翘回道:“居士怀疑那些匪徒真实身份是年英氏后人,先王当初太过信任英氏,将攀傀之秘也一并跟那女人说了去。只怕如今那些匪人会趁机利用攀傀,夺取海城国权位。”
肖祈望撇撇嘴:“就一白衣仙人似的家伙能做怎么样?若是真匪徒,行动速度可不慢于居士将消息传回让你们定夺之后再出手抓他们,恐怕你们派兵赶到,匪窝早就空了壳。”
居士早看穿肖祈望那点小心思,笑着帮他说情:“将军既然如此为江山社稷着想,不如让他随我去。”
肖祈望听居士这番请求,当下大喜,朝佐政王拱手接道:“恳请王赐令予我!让我诛杀那帮……”
年储翘听他又要杀人,执笔丢向肖祈望,苦笑道:“闭嘴,若能让你杀,我何时留过情?这帮狗东西不是海城国民,轻易动他们可是会造成大问题!抓着就行了,要断手脚随你,命,统统得给老子留下!”
难得温文儒雅如年储翘者竟然爆粗,肖祈望笑笑,不再说话,抓起那支笔,拉着居士领命告辞。
既然接受王命,二人不敢怠慢,收拾了些盘缠便连夜备马,前往西山边境。
第5章 第五篇、
又是夜深人静时,攀傀化作人样,带着两个孩子上了屋顶,抱着一包水果坐在两个孩子中间。
“攀傀……给我r_ou_……我不吃果子……”金发的菱咬了一口李子,便说什么也不肯再吃。
倒是银发的伊吃得贼香。
攀傀将李子塞进伊怀里,回头看着菱,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菱知道没r_ou_吃,伤心地抱住自己,泪眼朦胧看向屋顶下的小花园。
三“人”正坐在高家大宅屋顶上,因攀傀白日间受到高家少爷高惜晨款待,便觉得高家非常安全,设法将两个孩子带过来,放在高处让他们玩着。
高家仅有一个孩子,但是个傻子,经常独自出门,却没人能够发觉。
攀傀坐在屋顶上,将失落的菱搂在怀里,低头便看到高惜晨从屋内晃出来。
只见高惜晨背着一个布包,一袭黑衣黑裤,蒙面束腰,趁着夜色潜行至墙边,微微躬身,双脚用力一蹬便跃起半人高,一手抓住围墙边伸出的树枝,一脚蹬上墙,蹬了几下攀上去,一翻身,从大院围墙上跃下,刚落地便拔腿疾奔,瞬间便没了人影。
攀傀将孩子放下,纵身一跃,在空中变化为攀形态,悄悄跟上高惜晨。
攀傀不识路,只知道跟着高惜晨便是。却见高惜晨翻过一面红色墙壁,往一个大院落飞奔而去。
院中不时有身着宫服之人掌灯走过,高惜晨与攀傀皆小心翼翼避过那些宫人。
高惜晨直至右侧偏殿才停下,立于门外,轻敲三下门框。
只听门内传来一声“请进”,高惜晨这才推门而入,并小心翼翼关好门。
攀傀趴在墙上听着,记住屋内人说过的话,等高惜晨出门,便再次跟上他。
谁知高惜晨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一路飞奔河边才停住了脚步,这里与高家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距离甚远。高惜晨来这儿干嘛呢?
“无论你是谁,出来!”高惜晨沉声道。
攀傀攀在树上,探头看着高惜晨。
“若是年英氏余孽,休怪我不客气!”高惜晨厉声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段银色长物,直甩向攀傀躲避的那棵树!
攀傀纵身一跃,落在高惜晨面前,突出的双目紧盯着高惜晨。
“你……”高惜晨只觉头脑一疼,眼前如被黑雾遮蔽,一时难以稳定身形,但他定力非凡,手腕一转,那银色长物霎时如活蛇般飞向攀傀!
攀傀侧身避过,跃上空中,急蹬几步,瞬间便从高惜晨面前消失。
“空踏!”高惜晨一惊,念出这传说中消失已久的高级武术名称,瞬时额上汗珠密布。高惜晨自知无能力对付这怪物,却不甘退缩,一甩手收回长软剑,将剑缠于手臂,静待那怪物再次出现。
“年英氏……”
高惜晨忽闻身后传来呢喃,这声音听在耳中甚是熟悉,却一时难以想起是何人之声。未及细想,高惜晨便再次控制长软剑甩出,却再次扑了个空。
这怪物速度恐非常人能比,高惜晨数次攻击无法得手,心中自然涌起一丝不安。
“年英氏……余孽……”
高惜晨这下听清了,这声音是在模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