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斐这口气叹的更重,半晌不说话,只拿眼神看着翟南。
暗示意味太过明显,奈何翟南眼瞎...闭上了眼。
陆斐总不能扒着翟南的眼皮子逼他快问自己,心里对翟南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行为甚是愤怒。
凉城那位怎么说也是亲哥哥,就不能关心关心,表现出一点兄友弟恭?
陆斐的马车只能到宫门口,而宫门口聚集了文武百官,看见翟南从陆斐的马车下来时均是一愣。
暗地被人戳了脊梁骨的翟南穿过文武百官,姿态从容的独占一隅。
唐珂默默地挪了过来。
低声问:“你爬墙了?”
翟南顿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爬墙是何意:“这不是能下嘴的货色。”
唐珂感叹:“我为你的下半身庆幸。”
翟南的内心闪亮亮地晃着两个字,叛徒。
唐珂又道:“我前几日去找阿池,好像嗅到了幽怨的味道,还以为你们闹了什么矛盾,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没有,直觉很准,没有愧对过来人的身份。翟南想到什么,声音又往下压了压,这回真的只有两人听见:“下朝之后送我去宴歌坊。”
唐珂跟着他压低声音:“你的脸是如此正经,短而精简的内容却是充满□□,完美诠释何为上得了朝堂下得了歌坊。”
大白狼南王说:“不用羡慕。”
唐珂当然羡慕,因为在房祖的三令五申下,他终于吃瘪。
此事暂且不提,再说当下。
宫门开后,文武百官相继入内。
开朝钟响,翟元帝入殿。
接下来文武百官参见,禀告政事。
今日朝中重点无疑还是凉城买卖官员,翟元帝询问户部尚书。
就见年过半百的孙尚书执笏出列,道:“回禀皇上,那为徐韬拉线的人,是凉王的外舅钱磊。”
此话一出,殿内文武百官纷纷屏住呼吸。
翟元帝重重一拍桌子,怒道:“反了,把凉王召回应京,朕要亲自问他,眼里还有没有朕?”
登时朝中风声鹤唳,唯有翟南不卑不亢站着。
孙尚书慌张领旨。
作者有话要说:
车速太快,以至于你们只看见尾巴就跑没影了。
第23章 23
翟南翟南随着人潮走出长安殿,正想走下丹墀,听见一人喊:“王爷,皇上请您到寝殿一叙。”
翟南回头,见是常公公,抬手揖礼:“有劳公公。”
常公公领路。
到了寝殿,翟南直接入内。
翟元帝端坐在榻上,面有郁色。
翟南见状,揖礼道:“皇兄,龙体为重。”
翟元帝赐坐,又道:“朕这两日心烦不已,唯有你能谈谈心。”
翟南依言坐下,道:“皇兄有太子辅佐,何须烦愁?”
翟元帝摆摆手,岔开话题::“老七这事你怎么看?”
翟南道:“臣弟觉得皇兄做法无误,七皇兄为人憨厚,封地远离应京,往日里兄弟也照看不周,难免被人利用,等七皇兄入京再问个清楚便是。”
凉城虽在千里之外,土地贫瘠,可好歹是个大城,当年翟元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赐封亲王,除却被先皇赐号的翟南,剩下的两个弟弟都远离应京,翟南兄妹共十一人,当年争皇位时死了不少,翟南能安然无恙,除了骊太妃明智,跟年幼也有关系。
而翟祁便是因为生x_ing憨厚,不懂算计,这才安然活到现在。
至于另一位翟北,因天生残缺,与皇位无缘,故此没成为兄弟的眼中钉。
翟元帝忽然问:“还有呢?”
翟南微愣,然后惶恐道:“臣弟愚钝。”
翟元帝说:“倒卖官员并非周深一人就能只手遮天,朕之所以把这件事交给户部查,就是想让孙淮睁开他的狗眼好好看看,手底下养了一帮什么样的废物。”
翟南恍然大悟:“皇兄英明。”
翟元帝佯装怒道:“你若是能把行军打仗的心往朝堂上放一放,朕何须这般累?”
翟南趁势求饶。
两人都默了一会,翟元帝说:“关于士兵逃营一事,作妖的毕竟是你的直属军,你成亲前朕不闹心你,你也机灵点别再给朕惹事。”
翟南揖礼道:“让皇兄担忧了。”
翟元帝道:“行了,回去吧。”
翟南告退。
出了宫门,翟南就看见唐珂在马车旁站着。
翟南向他走过去:“走吧。”
唐珂问道:“青天白日就去听曲儿,王爷兴致未免太好。”
翟南道:“你可以把我单纯的想成是那为你和房少搭桥的鹊儿。”
“虽然画风惊悚,却掩藏不了你的真情实意,我欣慰接受。”
翟南冷笑坐下。
唐珂让车夫启程。
车帘合拢,回归正题。
“皇上找你是为了七王爷?”
翟南点头:“山高皇帝远,不过是怕七哥在凉城当土皇帝。”
唐珂笑了笑:“圣恩难测。”
十五年前的凉城可没有今日繁华,凉王为避免麻烦,封地是能挑多远就多远,谁料得到他治理有方,使得凉城跻身翟国十大城之一。
对此翟南不置可否。
唐珂观他面色,似无忧虑,又问:“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翟南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皇兄说得对,就让孙淮好好清清这些个蛀牙。”
唐珂明了:“陆斐今日有对你提起此事。”
“这事查的好,孙淮安然无恙,查不好,x_ing命难保,他能不紧张?”
唐珂点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翟南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地笑:“拔掉蛀牙的人必然会清除污垢,日后就算不能成为国之栋梁,也必然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唐珂表示他也好想要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叔叔。
翟南以他的善变为耻:“要叔叔还是房祖?”
斯文败坏的唐大人当即表明态度:“世间安有双全法?”
翟南送他两个字:“呵呵。”
若问应京最负盛名的是谁,怕无人不知唐郎。
唐府是应京大世家,唐珂的爷爷官至太傅,是当今皇帝的恩师,父亲又是当朝丞相,就连两个哥哥,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大理寺卿,一个是吏部尚书。
唯独没有一个叔叔帮唐珂分担压力,后来他从唐府搬了出来,在翟律的皇子府隔壁选了处宅子安家,自此才过上安生日子。
此时的宴歌坊虽有客人,却是寥落无几,门前冷冷清清,所以马车碾轧过的声音显得特别悠长。
宴歌坊的人看见身穿官服的翟南和唐珂,愣了愣,才不确定的问:“王爷和唐大人是过来检查?”
翟南道:“有些事找你老板,他人呢?”
“刚睡下。”
唐珂眼眸一亮,大白日的都能看见火光。
翟南说:“这个饿狼可能会扑倒你家老板,你考虑考虑要不要放他进去。”他正要走,想到什么,又补充道:“我来这是因为私事。”
唐珂说他过河拆桥。
翟南说:“我不能把好友卖给一个节cao丧失的禽兽。”
衣冠禽兽的唐珂:“...”
伙计登时母x_ing大发,护犊子一样伸手拦在唐珂面前:“唐少,今日您不适合入内。”
“为何?”
伙计想了想,就势分析:“我领的毕竟是房少的工钱。”
唐珂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官服:“我若是以权谋私…?”
伙计指着旁边的柱子道:“这世间又多一个英年早逝的人。”
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态度,让唐柯深觉自己要强迫的对象是他。
他抖了抖,猛然后退一步:“我想我还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然后这个好官就在宴歌坊外边逛了一圈,寻找翻墙的机会。
翟南进了后院,上二楼,敲门推门的动作一气呵成。
房祖虽然刚睡下,头昏脑涨的很,可本能警惕的人已经睁开眼,瞪着不请自来的人。
翟南反手关上门,十分不见外道:“跟你讨一样东西。”
房祖满布红丝的双眼狰狞地看着他:“把遗书写好。”
找死的翟南说出他的目的。
听闻之后以狰狞面目目瞪口呆的房祖:“...”
翟南真诚地看着他。
“不是,你为何觉得我会有这东西?”房祖几乎要他丰富的联想献上膝盖。
翟南说:“当年那笔糊涂事,另一位当事人就在楼下。”
房祖抱头呐喊:“一步错步步错,唐珂你这个害人精!!!”
翟南过来拍他的头:“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