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生补充,“理由, 搞迷-信活动。”
两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有经验。
于是,只好继续等。
薛绯衣冷得跺脚,提了个建议,“长夜漫漫,我们找个事情做吧。”
经过商议,最后四个人一起拿出手机,下了个在线麻将游戏,拉了个房间,在寒风中打麻将。
“这游戏不错,还给了每人五十万的起步金。”打了没一会儿,薛绯衣的语气就变了,“卧槽小陆爻你手气是怎么回事?我强烈怀疑你是开了外挂!”
“我都是凭感觉出的牌。”陆爻看了一眼玄戈,没有暴露对方给他喂牌的秘密。
“我也是,直觉。”
五局下来,薛绯衣已经输到破产了,被要求充钱,否则就进不了房间,他一怒之下就退出了软件。
原本以为余长生或者陆爻是最大赢家,结果凑过去挨着看了一遍,发现赢家竟然是一直沉默打牌的玄戈!
看薛绯衣抱着星盘一脸不相信,陆爻安慰他,“我的麻将是玄戈教的,打麻将上,他应该是甲木级吧。”
薛绯衣突然觉得,说好的才变成人两年呢?肯定是假的!
“等等,”陆爻一直时不时地关注着湖边,“你们看,是不是要换岗了?”
玄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应该是。”
湖边的光线比较昏暗,几个人在路灯下集合,为首的人正在说着什么。
“走走走,他们在那里集合,作总结基本要五分钟,顺便等接岗的人过来。”薛绯衣把时间摸得很清楚,手机揣进口袋里,“我们从这边悄悄过去,绝对隐蔽!”
借着光线死角和茂盛植物的遮挡,四个人很快就靠近了预定的地方。
“等一下,”陆爻忽然开口,他蹲在灌木丛后面,指了指死者跳湖的位置,“就是那个圆台上,有没有一座石雕?差不多有一米五到两米高。”
薛绯衣抱紧了手臂,压低了声音,“我看不见,小陆爻你不要吓我!”
“没有,看不见。”
玄戈也回答,“那里是空的,湖面上也没有倒影。”
陆爻抿了抿唇,“我白天就看见了一次,但等我再看,就消失了,我还以为是眼花。但刚刚我又往那边看,非常清晰,现在都还在。”
“那应该是那里有东西,我们看不见。”薛绯衣点头,呼了口气,在原地蹦了两下,“怎么办,有种即将接近神秘领域的兴奋感!”
“可能是阵法,不用兴奋。”
“……”
陆爻顺手用观梅数算了一卦,卦象依然模糊,他思索道,“如果那里真的有阵法,那么,那个石雕肯定是关键。或者说,是为什么严防死守、第二天还是能打捞起来尸体的原因。”
说着,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戴着的小石头。
“赞成,”薛绯衣把外套的拉链拉好,确定星盘不会掉出来,“所以,要不我们近距离去围观一下?”
陆爻一直在心里默数着时间,“还有两分钟,换岗的就会到位。”
“了解!”
说完,四个人纷纷加快了脚步。
因为只有陆爻能看见,所以他走在最前面。到了距离圆形石台不到两米的地方,那个石雕的模样更加清晰了。
“石雕雕刻的,像是不知名的猛兽,线条十分流畅,身上有较长的毛,头顶有一对弯曲的犄角,圆眼瞪视,瞳孔重叠,神色凶狠,有两条细长的尾巴。”
余长生忽然问,“是否,八趾?”
陆爻仔细看,“是八趾。”
“是貘。”拉下立领的拉链,露出了精致的下颌,余长生语气依然冷静,“可以碰一下,石像的脚趾。”
“好。”陆爻往前走了两步,手放到了那个石雕猛兽的脚趾上,触手冰凉。而在另外三个人的眼里,他的手只是在空气里挥了挥。
平地有风吹起,感觉到周围气场的变化,余长生闭上眼睛,表情专注。
“陆爻,向左三步,小壮,前两步,玄戈,前三步。”说着,他自己也跨出了三步。
在他睁眼的瞬间,四人的耳边都传来了“叮”的一声轻响,然而周围却没有什么变化。
玄戈护着陆爻,轻轻开口,“没有风声,巡逻的人也看不见我们。”
果然,不远处巡逻的人拿着手电筒经过,光甚至都已经扫过了他们身上,却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对方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直接走开了。
薛绯衣手臂上j-i皮疙瘩都起来了,把星盘从衣服里拿出来抱手里,“小清河给爸爸力量!我们这像是进到了……叠加的空间?就像是——”
“音乐节。”陆爻接下话,想到了同样的情景,“音乐节那次。”
“对,场地还在,但人都消失了。”薛绯衣淡定了一点,“所以现在别人眼里,我们站着的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人。”
余长生点头,“刚刚,气场不对,有一条线,两边气不互通。”他说得比较抽象,但好在几个人都听懂了。
“所以之前陆爻的卦象显示,‘不要相信表面看见的,要探求真实,’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情况吧?”薛绯衣拍了拍额头,“怪不得之前我和余土豪各种找不到线索,心疼努力的自己。”
“不心疼。气场,很紊乱。”余长生看向陆爻,“你有什么感觉?”他语速很慢,总是会让人跟着冷静下来。
陆爻手指夹着硬币,点了点头,“卦象清晰了一些,坎水极寒,死气深,湖底应该有死者的尸体,为女x_ing。”
他又指了指夜色中显得有些暗的湖面,“我们白天看见湖面还有绿色的植物,但那应该是假的。现在这样才是真实的,水里的植物全都枯死腐烂了,这片湖死气沾了太多,必须填了才行。”
“这种邪乎的湖,确实要填了。”薛绯衣研究地观察周围,“那说起来,之所有会有那么多人来跳湖,应该是受到了这个貘的石雕的吸引,丧失了心智,对吧?”
余长生正在寻x_u_e,脚步的轨迹奇异,像是引动着气,陆爻甚至觉得自己手里的硬币,都受到了影响。
接着,又听余长生补充道,“貘,传说中的梦兽,为人造梦,美梦。”他看着圆台的方向,“有古阵法,可以做到。”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死者的表情,全都满足而安详——他们死在了美梦里。
薛绯衣手上拿着星盘,“星象到这里才出现了异常,大凶,主血祸,主星指向正北。”
薛绯衣十分擅长辨别方向,接着,朝正北看,他们就发现有一条稍显破烂的木浮桥,联通着一座小的湖心亭。
“真的好灵异!我们白天明明就没有见过这玩意儿!”薛绯衣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不强壮了。
余长生蹲下-身,伸手碰了碰木板,“真的。”
而陆爻的卦象指的方向也是这里,于是几人踏上了浮桥,往湖心亭走去。
走了几步,陆爻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可能年代有些久了,木板略有松动。他一边谨慎地走着,下意识地看了眼湖面——没有影子?
晚自习铃声响起来。
陆爻突然被人拍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没缓过神,就听见一个粗哑的声音在旁边说话,“陆爻,你都睡了两节晚自习了,快起来,放学了。”
睁眼看了看周围,全是穿着校服、正在收拾书包的同学,可能是睡太久,陆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动作慢吞吞地开始收拾书包,一边和同桌聊天。
“我睡了两节晚自习了?”
“对啊,班主任过来过一次,我说你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同桌收拾东西的动作很快,“陆爻,月考成绩不是出来了吗?之前班主任把我叫去了办公室,让我爸明天来一趟学校,你呢?晚自习前你不是也被叫过去了吗?”
陆爻愣了愣,“哦对,我考数学的时候睡着了,交的白卷,直接零分,不然应该能进年级前的。班主任非说我叛逆期到了,让,”他不自然地顿了几秒,“让我妈来学校找她。”
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
陆爻不太熟练地收拾好书包,发现自己睡了一觉,好像变傻了,书包里的东西怎么也理不清楚,干脆一股脑全塞进去,拉上拉链就背到了背上。
随着人流下楼,学校的路灯不太亮,他脑子有些沉,就这么出了校门口。
忽然,背上一轻,他下意识地往后看,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对方嘴里咬着一根薄荷烟,身上穿着冬天的长款毛呢大衣,很英俊。正把他那个丑兮兮的书包提手上,还递了一个保温杯过来。
“玄戈?”陆爻接过杯子,心里感觉怪怪的。
“看到我太开心?”
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揉了两下,力道很熟悉,陆爻打开杯盖,喝了一口里面装着的热牛n_ai,“你来接我放学啊?”
“哪天不是我来接你放学,帮你提书包的?”说着,玄戈还晃了晃手上的书包,“小朋友今天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