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成铭尊者掏出一青碧色的瓶子出来, 眼睛盯着瓶子不知该怎么做, 修莫看了看小瓶,又不解的看了看成铭尊者, 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成铭尊者:“治伤的药,但我不知该不该给你。”
既然是治伤的药,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呢?修莫心里疑惑。
成铭尊者:“这药效极强, 能瞬间修复损伤的皮肤。只是,越是最求急速的东西, 隐患也就越高。能让你外表看来与常人无异,但却要承受别人所无法忍受的疼痛, 而且是每天。”
听到这话,修莫眼睛瞬间一紧, 暗想现在的疼痛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 那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又该是怎样的疼痛。或者就这样吧。
想了又想,最终抬起头来,对着成铭尊者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谢谢, 我不用了, 就让这伤慢慢好吧, 现在没法见人,我就带上面具吧, 这修仙界奇珍异宝多的是,说不定以后还能找到能治好我这伤的药呢,何必为了一时的容颜, 忍受长久的苦痛呢?”
成铭尊者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庞,却以如此轻松的语气调侃自己的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这个活了千年的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又哪是那么简单能面对的?不过也罢,一时的疼痛也比长期的苦痛强。
两人休息半晌后起身,准备去查看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时的修莫脸上带着成铭尊者给的银色无面面具,除了一双眼睛外,再无其他显露的地方,但却没有感觉到呼吸困难什么的一些问题,反而若不去注意的话,还以为自己还和之前一样。
一路走来,修莫越看越疑惑,套着黑布的手不自觉的紧握。之前在跌入深渊之前,这里的人气不说很高,但也时不时的有三三两两的修仙者在这里寻求机缘,而现在,走了半晌,却半个人影都没有,四处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色,似乎要蒙蔽人的心智般,使人心神不宁。
而另外一边,天博涉来到和修莫之前找到那本带色秘籍的那间房屋。从陈门主那里听到光头的消息时起,天博涉就在思考,在这个乾坤派,两人都是头次进来,且似乎没有遇到过对方,为何对方会认为自己会知道相会地点呢?想来想去,忽然间想到自己自从来到这乾坤派后,便事故不断,若真有那么一个地点的话,便是那间房间了,因为自己捡到那本秘籍时,脑袋忽然想到了光头,且是在这乾坤派内唯一一次想到对方的时候。
在到那间房屋前,天博涉远远的便瞧见房屋前那一抹白,在这满眼的灰色中,那一抹白尤其显眼,仿似刺进了心底,另一向平静的湖面再起涟漪。天博涉盯着那道白发呆,这边人便已经转过身来,轻佻的眉眼,轻佻的神态,万人嫌的x_ing情,除了那个欢愉之外,还有谁?
“怎么是你?”
天博涉诧异,向后退了几步,做出防备的姿态,生怕眼前这人来个什么自己所料不急的反应。
“我换个脸你就不认识了?”还是轻佻的语气。
天博涉:“你到底是谁?”
欢愉:“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敢独自过来面对,你可真大胆啊,哈哈哈哈......”
欢愉心情似乎很好,笑了半晌,闹得天博涉一脸尴尬,不知对方在笑自己还是其他。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不过带了面具,你竟然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想来,这张面具似乎还是你的,哎...”
听到这话,天博涉瞪大眼睛道:“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你既然告诉陈门主说你有修莫的消息,那你快告诉我。”
“你还是如此,其他人永远都比我重要。罢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在期待什么呢?或许该是断了的时候吧。”欢愉低语,没了以往的轻佻语气,带着无尽的伤感。
“劝你们别找你那小兄弟了,或许以后还能像你们以前那样,吃着烤鱼,游街串巷。”欢愉抬起头来看着天博涉道。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接近他就是想要保护他,无原则的保护,那既然如此,就放了他,或许这是对他最大的保护。”欢愉继续道。
“为什么这么说?”天博涉眯了眯眼睛问道。
天博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执意去保护修莫,似乎这个念头是与生俱来,从看到修莫那一刻起,这个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哪怕有一天,自己代替修莫去死,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你不想知道你为何会无缘故的保护他吗?”欢愉挑眉问道,似乎想到要断了这份关系后,欢愉便感觉很轻松,似乎脱离了原轨道,而自己是一旁的旁观者,在看轨道上的这些人无法自控的运转。
天博涉想要知道,但隐隐的又感觉答案似乎太过沉重,自己承受不住,想要点头,又想要摇头。
欢愉看到这种状况,便已经猜到了天博涉的想法,不等天博涉回答,便开口道:“我们都是棋子,一盘棋上的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棋的人不高兴了,想要一挥衣袖,扫了这盘棋。而棋子也有感应,所以由之前的黑白棋,变成了现在的灰色棋子,判不出哪个是我,哪个是敌。”
天博涉听得皱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欢愉继续说道:“而修莫是个异类,准确的说,他不是棋子。之前是一旁看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却入了神,想要活了这盘棋,但众观全局,一片灰色,哪由得他这么一子搅和。想要活棋,两者必争,或许修莫能赢,也或许下棋的人能赢,但结果,我不说,你也能猜到。”
半晌,没有一丝动静。
“就算棋活了,修莫恐怕也得付出代价吧。”天博涉双眼迷茫,神魂不知在经历什么,不自觉的感叹了句。
☆、第100章 第一百章
“那又如何?这是他自愿的不是吗?”欢愉没有天博涉那样的伤感的心里活动。
天博涉不满的瞄了一眼欢愉,继续说道:“如果他不跳下来, 那这些棋子会如何?”
欢愉:“还能如何?推到, 重来。”
就算天博涉之前已经猜到结果,但这一刻仍是被惊得向倒退了一大步, 结巴的说道:“那...那...我们...”
欢愉:“不错,没有我们了, 你这个花丛浪子也将与我一同消失, 哈哈哈哈哈...”从一开始的哈哈大笑,到后来埋头苦闷的苦笑。天博涉没有开口驳斥欢愉的话, 因为他知道,欢愉比他自己还要痛苦, 他比自己早知道,也更早的承受着这种毁灭即将到来的恐惧及不甘。
笑声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这时两人面面相对, 周围一片死寂,沉重的氛围被天博涉打破。
“你恨过我吗?”
欢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还谈什么恨不恨的,该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这一局面。”
天博涉皱眉, 想了半晌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现在除了你我, 还有谁知道?你那边有什么办法?”
欢愉斜眼看了天博涉一眼, 闭上眼睛,神情稍显不耐, 烦躁的说道:“我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修仙界里的那些大能了?你之前不惹事,没遇到什么对手, 是不是就以为你已经无敌了?”
脾气发泄了一通,好似用完了所有力气般,双肩松懈,无力的瘫坐在地,半晌后才开口道:“我若有办法,现在就不会到这边来了。”
被欢愉这样凶了一通,又被后来这一吓,天博涉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头无力的埋在腿间的欢愉,问道:“那...你知道现在还有谁知道?”
又过了半晌,欢愉才悠悠的开口道:“各门派的掌门,多多少少都应该知道一点,天机门老祖宗曾以命掐算过,再后来这任掌门时不时的透漏出来的信息,修仙界的那些老妖怪们都清楚,要拯救修仙界,就得找一位缺魂少魄的人,而修莫,恰巧就是这样的存在。之前你不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到修莫身边,来保护修莫吗?其实我也不知,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吧。修莫要以一己之力抗命,有失必先有得,而你们是保证修莫顺利成长的存在。”
天博涉:“我们?”
欢愉:“是的,你们,不止你,据我所知,你们曾在那已经崩塌的仙府内也遇到过一对帮助过修莫的人。还有修莫的师门。你们都是在你们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不图回报的对修莫好的人。这些,就是你们。”
天博涉:“......所以,那些人都等着修莫来活这盘棋吗?”
欢愉轻轻叹了口气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听到这里,天博涉脸色变了再变,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揪成光头,但无济于事,多年前就已经知道现在要发生的事,若真有办法,他们又怎么会不行动呢。
“那现在修莫在哪里?我若带他躲起来,能逃过这命运吗?”
天博涉期盼的望着欢愉,欢愉“哼”的一声冷笑道:“他自愿跳到棋盘上,你认为他能逃到哪?逃得了吗?他现在......”
欢愉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阵“呲呲...”的声响,声音由远而近,不过片刻就已经尽在耳边,两人抬眼望去,却看不到任何异常,周围仍是一片死寂,成片的灰色,望不到尽头。
欢愉还想继续之前的话,刚张开口,“轰...”一声,炸得两人飞跌一边。之后,天博涉艰难的爬起来,严重的眩晕使天博涉站立不稳,看着不远处的欢愉同样的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来,准备说些什么,但嘴巴张了合,自己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不等天博涉搞清楚状况,放眼所及的灰色,在两人的眼前崩化成灰烬,随后被一袭狂风席卷而去,狂风擦身而过,尾风扫过天博涉,一个不稳,天博涉被带着甩过七八丈。再爬起来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随处可见,尤其是右胳膊,在后来的那一甩中,森森的白骨翘起,整个胳膊以扭曲的状态垂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