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是一夜缠绵悱恻。司马炎醒来后,转头看着沈暮的睡颜,忍不住对着他温柔一笑。而后,司马炎静静地起身,穿龙袍,欲上早朝。可司马炎起身没多久,沈暮迷迷糊糊地醒了。
“沈儿,是朕惊醒你了吗?”司马炎走到床榻边,坐在他身旁,温柔地说。
“阿炎,现在什么时候了?”
“寅时。朕要去上早朝。沈儿就再睡一会儿吧。”
“阿炎,陪我。”
四个字,便足以让司马炎妥协。司马炎此时只顾得上陪伴沐王,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些同样无奈起身的臣子。
只可惜天不作美,小枫着急地拍打着殿门,大声喊道:
“皇上,太后忽然吐血晕厥了!”
“沈儿,朕先行一步。”
等沈暮也去了太后所居住的宫殿时,齐王司马攸这才急急地赶来。他焦急地问道:“皇兄,母后如何了?”
“太医正在给母后把脉。”司马炎冷淡地说。沈暮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模样与司马炎有三四分相像,但气质却温文尔雅的齐王司马攸。司马攸察觉后,也回看了他一眼,顿时对他的玉颜惊叹不已,忽然又觉得不妥地冲他温和一笑。
“咳咳!”太后突然咳嗽起来。
“太后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司马炎略带着急地上前问道。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挡在沈暮面前,也免得他去看司马攸。沈暮嘴角一抿,轻轻笑了一声。
众人跪下,其中一人无奈回答:“太后每逢冬季,便不思饮食。长此以往,身体虚弱。如今病情来势汹汹。若太后能平安渡过这个残冬,便可安然无恙。否则,老臣也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炎儿。”太后轻喊道。
“母后,您如今觉得如何?”司马炎慌忙上前问道。
“攸儿可来了?”
司马炎y-in沉着脸,不发一言。
“母后,儿臣在这里。”司马攸走上前去,难过地对太后说。
“皇上,你一向政务繁忙,□□无术,这段时间就由攸儿来照顾母后。”
“儿臣依母后所言。儿臣告退。”司马炎微觉难过地说。沈暮跟着告退。
司马炎快步回到御书房,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奏折,不自觉地握紧右手。然后,他终究是恼怒地说:“沈儿,你说太后为何也如此偏袒司马攸!”
“阿炎,你不用费心假装了,其实是因为我的缘故,太后才会不让你陪着她。你若给我娶位王妃,从此以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太后肯定会让你日夜陪伴她。”
司马炎松开右手,转头看他。而沈暮则神色平静地回看他,并对他说:“你心里要是有好人选,我一定娶她为王妃。”
“沈儿,朕昨夜留在你的身旁,就决定了朕不会再跟太后妥协。”司马炎静静地看着他,走到他的身边,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极为肯定的回答。然后,他紧紧地抱着沈暮的腰身,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阿炎,对不起。”
几日后,太后仍旧只让司马攸陪着她。而对司马炎却置之不理。
御书房内,宽大的椅子上,司马炎和沈暮在一起说话。司马炎忽然眼神黯然地伸手抚摸着他的墨发。良久后,司马炎看着他的容颜,伸右手摸着他的红唇,温柔地问道:“沈儿,你说朕哪一点儿比不过司马攸。”
“阿炎,你生来就该是一个帝王。而司马攸他只不过是你的一个臣子。你何必那么在意他。”
“他是一个让人觉得能随时继承大统的臣子。”
“阿炎,你太抬举他了。他也只是文采风流罢了,论起识人治国的谋略和手段,他根本比不过你。不过,除了文采外,他确实是有比你强的地方。”
“什么?”司马炎挑了挑眉,不高兴地问道。
“司马攸的笑容,就很温暖,很容易让人亲近。阿炎你的笑容,就不能让人来亲近。”沈暮笑道。然后,他抱着司马炎的脖颈,在司马炎耳边低语道:“你的笑容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司马炎闻言笑了笑,抱紧了他。
泰始四年,正月,皇太后王氏崩。万民居丧,停三年嫁娶之事。武帝一遵古礼,白衣临朝。亦无心外政,只令人修改着《泰始律》,将内政微微整理。一年后,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卑职得到密报,吴主孙皓近日会出宫到民间体察民情,卑职要不要派人将他刺杀。”顾若恭敬地道。
“仍是母后周年,朕不想平添血债,便由他去吧。”
“可臣有确切把握,一定能将孙皓刺杀。若太后能看到皇上一举攻下吴国,九泉之下,必定也会分外开心。”
“朕要攻下吴国,实在是轻而易举。倒是还不急于一时。”
“可这次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机会,若能将吴国国主杀死,吴国必定朝廷混乱,军心大乱,皇上定能出兵收复吴国。”
“算了,朕不想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拿下吴国。这次就由他去吧。”
“皇上,景果太妃请皇上近日去素梦居一聚。”崔姮回禀道。
“知道为了何事吗?”
“太妃说此事是关于沐王的。”
“朕知道了,朕明日会出宫去拜见太妃。”
“沐王!沐王您可来了,皇上他可是等您很长时间了。”
等银冠白衣的沈暮推门进来时,屋里只有司马炎一个人在批阅奏折。
“阿炎,你这里怎么连一个端茶的宫女都没有?”沈暮边说边狐疑地扫视一圈宫殿。
“批阅奏折而已,要什么端茶宫女。沈儿,乍暖还寒,你的穿戴怎么这么单薄。要不要换件衣裳?”
“不用。阿炎,你明日要不要随我出宫游玩。”
“朕明日还有要紧的政务要处理,若明日出宫,总归会有些不妥。不如,我们今晚出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出宫。”
两人倒是高兴地四处走走,吃着各种小吃,品着各色美酒。许久后,两人停在一处宅舍前,沈暮看着司马炎,温和提议道: “阿炎,要不我们今晚就留宿在民间吧?”
司马炎却是凝神看着面前的匾额。
素梦居。
“阿炎,我们今晚就留宿在这里吧。”
司马炎低眉沉思,不知如何作答。
“阿炎,你放心好了。我来和这家的主人商议,一定让他同意你我借宿一晚。”沈暮一边说,一边翻身下马。
“沈儿,还是我来跟他们谈吧。”司马炎翻身下马后,对他温和地说。
沈暮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没有人应他。他毫无耐心地推门进去。司马炎亦是无奈地跟着走进去。
可惜,灯火通明,无有人踪。
此时,沈暮站在主屋里,隐去心头泛起的怒气,笑盈盈地对他说:“阿炎,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宿吧。”
“沈儿,我们并没有得到这里主人的同意,怎么可以住在这里。我们还是另寻他处吧。”
“当真没有主人在吗?难道说,阿炎不是这里的主人吗?”沈暮眼睛紧盯着他,认真地问道。
“沈儿,我也是第一次和你来这里,怎么会是这处家宅的主人。”
沈暮缓步走到他身边,靠在他的怀里,懒洋洋地说:
“阿炎,整个天下都是你的,这里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房子。我好累,我不想再走了。”
司马炎正要说些什么话,却突然抱着沈暮离开所站的位置。同时从窗外也飞进几只毒镖,正好落在那个位置。几个手执利刃的蒙面刺客破窗而入。
一个回合后,司马炎使内力点中几个刺客的x_u_e位。六个刺客便定在原地。他的武功,连沈暮都暗自佩服。
司马炎放开沈暮,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抬手将其中一个刺客的武功废了,又将他的右手腕和双脚踝踢脱臼后,才解开他的x_u_e位,冷静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名刺客一声不吭。
“吴国可真是上下一心,非要将朕至于死地啊。枉朕还出于好心,饶了孙皓一命,可真是多此一举。”
“不关吴国的事。我只是和你们司马家有私仇。”
“是吗?你当朕看不出你的武功,是出自吴地吗。既然你说和朕有私仇,那朕之后对吴国的所作所为,也就和你们无关了。”司马炎冷漠地对他说。然后,他用内力提起了地上的六把毒镖,微微用力,就送到了那些刺客的胸膛里。这次又是一招毙命。
司马炎转身看着沈暮,抱歉地说:“沈儿,朕不是有意要在你面前杀人,扫了你的兴致。只是朕不能再次姑息吴国。”
“阿炎准备让吴国俯首称臣?”
“是。朕几年前就开始想这件事了。朕明日会任命中军将军羊祜为尚书左仆s_h_è ,出督荆州军事,寻机攻打吴国。朕一定要让吴主俯首称臣。”司马炎肯定地说。随后,他又温和地说:沈儿,朕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去别的地方。”
“我们回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