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儿,喝合欢酒。”司马炎端着两个酒杯,边说边把其中一个递给他。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寅时,两人已经醒了。司马炎温柔地问道:“沈儿,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哪里?”沈暮不解地反问道。
“朕不能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亦不能让你入主后宫,成为众人皆知的皇后。朕觉得很对不起沈儿。”
“那今日别去上早朝了,留在这里补偿我。”
“沈儿,朕这就好好补偿你。”司马炎温柔地说。他也乐于如此补偿沈暮。虽然他们可能不是说同一件事。
翌日,沈暮正在沐王府里练习书法时,有太监去找他。
“沐王,皇后请您去悯瑶宫一叙。”
沈暮神色自若地放下手里的毛笔,跟随那个太监进宫。
“微臣沈暮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杨后冷冷地说。
“不知皇后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沐王,若本宫没记错的话,你也该二十又七了。贾府四小姐乃好娇淑,就由本宫出面去说,也好促成你们的美好姻缘。”
“微臣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只是微臣病入骨髓,不知何时就会病逝,怕娶了妻室,耽误了人家姑娘。等微臣身体恢复康健了,才会想去娶妻。”
“沐王!本宫自然知道皇上洒脱不羁,素爱拈花惹Cao。可沐王也该自行检点。何必去勾引皇上,做出那媚主之事。”杨后拍着桌子,冷冷地对他说。
“哪个,看见我勾引皇上了。”
“本宫当年可是亲眼所见。皇上那样冷漠地推开你,而你如今竟然还再勾引皇上。身为王爷,却甘愿做皇上的男宠。真是下贱!”杨后冷厉地说。沐王闻言,脸色愈发y-in沉。
杨后见沐王一言不发,就觉得她说对了,随后便更加嚣张跋扈地怒骂沐王。这件事能发生,只因为她思前想后仍然觉得只有沈暮一个人敢说她们杨家的坏话。所以一定要好好□□他一番。而沈暮一忍再忍的时候,司马炎正在处理一件几个大臣禀报的有关吴国国主的重要的国事。
“沐王,你若真是对皇上尽忠。那为了皇上的声名,当即自裁吧。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沈沐看着放在他面前的斟酒和匕首。他淡淡一笑,淡然地拿起那件匕首,淡淡地说:“皇后,您的身体抱恙,对微臣的事,还是不要如此费心费力了。微臣什么事都能依你。独独这件事,绝无可能。”
“你……”
随后,两人唇枪舌剑,毫不相让。等司马炎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赶来悯瑶宫时,只见他那身体孱弱的皇后已经被气得吐血不止。
“皇上,救我!”杨后悲切地喊道。而后,她便头晕目眩,不治而亡。众宫女跪在司马炎脚下,等候司马炎处决沈暮。
司马炎看着他的皇后倒地而亡,自然是十分难过。但当他看到那背对着他的沈暮后,就决定对凶手从轻发落了。
“小枫,你去传白虎军进来。”司马炎冷静地吩咐道。小枫慌忙去传那皇宫中最厉害的御林军。沈暮听到这番话后,依旧背对着司马炎,只是握着匕首的右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皇后病逝,悯瑶宫中的所有太监和宫女全部殉葬。”司马炎平静地说。数十位白虎军将士闻言,便急速走上前去,准备带走众多太监和宫女。
“皇上开恩,皇后是被沐王气死,与我们无关啊!”
司马炎冷静地走到沈暮的身边,拿走他手里带血的匕首,随手扔到桌上那满装着鲜红苹果的盘子旁边。然后,他轻轻地拉着他的左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冷漠地说:“就地□□。”
“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满屋子的宫女大声地喊道。
司马炎紧握着沈暮的左手,步履缓慢地回篁厚宫。他温和地说:“沈儿,跟我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沈暮则是埋首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努力平复着复杂的心情,对他解释道:“我不是为我自己辩解。若是她的言语能克制一些的话,我绝不会以下犯上。”
“恐怕她是有意如此。不然,刚刚杨家在朝堂之上怎么会极力拖着我。本来是为了谋你。却没想到她会病发而亡。朕怕是要再娶一位杨家女为后了。只是,沈儿,你放心,朕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受苦。”
泰始十年,寒秋,杨后病重逝世。临终说,叔父杨骏有一女,德行端正,皇后之贤,令从妹为后。而此意实为压制胡女,保全太子。
这个理由,真是难为它如此入情入理。不过,杨家荣宠正盛,谁会去管先皇后的琐事。
因为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遂大赦天下,改元咸宁。
第5章 皇后之师
5.皇后之师
咸宁二年,司马炎喜忧参半的一年。
“皇上,司马督马隆已经平叛胡乱。秃发树机能亦被他所杀。羊祜将军也已经平吴。皇上,需要派人去把吴主孙皓杀了吗?”陌岸恭敬地回禀道。
“不用,朕等着给孙皓备下酒宴,让他俯首称臣。”司马炎志得意满地说。然后,他却突然间觉得心口像是要被撕裂一般,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传来,他禁不住用手捂住了胸口。
“皇上,您怎么了。”小枫和陌岸一边惊慌地喊道,一边赶紧去扶着司马炎。
司马炎却是神情痛苦地用手死死地捂住胸口,难以正常开口说话。
“来人,快传御医!”
一阵忙活之后,众御医已经给司马炎把过脉,而且也商量出了结果。
“朕要听实话,朕得了什么病。”司马炎极为平静地说。闻讯赶来的沈暮却比司马炎更在乎他的病情。
“皇上是这几年来思虑过重,心中郁结,伤了心肺。若用药膳好好调理几个月,自然会恢复康健。”
“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写药方吧。你们都给朕退下。”司马炎放心地说。但他心中却一丁点儿都不信那御医说的鬼话。
“阿炎,近日来,你要给我好好吃药。”
“朕知道了。朕要你喂我喝药。”
过了一会儿,沈暮亲手喂司马炎喝下一碗药后,仍旧担心地问道:“阿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药好苦。”
“谁让你每日里批奏折都废寝忘食的,也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朕哪里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还是沈儿留下来陪我吧。”
几日之后,一直认真吃药的司马炎却在要上早朝时,胸口又疼痛起来。
“阿炎,你怎么了?”沈暮紧抱着冷汗直冒的司马炎走回床边,扶着他坐到床上后,焦急地问道。
司马炎只觉得疼痛入骨,难以开口说话。待他好不容易减轻了些疼痛感后,就认真地看着沈暮,温柔说道:“朕……一直想给沈儿……你一个名正言顺,可到最后都没能如此。沈儿,你不要恨朕。”
沈暮看着脸色开始苍白的司马炎,头一次心慌意乱地说:“本王恨不恨你,只凭心情而定!”
“朕知道……自己不能长生不老。但朕一直觉得……能从沈儿十七岁……照顾到沈儿七十一岁。如今,大概是不能了。沈儿以后不要想我,一定要好好保重。”司马炎情深意重地说。接着,他却慢慢地不省人事,昏倒在床上。
“阿炎!阿炎!小枫,快传御医!”
沈暮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众御医,狠厉地问道:
“你们告诉本王,为什么皇上吃了这么多天的药,病却越来越重!”
“还请沐王恕罪,微臣等也不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
“你们真是一群废物,给本王滚!”
“王爷,如今该怎么办啊?”
沈暮看着那仍旧昏迷不醒的司马炎,十分心疼地说:“早在几日前,我已经给我的师父尹希眉写过信。五日之后,他应该可以赶来京都。本王可以保证,以他的医术绝对可以治好皇上。”
尹希眉没来之前,沈暮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司马炎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不知不觉间,四天过去了。
“王爷,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您已经四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就让小枫来照顾皇上吧。”
“不用,本王不累。”
枕边人是衣不解带地照顾司马炎。而司马炎一连四日未上朝后,他的大臣们都觉得他这次活不了了,遂开始重新揣测继承大统的人选。当中以晋武帝之弟齐王司马攸的呼声最高。
当然,这是那些沉不住气的臣子说的话。那些真正执掌大权的人,可都是漠然置之。他们哪敢理啊!皇上还没死,私下里立了储君,而且还不是皇上定的太子。皇上若是醒过来了,这就是漠视皇权,等于直接去找死啊!
不管朝上大臣做出了怎样的反应,第五日,辰时,沈暮的师父尹希眉乐呵呵地进了宫。
“阿沈徒儿,你把师父召到皇宫里干什么啊?”
小枫惊叹地看着那个人。这就是沈暮的师父?这模样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