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相悦挑眉凝视他,你有什么事要问?我不能听吗?
听话,我回去就告诉你。海镜拍了拍他肩头,柔和地道。
风相悦撇撇嘴,抱着盒子便推门离开,回到那破败小屋。他取来一个棉布包袱,将盒子小心翼翼包好,放在那断开的床板上。
而今奇仙果到手,妙意已有了康复机会,风相悦顿觉宽心,不经意间展颜一笑,面容甚是欣慰。
不一会儿,海镜便回到了小屋。风相悦见到他,立刻收了笑容,来到他面前,喂,你方才是不是在问村长那个离开乌兰的人?
海镜嗯了一下,随手带上门,携了风相悦走到床边,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人恐怕正是幻龙帮长老司马悟。
但他与薛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那个木牌会落在薛家房里?风相悦将手环起,一脸不解。
海镜抬起手指,慢慢抚着下颚,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至少能确定司马悟就是朱莲岛派到幻龙帮的女干细。
说着,海镜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我们必须再去一次丰夜庄,到了那里,很多事便能有定论了。
什么事?风相悦好奇道。
只是我的一些猜测罢了海镜摸了摸风相悦发鬓,声音低柔了些,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我们去看看那棵神木怎么样?
你知道它在哪里?风相悦有些惊奇。
海镜哼哼一笑,满脸得意,当然知道,我方才问过村长了。
风相悦挑了挑眉,还背着我去问?你是不是打了什么主意?快说!
主意自然是打了的,你看。海镜浅笑道,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木牌,两指挟着提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风相悦接过木牌,疑惑道。
那木牌与他们在丰夜庄找到的十分类似,只是图案变成了两只交颈厮磨的鸟,下面还刻着海镜与风相悦的名字。
这是祈求白头偕老的木牌,我前天夜里趁你睡觉时刻出来的。
海镜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笑意,风相悦看得心中一暖,好笑道:你怎么知道祈求白头偕老的牌子是这样的图案?
图案不重要,心意最重要,不是吗?海镜强词夺理道,探手轻轻揉着风相悦后颈,与他额头相抵,我们俩一起把它挂上去好不好?
风相悦顿时不好意思了,偏开头低语道:你几时也相信这种东西了?
原来我确实不相信,不过现在我想试试。海镜抚着他的面颊,转过他的脸,现在我的愿望就是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望进那双宛若深海的眼眸,风相悦只觉心跳加快不少,脸也发烫起来。他握住海镜的手,想要掩饰羞赧般地垂下头,往外走去,那就快走吧。
海镜应了一下,笑吟吟随他走出。
虽然早就想到乌兰神木定然气势不凡,但亲眼见到它的一刻,海镜和风相悦还是愣了神。
眼前,神木的褐色树干粗壮无比,几乎要十余人合抱,树荫连绵十来丈,替代蓝天沉沉压在上空,枝叶繁茂,鸟语啁啾。繁复树枝恍若一根根经脉,延伸于浓郁绿荫中,其上挂着无数木牌,在微风吹动下清响不绝,每一个牌子都承载着一份美好心愿。
海镜以手指勾起挂在牌上的麻绳,侧首冲风相悦笑了笑,来,我们一起挂上去。
风相悦瞟了瞟他,也勾起那根麻绳。海镜揽了他的腰,纵身一跃,二人一同冲天飞起,直入树荫,震得树叶纷纷飞扬。
麻绳挂上最高梢头,二人相依坠下,足底方一落地,便掀起一阵劲风。落叶霎时盘旋而起,萦绕身侧,翩跹不落,风定犹舞。
青丝随风纠缠,衣袂翻飞,如云卷云舒。一瞬间,天地间仿佛只余下彼此二人,呼吸交错,心绪相融。
海镜搂着风相悦的手微微收紧,轻拂去他肩头碎叶,在他额上落下一吻,不带一丝情欲,干净而美好。
相悦,我爱你。
沙沙风声中,夹杂了一句温柔话语,那么珍重,那么深情。风相悦微微一怔,直直凝视着海镜,犹如被那双眼吸入一般,怦然心动。
这一刻,他的瞳中只有这个人,整个世界也只余下这个人。
他张了张口,满满的爱意盈在心头,却就是说不出口。最终,他在海镜面颊上轻啄一下,把头埋在他颈窝,闷闷道:我也是
这句简单却又复杂的话,让他的脸一瞬变得通红。
海镜听得眉开眼笑,搂着他的手愈发收紧。二人相拥于落叶飞花间,莺啼燕语久久不绝,没有只言片语,却胜过万千情话。
第099章:辉州相战三恶人(1)
入夜,辉州城外山林中,一勾弯月高悬天际,几道身影交错于斑驳树影下,又被月光拉长,投于地面。若是仔细一看,便能瞧见林中之人分站两方,共有三人。左侧立着一名美妇,红色罗裙如血般鲜艳,领口拉得很低,故意露出酥胸玉臂。
右边站着的,无疑便是费源光与凌沐笙。此刻,凌沐笙正歪歪斜斜倚在树上,用手点着那美妇,挑着眉角道:银丝仙子游眉,久闻你的大名,小爷我今天可算是见到你了。
游眉翘着饱满红唇,别有意味地看着凌沐笙,老娘今天也想见见你们呢,白天行路时,一直感到身后有其他气息,到现在你们终于肯现身了。
面对箭拨弩张的气氛,费源光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一般,眼中闪着好奇的光,哎,海澜庄地牢坚固无比,比起八大门派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游眉眼光往他身上一放,突然含满深意,媚笑道:你想知道?不如跟我回银丝殿,我慢慢与你说。
费源光抓了抓后脑,原来你还不知道?你被关在地牢的四年间,银丝殿早被正派人士给铲平了。
游眉表情霎时凝住,什么?那我的男宠们
凌沐笙嗤笑一声,他们自然都被送回各自家中了,那些公子本就是你从各户豪族中骗去,软禁在银丝殿的,还指望他们等你?
游眉冷笑道:骗?他们若不是被老娘的美色迷惑,怎么会跟我走?况且他们早就中了我的迷香,迷失自我,就算回到家里,也不可能过正常生活了!
听她还在闲扯其他,凌沐笙活动一下胳膊,手已压上腰后直刃刀刀柄,哎呀,小爷今天来可不是要听你们说这些,快把兵刃拿出来,跟我过过招!
小沐,等一下。费源光忽的拦住凌沐笙,食指一弹,一枚石子猝然打向游眉左侧树林,林子里还有人,先把他们全部赶出来再说。
说话间,一只手掌霍然探出,捏住了那粒石子。花逢君从林中走出,邪笑着打开手,那枚石子竟已化为齑粉,石屑纷纷扬扬飘下。而与石屑同时飞出的,还有一个铁核桃。那铁核桃上连着一根细细钢丝,钢丝另一端绑在花逢君指间,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看出。
铁核桃刹那便打至费源光眼前,费源光惊呼一声,侧步让开,那核桃竟似拥有生命一般,追着他打下。
这呆子!凌沐笙见状,直刃刀一出,便要前去救援,却不妨一道飞虹突然划破长空,直点向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