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桡给他泡了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坐在沙发里，这才开始慢慢解释起来。
这件事牵扯到“脑电波”这个东西，是苏轩然没听说过的，他解释半天苏轩然也只是半懂，不过这不是重点，知道脑电波是一种什么东西就好了。
“那些研究员突发奇想，想把人类的脑电波输入网游中，取代NPC，然后只要数据不被销毁，网游一直运行的话，就相当于永生了。”沈桡说道，“一般人玩全息网游也是这样，脑电波进入游戏，我们进入全息互联网也是这样。”
“那应该没难度啊。”苏轩然自动把脑电波替换成“灵魂”，虽然不太一样，但可以这么理解，“现在人进入全息网和全息游戏根本不费劲。”
沈桡摇了摇头：“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没那么简单。死人和活人是不一样的，活人只是一部分脑电波进去，可以进行基础Cào作就可以了，但是永生计划的要求不仅是这样。他们需要全部脑电波无损进入，而且能完成活人的时候能做的所有事情，甚至是，结婚生子。只不过他们生出来的会是另一种数据形成的新NPC而已。”
苏轩然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了：“研究生子干什么？”
“谁知道。”沈桡也很无语，“这些都是后话，目前光是完整的脑电波进去都困难。之前他们尝试模拟活人脑电波进入，结果失败了，现在换了种办法，直接导入网游的数据库，好歹有成功的例子，不过成功率极低，大约只有百分之一。而且就算成功输入进去了，脑电波完整度也很低，到目前为止完整度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这些脑电波进去了之后就成了弱智。他们总结后，认为是因为游戏主脑的问题，主脑排斥人类脑电波反客为主占据NPC的身体，即使研究员选的NPC是特意制造出来的空壳。”
苏轩然更好奇那个实验的实验体们：“他们从哪儿弄来那么多脑电波做实验？”
“对外宣称是模拟出假的脑电波数据。”说道这个，沈桡冷笑了一声。
说得好听，实际上模拟脑电波很麻烦，沈桡估计这些人用的根本就是真正的脑电波。
苏轩然也觉得不可能：“他们是去医院收集的？”
“有一部分应该是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猜测了，实际上沈桡觉得很有可能他们是直接处死死刑犯，然后捕获脑电波。
去医院收集说起来好像很简单，实则不然。首先他们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死，其次这样的脑电波捕捉目前来说Cào作还很复杂，而且必须抓住时机，不然会造成部分脑电波的流散，而且捕捉到之后就要迅速送进游戏里，不然也会流散。还有什么比自己能控制死亡时间和地点的更方便呢？
他们需要大量的实验小白鼠，可是医院里的Cào作实在局限太多了。
其实这和人体试验没多少区别，只是对象的身份不同，而且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就算拿死刑犯进行人体试验，其实也是违背道义的。
“怪不得他们要瞒着。”苏轩然听完冷笑一声。
他当年的老对头y-in傀宗也是拿活人和死人炼制尸傀的，因此为世人不齿。苏轩然对这种行为十分痛恨，当年他的亲人就是被y-in傀宗杀害然后炼制成了尸傀，而他则侥幸被流宫宫主救下，带回了流宫。
沈桡觉得苏轩然有点不太对劲，他立刻岔开话题，不再说这件事，但是永生计划这事儿也给他提了个醒。
现在他和苏轩然过得很开心，但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过个二十来年估计就很不中用了，说不定会早死。二十年他有把握成为苏轩然最重要的人，但是他要是死了，最难过的估计也是苏轩然。
本来就没有亲属，再失去伴侣，换成沈桡的话，他估计会疯。设身处地想一想，沈桡也觉得自己简直混账，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苏轩然的，但是谁让他看对眼了呢。
永生计划提出的理论是可行的，只是目前技术还不完善，沈桡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
那些研究员真的论起来，对数据的理解其实是比不上沈桡的，术业有专攻，而且他们只懂理论，Cào作起来难免有问题。他们请来的专业人员又不能完全把他们的理想化理论变成现实，所以进展缓慢。
如果沈桡能弄到那些数据，别说给他二十年了，两年都差不多能攻克了。
不过那些研究员根本不信任沈桡，之前有人提出要沈桡加入帮忙，然而被他们严词拒绝了。沈桡也不感兴趣，他想着回去抱老婆，所以随便了解了一下就丢开了。
如果沈桡设想的没错的话，找一个人的脑电波替代系统主脑来主持网游世界，那么主脑不排斥外入的脑电波，成功率会高许多，最起码数据完整度能达到百分之九十。
研究员们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们没找到合适的脑电波，而且取代主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在网游世界里头，主脑就是神，外来的人根本奈何不了，而不进入网游世界就更没办法替换掉它了，这是个死循环。
“你在想什么？”苏轩然不悦地看着沈桡。
沈桡连忙回神，把他捉到怀里：“我在想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
“...”苏轩然感觉他有病，想挣开他，可惜力气不够。
“轩然。”沈桡含笑看着他，“从药科星回来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吧，难得出来一趟，就当度蜜月了。”
苏轩然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美好幻想：“谁要跟你蜜月？”
然而沈桡脸皮厚，根本不惧。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居然打算不认吗？”
苏轩然被他的无耻震惊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沈桡怕他生气，连忙拿起水果递到他嘴边：“轩然，吃点水果吧。”
苏轩然懒得和他计较，推开他的手，点开智脑刷后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漏掉了一个注释_(:з」∠)_
注1：忘了在哪个科普书上看到的，好像是秦始皇传，上面写红衣服的这点。百度上说，秦朝只有皇后可以穿大红衣服，大约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女子穿红衣意味着造反。
第37章 起名废LV37
飞船抵达药科星时, 苏轩然正在赖床，而且死活不肯起来。沈桡没办法, 怎么哄都没用, 早知道昨晚不带着他到处晃悠了。
最后，沈桡只好哄着帮他穿好衣服，然后抱下了飞船。无视其他同船旅客的诡异目光, 沈桡快速登上了来接他们的磁悬车。
“沈先生，好久不见。”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人, 戴着眼镜，十分斯文的样子。
沈桡冲他点点头, 压低声音：“直接去吗？”
那人看了一眼赖在沈桡怀里打哈欠的苏轩然，微微挑眉：“先大概测试几个基础项目，然后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再全身检测一遍。放心，老师说这个问题他大概有眉目了。”
“那就好。”沈桡松了口气。
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处园区外, 等了两分钟才被放进去。园区内全是雪白的建筑, 高高低低的, 看上去就很圣洁的样子。
药科星充斥着大大小小与医药毒有关的组织, 除了最中心的药科园是联邦政府机构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来自各个星球的医疗研究团队。每个星球有不同的医学传承，而在这里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医疗技术，所以每天的病患流量非常大, 但能进入药科园的人却不多。
车子停在一个独栋双层别墅外，苏轩然终于肯自己走路了。
“我还以为这里全是医疗研究楼, 没想到还有别墅。”沈桡奇道，他之前没进入过园区这块区域，这附近是别墅群，估计就是那些专家们的住处了。
那个年轻人非常无语：“那你以为我老师他们是住在狭小宿舍里的吗？”
“不，我以为他们直接住在研究室里的。”沈桡认真地说道，“他们这么敬业，还回屋子睡觉的吗？直接睡在手术台上就好了。”
“...”
对方不想搭理沈桡，并热情地邀请苏轩然进门，把沈桡抛在脑后。
“屋子里有不少医疗器械，老师平时喜欢自己待在屋子里搞研究，一会儿苏先生直接在这儿把基础检查做了就行，然后我带你们去客房。老师说让你们这儿多住几天，方便他研究，明天的全面检查在东区的大楼里进行，到时候我会来接你们的。”
苏轩然点点头：“好的。”
他们进了屋子，但是主人并不在意客厅里，看样子是在搞研究，一时间没空来管他们。沈桡打量了一下室内的装潢，看上去冷冰冰的，一点不像人住的地方，他就知道，这些研究专家喜欢把自己家弄得跟实验室似的。
“跟我来。”男人打开一扇门，里面比客厅还夸张，一套套设备安放在不同的位置，巨大的房间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苏轩然有些不想进去，总感觉那里面太压抑了。
沈桡牵着他的手带他走进去：“没事，很快就好了。”
“你们还真是恩爱。”男人走到控制台前把所有设备打开，然后指了指其中一个，“苏先生躺进去吧，三分钟就好了，很快的。”
苏轩然有些排斥。
沈桡没办法，只好继续哄。
所幸苏轩然也知道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寒着脸站了五分钟，最后还是乖乖躺了进去。
透明的防护罩合起来将苏轩然护在中间，舱床缓缓移动，完全进入了设备内部，那人在屏幕上点了几个键，然后设备开始亮起蓝光。苏轩然睁眼看着蓝色的光线把他从头到尾扫了好几遍，熄灭后又换了绿光，实在不懂这是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