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兽王!
大王一个眼神瞪过去,白雪安静了,惠妃却恼。
皇上莫名其妙的叫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小太监过来,她正看着,谁成想这小太监居然敢瞪她?!
惠妃是聪明人,她决定先观望一下皇上的态度,若是个普通的小太监,她有的是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朕给你一炷香时间,把这个解开,若是解不开,晚膳便不要吃了。”赵先傲虽然能解开这落珠盘,但是要用最少半个时辰,他就是故意刁难大王,等他解不出来了,就能名正言顺的扣下他的晚膳,其一是解了自己午膳没吃饱的仇,其二……赵先傲喜欢看大王泪眼汪汪的求他。
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大王一听解不开就不给吃饭,嘴角歘的一下耷拉了下来,心里痛骂赵先傲是狗皇帝,伸手去拿还在赵先傲手中捏着的落珠盘,可那一端却被赵先傲捏的很紧。
大王疑惑的看着他。
赵先傲勾起嘴角,那微妙的弧度充分的表达着他的坏心眼,“檀儿,点香。”
你玩真的!
檀儿点起香那一刻,大王迅速从赵先傲手中夺过了落珠盘,先是看了一会,随即摆弄起来。
赵先傲惬意的倚在红木几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大王,在移动金珠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晃动,像个不倒翁一样,时不时的,这个不倒翁还要抬起头用极快的速度瞪他一眼。
你吃朕的午膳时,朕也是这么瞪你的,你可晓得。
赵先傲越想越有趣,他发觉逗王元欢比玩什么落珠盘有意思的多。
惠妃坐在红木几的另一边,脸上的笑容已经愈发的僵硬,她就坐在这,可皇上宁可盯着一个小太监看也不看她一眼。
大王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心思,他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将这四颗破珠子弄回去。
晚膳晚膳!
惠心姑姑说晚上有糖醋r_ou_!和惠心姑姑一起吃糖醋r_ou_!
眼看着那柱香渐渐缩短,即将熄灭时,大王忽然单手举起落珠盘,另一只手掐着腰,得意的欢呼,“完成啦!”
别说惠妃了,赵先傲都被惊着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转过头对惠妃笑道,“这回痛快了?”
惠妃愣了愣,难不成皇上是知道这小太监能解开落珠盘,故意哄她开心吗?这么一想,惠妃就真的开心了,她掩唇娇笑道,“皇上这么关心臣妾,臣妾还哪敢不痛快啊。”
没了赖在这的由头,惠妃没多久就离开了乾清宫,回储秀宫的路上,她小声的对贴身宫女檀儿说道,“这样看来,皇上也并不是丝毫不在意我……”
檀儿和惠妃的n_ai娘金嬷嬷都是自惠妃很小的时候便跟随在她身边,私下里说话没什么顾忌,平时也会给她出谋划策,“可,娘娘有没有想过,皇上究竟为何每每到娘娘宫中只是住一晚……却从不……”
惠妃捏着帕子,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说的也是,看皇上平日对本宫的态度,不比谁差,可偏偏只有到了本宫那,倒头便睡,到现在也未和本宫圆房……”
只要听到其他嫔妃得意的炫耀着她们侍寝时皇上如何如何,惠妃的心都在滴血,可她只能咬着牙硬撑,编造出和皇上了两三事,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呢。
惠妃也不是没想过赵先傲那方面有隐疾,那些妃嫔和她一样,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可皇后怀孕这事又怎么说。
赵先傲登基后先是为双亲守孝六年,又为百姓祈福一年,期间只去过皇后宫中,从未宠幸过她们,她们在皇上登基时便作为玩伴进宫,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可随着赵先傲从一个r-u臭未乾只知道玩的小孩,变成现在这个俊美温润身姿挺拔的一国之君,后宫的妃嫔们终于知道争宠斗狠,疯狂的嫉妒着受独宠的皇后,用尽各种手段企图把皇后拉下来。
可,皇后怀孕后,便被皇上禁足在礼佛堂,皇上也从不去探望,是谁出手扳倒了皇后,还是皇上为了防范于未然保护皇后及腹中胎儿,才有了今天这种局面,后宫一众妃嫔谁心里都不清楚。
但是她们一致的认为是后者,皇后就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是皇上登基至今,唯一真心宠爱的人,所以,后宫没有一个人不恨皇后。
嗯,她们并不知道,皇上本人也恨皇后,他心里苦,但他不说。
“挺聪明啊。”
大王扬了扬下巴,即便没说话,可眉眼的挑动和嘴角的弧度都透着无尽的得意。
显摆什么,自己聪不聪明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正当赵先傲和大王用眼神较量时,消失了一大天的李总管终于回来了,大王并不知道,李总管是提前回来的,他神色匆匆,表情中有一丝焦灼,手里还捏着一封信件,“皇上,都州快马加鞭传来急报。”
赵先傲从他手中接过信件,迅速拆开,眼中的笑意收敛,变得凝重起来,“传,司徒章,李康进宫觐见。”
大王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但李总管回来了,他就可以去找惠心姑姑了~
趁着赵先傲看信件,大王悄悄的退出了乾清宫。
回到清茶坊,惠心姑姑正在教导一个小宫女泡茶的技巧,见他回来笑容满面的问,“李总管回来了?”
“嗯!”大王凑过去,扎进两个女人中间,疑惑的问小宫女,“你是谁啊?”
小宫女叫芙蓉,家道未中落时是做茶叶生意的,对泡茶稍有些心得,为人有很知进退,她对大王笑了笑,“我叫芙蓉,以后我也在清茶坊当差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小元公公多多包涵。”
大王起初是不排斥这个芙蓉的,可他发觉,有芙蓉在,惠心姑姑就只和芙蓉说话,都不理他,大王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高兴。
他讨厌这个芙蓉。
为了刷存在感,大王想方设法的和惠心姑姑搭话,“惠心姑姑,你知道司徒章和李康是谁吗?”
“司徒大人是当朝宰相,李大人是户部尚书,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
可找到能聊下去的话题了,大王忙把自己在乾清宫的所见所闻倒豆子似的告诉惠心姑姑。
却见惠心姑姑手中动作一滞,温柔的笑渐渐在她脸上消逝。
大王意识到,很有可能出了事。
惠心姑姑转过身,第一次对大王面露严肃,“这两日在皇上面前切记要谨慎小心,不可出错。”
大王看着惠心姑姑,不知为何,比赵先傲生气的时候更加畏惧,他猛地点头,“我知道了。”
另一边,赵先傲在议政厅见了司徒章和李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的两个大臣,“都州瘟疫,当地官府竟放任百姓做法事驱瘟鬼,致使疫情扩散,又将百姓驱逐出都州,天寒地冻,放任自流,二位有何见解。”
天子不怒自威,短短几句话让下面的司徒章和李康心惊胆颤。
只有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才会想起,高位之上的已然不是那个顽劣的小皇帝了。
“皇上,臣以为,应当先命御医前往都州,解决疫情,在惩治都州官府。”
赵先傲冷笑,丝毫不顾及下面说话的是辅佐两任郡王的老宰相,“朕记得,朕说过不止一次,一旦发生疫情,知情不报者,满门抄斩,当地官员不作为,流放西北荒漠,必要让大宋所有百姓认识到疫情恐怖,宰相可曾落于实处?”
司徒章猛地跪下,“老臣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赵先傲不看他,盯着李康,“国库如何?”
“回皇上,前几日刚调走一批军饷,国库暂时……有些周转不开。”
赵先傲对军饷的发放向来大方,他对国库里有多少钱门清,“待会去内务府,调五万两白银,购置药材,以及百姓过冬的必需品,还有……”
五万两不是小数目,赵先傲虽然知道这笔钱该花,但是他一个人出血,就很心疼,“还有长安这些富商,该捐钱的都让他们给朕捐。”
“臣明白。”
赵先傲这才看向司徒章,“剩下的事就交给宰相去办。”
宰相叩首,“臣必当戴罪立功。”
“呼——都州的官员,都给朕留着,朕要亲自处置。”赵先傲是真生气,气的心肝肺哪哪都难受,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仍不忘恶心他亲爱的弟弟。
“宰相记得带上端王,他素来爱护百姓,想必愿意与染上瘟疫的百姓们共进退。”
这种紧张时刻,司徒章居然很想笑。
皇上真是不得了,虽然让他前往疫区,但是完全是让他干活受累去,绝不会让他一个老人家有感染瘟疫的风险,可到了端王这,就是和百姓共进退,那可真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得民心。
说的好听得民心得天下,可朝堂上谁人不知,皇上手底下的十万大军各个吃的膀大腰圆,兵器盔甲更是全副武装,那个当兵的放着这么有钱的皇上不效忠去抱连衣服都没几身的穷王爷的大腿。
百姓更是如此,别看他们骂皇上是狗皇帝,但自打皇上登基后,税收少了,日子好了,只要皇上自己玩自己的,不去惹他们,他们又不是傻子,非要冒着生命危险起兵造反。
所以说,有权,就有无数发财致富的道路,有钱,就握住了枪杆子,赵先傲的皇位坐的非常稳当,端王想篡位可能得下辈子。
不过,司徒章很不能理解,早在皇上登基几年后,端王就明目张胆的要篡位了,不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想弄死端王都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一直没有这么做,可见对其唯一的血亲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端王怎么结党营私,笼络民心,皇上一直都对他爱答不理的,可为什么,皇上今年突然看端王这么不顺眼,天天想着折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