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抬眸去瞧温瑾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由于温瑾然身体不好,耐热不耐冷,夏天只要不是特别热他就不会开空调,久而久之这就成了个习惯。
因此屋内只剩下他细弱的呼吸声,靳闻冬停笔,托腮细细的看他。
他垂直浓密的睫毛盖住了水灵灵的眼睛,这时的他是安静的、精致的,嫣红的唇瓣悄悄启开了个缝隙,靳闻冬想凑上去,舔一舔看看是不是甜的。
这个念头很危险,在这一刻却又那么的理所当然,他攥紧的手心里出了汗,心跳一点一点上升,躁动的如同心脏病发作的病人。
这一瞬间温瑾然的呼吸声在他耳畔远去了,只剩下他过速的心跳。他摸了摸脸,发现双颊炙热滚烫,每次深吸一口气,都带着点克制与道不明的意味。
——那是少年人的欲|望。
清晨五点半,温瑾然准时被生物钟唤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睡在卧室里,胸前横着个手臂,大大咧咧整个搭在他身上。
难怪觉得梦中有点喘不上气来。
他拿过闹钟看了看时间,随即推了推靳闻冬:“哎,靳闻冬,醒醒,要去上学了。”
哪成想原本双眼紧闭的人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把他往身上一拉。
温瑾然吓了一跳,整个人趴在靳闻冬的身上,这个视角看他,有种看成熟男人的错觉,给靳闻冬尚且青涩的五官蒙上了层别样的魅力。
两人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撑起上半身:“你干什么……”
靳闻冬屈起腿来,下身暗示x_ing的一顶,然后搂紧了温瑾然的腰肢,喑哑的声音道:“乖,别动。”
都是男的,哪能不懂,可温瑾然还是闹了个大红脸,挣扎着想骂他不要脸。
他长这么大还没真的去骂过一个人,因此最终选择了闭嘴沉默,从他身上下去,坐在床边背对着他,手往某个方向指了指:“卫生间在那边。”
靳闻冬耍无赖:“哎呀昨晚太累了,不想动。”
他确实帮着温瑾然写了不少的作业,温瑾然不好去说什么,耳朵红了个透,“快点呀,收拾收拾也快六点了,过了六点出门我们会迟到的。”
“哎呀,还是不想动,我的手好累,废了。”靳闻冬侧身戳了戳他,“要不……你帮帮我?”
温瑾然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啊?”
“就过来帮我摸两下,”靳闻冬去拽他,实际上只是耍流氓过过嘴瘾,“都是男的,你肯定干过这事啊,帮助下困难同学做好人好事。”
温瑾然真的怒了:“什么困难同学!”
调戏人也不能太过火,靳闻冬见好就收,“我就逗逗你,卫生间在哪边来着?”
温瑾然羞愤的又指了指,捂着耳朵出了卧室,他脸和脖子全部都红了,眼中还有着刚醒时未散的雾气,如同一泓秋水,像要害羞的哭出来一样。
卧室里的门被他紧紧关上了,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喝了口凉水,脸上好不容易降温,扭头瞥见了他和靳闻冬一起写作业的桌子。
桌子上课本被丢的乱七八糟,他想起来没写完的作业,惊悚地冲过去,急急忙忙翻了个遍。
却发现全部都被写完了。
第15章 蔫茄子
平静的日子飞一样流逝,温瑾然与靳闻冬相处的时间日日增多,关系也越来越亲密,短短的一个星期,他们几乎和女孩子间处闺蜜一样,一块学习一块吃饭,就差没手挽手一起上厕所了。
当然,没能一起上厕所的原因,都是在靳闻冬起来想跟去的时候,被温瑾然毅然决然的怼回去了。
靳闻冬表示很遗憾。
现在他隔一岔二就去温瑾然的家里睡个觉,写写作业占占便宜,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在温瑾然的家里扎了根似的。
自己家是基本不怎么回去了。
微信几次被家里人或者姚峋轰炸,他都选择x_ing无视掉,装聋作哑删掉聊天记录,也减少了不少糟心事。
开学一个月,老王宣布他们即将迎来高三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
去年他们学校没能出个高考状元,身为重点高中,这绝对算是很耻辱的一件事,因此今年学校就开始了严抓猛打,准备给他们来一场严厉高质量的月考。
靳闻冬是无所谓,反正他的成绩突出,底子扎实,该怎么样来就怎么样来。
但温瑾然就不同了,他偏科严重,虽说高二已经分了文理科,但并不代表文科就不用考了,他的文科成绩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惨不忍睹,令人发指。
他的焦虑都摆在明面上,叫人一眼就能看穿,靳闻冬不动声色,放学后开始套话。
芒果酸n_ai在手,他在温瑾然的面前一晃,笑容痞气:“地主同学,该回神了吧。”
温瑾然一般在烦恼的时候,被他一闹就差不多能分散了注意力,但今天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垂头丧气地趴在了桌子上。
靳闻冬深觉问题有点大,和他一同趴下,侧过脸盯着他:“今天怎么蔫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我才不是茄子,”温瑾然闷声闷气,“你自己算算,打认识开始,你给我起多少外号了?”
靳闻冬哭笑不得:“这也算外号?就是个比喻好吧,难不成你喜欢这个?小茄子?小地主?”
温瑾然瞬间气笑了,轻轻露出一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你怎么这么烦人啊。”
靳闻冬揪他的耳朵,“别人我还不稀罕烦呢,你这个人要知道好赖。”
四周无人,温瑾然也去了平时的乖巧安静,他在靳闻冬的面前渐渐能放开自己了,小地主真实的一面其实有点骄纵,但很可爱:“当然知道,你就是那个赖嘛。”
靳闻冬佯装伤心:“嘶——枉我还哄你开心。”
“你哄我了吗?”温瑾然这下是真的奇怪了,“再说我哪有不开心?”
“行吧,刚才长吁短叹的那个人不是你。”
这话又唤起了温瑾然对考试的畏惧,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把头埋了回去,轻轻叹了口气。
靳闻冬:“得了,请问地主大人能否告诉小的,您是为何而如此抑郁呢?”
温瑾然懒得搭理他。
“不说话?那我自己来猜?”靳闻冬悄咪咪揽上了他的肩膀,缓缓收紧,对着他的耳朵呼气,“是因为月考?”
温瑾然浑身一哆嗦,耳朵瞬间红了个透,尽管相处久了,可他还是不习惯靳闻冬对他时不时的肢体接触。
“哎呀,那该怎么办呢,”靳闻冬还在继续,“要不然,小的给地主您补补习?”
明明是很正经的事,经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不正经,透着股调戏人的流氓气息,温瑾然挣掉他的手,几次张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真的指责他吧,他也没干什么,甚至还帮他买酸n_ai、打饭、打水,现在还想帮他补习。
但面对这人吊儿郎当的态度,他又有些羞恼。
正在进退维谷之际,靳闻冬的手机蓦地响起来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看,立刻皱起眉头,眼神有点不对劲,和与温瑾然平时相处的那种放松愉快的神色不同,现在的他像是被人突然从美梦中打了一拳,y-in沉可怖,几乎不像他了。
温瑾然担心道:“怎么了?”
靳闻冬回过神来,摆摆手没说话,出去接电话了,温瑾然坐在位置上有点无措,这样的靳闻冬对他而言是陌生的,更多的是吓人。
确认走到了个温瑾然听不到声音的地方,靳闻冬才接起来电话,语气充满了不耐:“你有事?”
电话那旁是靳博涛,在经历了那令人火大的一夜后,两人很久没联系过了。
“混账东西!我听你宋姨说你又好几天没回家?”
“我回不回家关你屁……”
“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父子两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在靳闻冬记事起,他们两个几乎就没有和平相处的时候,一个固执掌控欲强的父亲,一个从骨子里就全是叛逆细胞的儿子,正常家庭都有可能随随便便就吵起来的组合,在他们家更是如同火上浇油,愈燃愈烈。
“隔着上一次已经快一年了,”靳博涛压低了声音,罕见用商量的口吻说话,“不管你现在在外边怎么胡混,该回家看看妈妈了。”
靳闻冬深吸了口气,忍住没爆|发,但还是咬着牙:“你没资格跟我提她。”
那旁的靳博涛怒火骤升,“是,我没资格,但你……”
“我会去看她的,就不劳您费心了,”靳闻冬抹了把脸,“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话筒里靳博涛几近咆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他倚住墙,在外边多愣了会神,等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确认不会失控而对温瑾然做出什么时,转身进了教室。
温瑾然正一脸担忧的望过来,靳闻冬刚大动肝火,按理说再快也不可能完全消气,可这个人就是有这么神奇的能力,能让他只看见他一眼,心情就立马好了起来。
他拿过已经开封的酸n_ai尝了口,“哎呀,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啦?”
温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