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
徐结抱住舍路西,听到她用虚弱的声音说:“我真的很喜欢束鸟戏!”
“我知道,姐姐,大家都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主角。
说真的,我坑品很好啊,没人看,写给自己都不坑!?( ?▽`)
第8章 真珠馆
距离上虞剧团演出还有三天,沉默成为团员之间唯一的语言。辈南姑与舍路西彻底决裂了,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常带着升泽女频频外出,顺之借此搅浑水,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百柏凛感到异常难熬,他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鸽钟易,但是,鸽钟易也总是偷溜出去,不见人影。
排练结束后,百柏凛陪铭金、铭银玩跳格子,他满腹心事,无人可述,小女孩们的笑声他都听出几分强装开朗,百柏凛看着双胞胎欢快玩耍,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们会高兴了,团里死气沉沉的,要是连几个年岁小的孩子都忧郁起来,上虞就真的完了。百柏凛捂住脸,笑着站起来,加入到游戏里。
蓬虻白从辈爷的帐篷里出来,站在原地看三人玩耍好一会儿,挥着记录本,大声问道:“有时间吗?”
铭金、铭银不敢应声,百柏凛问道:“先生,要帮忙吗?”
“嗯!”
蓬虻白走过来,给两姐妹一人一袋糖,说道:“我昨天买的,吃吧。”
“谢谢先生。”
“去帐篷里吃吧。”
二人小跑回去,铭银掀起帘子,铭金忽然回头看百柏凛,眼泪都要下来了,但她什么都不敢说,转回头和妹妹进去了。
百柏凛看得清清楚楚,更是难过得无以复加。
“我欺负过你吗?”
蓬虻白一脸困惑。
“她们还在误会呢,以为你叫我是去陪你睡觉。大概团里好多人也在误会。”
“啊!难怪辈爷刚才说不要我的钱,真是的。”
“团里的长辈怎么看我无所谓,可是她们为我伤心,我就很难受,明明还是小孩子,就明白那些事了,我解释了,她们也只会认为我在安慰她们。”
“因为,她们已经不会相信了?”
蓬虻白问道。
“她们出生在团里,大概在我来之前看到过些什么。”
蓬虻白突然截断了对话,说道:“有个地方想让你陪我去,今天不用夜练吧?”
“嗯。”百柏凛犹豫的回答。
“不是很远,也很安全,我昨天去了一次,走吧。”
二人离开营地,去了旭庄的中心地带,百柏凛还没来过,有点惧怕,于是称职的扮演起蓬虻白的仆人。蓬虻白对有人跟在他后面习以为常,毕竟在家时,十几个仆人长伴他左右。
蓬虻白带百柏凛去了真珠馆。
男迎领略慢半步对着蓬虻白耳语,蓬虻白幅度很小的摆动了下手,男迎领就退下了,从后面换来一位女迎领,带他们到了一座只摆着一套桌椅的庭院,百柏凛坐上椅子,右手边的雕花玻璃杯就被倒上了果汁。
蓬虻白不看菜谱,低声和女迎领说:“饼干和果酱。”
女迎领会意,带着一旁倒果汁的侍从离开了。
百柏凛尽量想显得自己大方端正一些,反而弄巧成拙,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紧张,蓬虻白笑着说:“我觉得带你过来,你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就叫你一起过来了。”
“您真的很过分啊。”
“我没有恶意,想和你聊聊,在营地很不方便,感觉走在哪里都有人在偷听,和我在家没区别。”
“您想听我说些什么呢?束鸟戏的事情的话,还是团里的老人更清楚。”
“不!你真是很有意思,从见到你那天我就发现了,真的很有意思。”
百柏凛故意理解错误,说道:“我没上过什么学,有些事情做的的确很可笑,不过能搏您一笑,也很好。”
蓬虻白右手托脸,说道:“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百柏凛也不知道为什么很生气,他克制住自己,随意说道:“您就是因为没什么人敢对您瞎说真心话才会觉得我有意思,我这样的人很多的。”
“嗯,那倒是,我也遇见过几个类似你这样人,有些人是真的,有些人假装的,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单纯因为有人自来熟一样说些真假不知的话就觉得他有意思。”
百柏凛一时语塞,说道:“那您是?”
“真要说就是你一得意忘形,开心过头,或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忘了敬称我了。哈哈哈!”
百柏凛顿时脸涨成红色,低头喝果汁。
见气氛缓和起来了,蓬虻白回望四周,对百柏凛说:“坐在这里很舒服,风不会太猛,Cao地走上去触感很好,将来,我自己的家也要有一个这样的庭院。”
百柏凛偷看蓬虻白,被对方环视庭院的眼神吸引,有点不好意思,心里默默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太容易了,稍微有一点符合自己的感觉就会觉得对方很美好,不由得甜蜜起来。产生好感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更可笑的是好感无法被压抑,若是遥遥相见一次,这缕看似热烈的情感很快就会变得淡漠,偶然想起也无法还原当时的悸动,最可怕的就是现在的状况,蓬虻白无论是明天还是后天都在他身边,淡淡一笔被反复描深,那最后,对方离开之时——
“这里的饼干和果酱也很好吃,我喜欢甜食点心,你喜欢吗?”
“嗯,我也很喜欢。”
当女迎领带着五位侍从端上蓬虻白所说的饼干和果酱,百柏凛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他认为的饼干和果酱就是两种而已,而蓬虻白的饼干和果酱不过是一种代称。
细长茶壶里是蓝薄荷茶、月形玻璃壶里是当季水果榨制的混合果汁,它们被放在桌尾,之前的杯子被撤走,重新换上两种新杯和餐具。桌子中间摆上了一个三层甜品架,两边分别摆上了数种果酱、n_ai油和新鲜水果片。
百柏凛一边想着蓬虻白真正的生活,一边学着他的样子饮茶,吃东西。
吃到一半,蓬虻白打破沉默,问道:“有没有想过剧团解散后怎么生活?”
百柏凛放下刀叉,想了片刻,说:“从前想的很多,现在不想了。”
蓬虻白看着他,说:“我大概会待到你们剧团解散。”
百柏凛无奈笑道:“您对我们剧团会短期解散这么有信心?”
“差不多。”
“那您呢?解散之后您要去哪里呢?”
“估计就是到处转转,不过,我已经厌倦一个人旅行了。”
“您可以雇一位仆人。”
“不认识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蓬虻白的手指依次敲击铺着桌布的桌面,发出声声钝响。百柏凛默默啜饮完一杯茶,说道:“如果到时候我无处可去,就请您雇用我吧。”
“好!”
从真珠馆出来,已经入夜,二人步行回营地,为了走近道,他们穿过树林,黑黝黝的环境里,蓬虻白不自觉扶住百柏凛的胳膊,慢慢走着。快要出林子时,他们听到有人揪扯起来的声响,借着月光靠过去,发现是鸽钟易被一个男人缠上了,对方见有人来了,转身跑了。
鸽钟易神情诡异的看着他们。
第9章 少年的名字
“小易哥哥——”
鸽钟易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收在上衣口袋里,淡淡问道:“嗯?怎么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做什么去了?”
百柏凛张口就要说去了真珠馆,话到嘴边却变了:“下午没事就和先生一起去散步了,结果走远了,迷了方向。”
鸽钟易明了一笑,说道:“你也学会说谎了。”
百柏凛再欲辩解,鸽钟易已转身先回营地。
蓬虻白问道:“为什么不说实话?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
“不是因为这个,”百柏凛失望地看向昏暗的前路,“是因为刚才,我问他的话,小易哥哥也不会对我说实话。”
回到营地时,正是热闹时分,大锅里翻滚着菜r_ou_满满的浓汤,夜练归来的人们排队打饭,蓬虻白不爱吃这些,在门口道别去了别处,百柏凛匆匆跑回帐篷拿饭盒。
“小凛!来这里!”
鸽钟易站在自己帐篷前唤他,“我替你打上了,来我这里吃吧!”
“哦——”
百柏凛不好拒绝,别扭着走过去。
二人围坐于帐篷中间的小圆桌,默默吃着浓汤和米团。
百柏凛喝两口汤就抬眼看一次鸽钟易,对方倒是泰然处之,直到吃完饭才抬头。他看百柏凛的眼神非常温和,轻声问道:“他带你去哪儿了?”
听到鸽钟易笃定的语气,百柏凛不再撒谎,说道:“去了真珠馆。”
“去了好地方,凑近些就能闻到你身上有薰香的味道。”
鸽钟易摸摸百柏凛的头,说:“再给我讲讲。”
百柏凛报告一般说道:“那里的点心很好吃!我还喝了蓝薄荷茶、还有用好多种水果榨的果汁!对了!还有果酱!梅子酱最好吃!我今天很高兴!去了那么豪华的地方,虽然一直躲在先生后面,也不敢和里面的人讲话,但是吃到了从来没吃过的东西,吃到嘴里,全融化了,我以前吃饭的时候很幸福,但和今天比起来,从前的幸福真是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