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都没有抬随便给个价。
“小星我们都是老顾客了,便宜点了”。
今天戴了一顶粉红色假发的陪酒女花花套近乎的贴近我。
“花花,我这赚的都是辛苦钱谁像你们喝喝酒都能赚钱”。
跟着许瞬我也学会了不少怎么对付这些喜欢讨价还价的女人。
“小星没有他家许瞬的恩准怎么敢随便便宜”。
“哈哈哈”。
我和许瞬的关系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被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别扭。
“这些都是真货么?”
我心里不禁嘲笑提出愚蠢问题的女人,当然是假货了,这个品牌的内衣200块钱你连一个肩带都买不到。
“当然真的,如假包换”。
我说话的口气把我自己都骗了,要让她们知道它就是真的。
一百多套内衣一扫而光我拍拍鼓鼓的钱袋准备给我爸汇些生活费。
刚到银行我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是我爸的电话。
“喂爸,我刚要给你汇钱,最近腿怎么样了?我给你寄的风湿膏……”
“你杨姨去世了”。
我爸口气里有些着急。
“杨姨?哪个杨姨?”
我啐口吐沫现在ATM机前点着钱袋里的零钱。
“宁恒宇他妈妈”。
宁恒宇?
是他?
我脑子一片空白后背像是被利器狠狠打中。
“哦”。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回应。
“你14岁的时候在宁家住过几个月,你杨姨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最后一眼”。
“我觉得没有必要吧,我们家和他家十几年都没有联系过了”。
我查钱的手变的颤抖早已忘记钱的数目。
“李星河!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你14的时候咱家发洪水要不人家收留咱俩你早死外面了”。
我爸情绪有些激动。
“大不了给点份子钱,反正我是不去。”
“行,你不去,我去”。
啪,我爸挂断了电话。
“我靠”。
我再无心查手里的票数随意塞进钱袋里用力踢了一下提款机。
一夜辗转难眠即使许瞬在身边。
“叮叮叮”。
电话声响起,我看看时间居然凌晨4点。
“爸!”
“给我订一张去J市的火车票,要今天下午的,我问了必须到你那倒车”。
“爸,你不知道你腿脚不好么?这么大岁数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别管我,我可不能像你这么没有良心,你杨姨对你多好”。
我爸口气里满是瞧不起和斥责。
从小我爸就倔得很,岁数大了反而变本加厉了。
“爸,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挂掉电话,我回头看向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许瞬。
“瞬,下午我和我爸去J市参加葬礼……”。
我放下电话走近他。
“去吧,那什么,我出去一趟”。
他手指颤抖的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钱穿上外套急匆匆的跑出门。
“许瞬?”
我想追上去但他不见踪影了。
J市距离这里不是一般的远,坐火车要一天一夜,我有些心疼我爸买了两张飞机票。
我爸第一次坐飞机显得很兴奋东看看西看看对他来说什么都很新鲜虽然我也是第一次坐飞机。
……
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刚出机场一辆黑色商务车就冲着我们闪车灯。
“老李”。
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冲着我们挥手。
“老宁”。
爸爸快步走上前握住宁叔叔的手,寒暄起来。
“过来,星河”。
我爸总算想起傻站在一边的我了。
他勾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到宁叔叔面前。
“宁叔叔好!”
我露出标准八颗牙齿,这微笑我现在镜子前反复练习了一上午。
此刻我的微笑绝对是真诚又单纯。
02.参加葬礼
“十几年不见了,星河长这么大了”。
宁叔叔胸前戴着一朵白色花,拍拍我的肩膀又摸摸我的消瘦的脸颊强扯出一抹笑容。
宁叔叔的手掌有些粗糙剌着我的脸有些疼。
这时我才仔细打量宁叔叔,突兀的啤酒肚,下垂的嘴角,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皱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的很完全没有当年的风采。
“你看这孩子怎么不多吃点,还和以前一样瘦。”
宁叔叔用我爸平时的口气拍拍我瘦骨嶙峋的背,他的力气很大我差点咳嗽出来。
“唉,怎么不见恒宇?”
我爸张望着四周寻找那个人的身影,我低下头手紧紧握着等待……
“恒宇,他还在工作,我们先上车回家一会他就回来了”。
宁叔叔提到宁恒宇脸上终于有一丝喜悦和自豪。
我冷笑,宁叔叔你有一个强女干犯的儿子这么自豪么?
司机车开的很稳,我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侃侃而谈的宁叔叔和爸爸,微笑。
“时间过的真快啊,当初要不是你收留我们父子俩都不知道现在我们还能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我爸感叹人生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谁让咱俩从小光着屁股长大呢?”
宁叔叔把手搭在我爸的布满老年斑的手掌上。
我微笑的转过头看着车外的风景,就像我当年第一次来到这一样……
睡梦中的我被滴答滴答的雨声吵醒,我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着爸爸穿着背心和短裤光着脚丫把我俩的那些破衣烂衫塞进蛇皮袋里。
地板上飘起的洗脸盆和我的书本,如水帘洞的小屋,两张床,一桌两凳子,这就是我和爸爸所有的财产。
“爸,收拾东西干什么?”
我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和雨鞋也加入了爸爸的整理当中。
“这雨一下就半个月,新闻说这几天还有大暴雨,我看咱家过不了几天就得塌了”。
爸爸指指被泡起皮的墙面和滴水的天花板,棚顶的节能灯忽明忽暗感觉好像世界末日般。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