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接下来的日子对三人来说十分蛋疼。
正如斯维尔所担忧的那样,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出现在了“不夜城”步行街。
有明抢的——被打回去。
有暗偷的——被打回去。
还有卖萌的——这个不能打。
“叔叔,可以把沙之书接我看一看吗?”头上带着蓝色蝴蝶结发卡的洋装女孩揪着裙摆,瞪大了水灵灵的黑色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并排坐在教堂长椅上的两人。
斯维尔装作没听到。
兰明用肩挤了挤他:“嘿。叔叔。叫你呢。”
斯维尔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飘向教堂流光溢彩的彩绘玻璃。
哥才没那么老。
小女孩见自己被无视了,瘪着嘴巴双眼噙泪开始蓄力。
“乖,别哭。”兰明有些好笑地把小女孩牵到身边,示意对方先坐下:“耳朵可以变出来给我摸一摸吗?”
“麻麻说不可以……”黑发小女孩嘟哝着,两只肉肉的小手紧张地搅在一起。
哎呀好萌。
“你是幼女控吗?”斯维尔转过头,目光鄙夷不屑。
说到幼女,兰明心里突然就浮现出维吉那张洋娃娃般的模样。小恶魔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不。”
小女孩被他突然就阴沉下来的脸吓到,她不明白这是一种叫做“杀气”的东西,她只知道想要驱散心中的恐惧只有一个做法。
眉头一皱,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小女孩扬起头,准备放开嗓子嚎啕大哭。
斯维尔绝望地捂住眼睛。
前排突然探出一只狗头,哈德里扒在椅背上,一只爪子越过长椅,搭上小女孩的肩。
小猫女估计是从来都没见过比自己人还大的狼,顿时嚎啕声被憋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嗝”。
哈德里瞪大了狼眼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惊惧地和他对视。
从她忘记合拢的嘴里,可以看见四支尖尖的虎牙。
兰明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
74、
“所以你是为了给你麻麻看病的对吗?”兰明抱起小女孩坐在自己腿上,柔声问道。
斯维尔听了这语气,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身边这人。他从来没有与自己这么和颜悦色地交谈过。
凭什么!!!
大主教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因为哥不是个软萌软萌的小萝莉?
想到这儿,斯维尔莫名联想到了卡麦伦家的那个狼人。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该不会那家伙就是靠卖萌博得兰明的欢心的吧?
不得不说,斯维尔猜的很准。
“嗯……”小猫女安分地被兰明圈在怀里,迟疑地举起短小的肉手僵在哈德里的头上,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哈德里主动扬起头,想蹭上小女孩白净的手,却把对方吓得一抖,迅速收了回去。
“那我想你得去街角的那间占卜店看一看……”兰明抓住小孩僵硬的双手,握在掌心:“问一问那里的女巫。”
“可是,麻麻说女巫是坏人!”小女孩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那个女巫我认识。”兰明把小猫女抱下了腿,他对着把脑袋靠在椅背上不住卖萌的哈德里说:“让大狗狗带你去。”
哈德里傲娇地一甩毛茸茸的灰色脑袋,跳下长椅,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不情不愿地把尾巴伸了过去。
小女孩害怕地退了一步,但还是在兰明鼓励地目光下抓住了蓬松的尾巴。
“大哥哥他会咬我吗?”
“不会……我觉得你的手可以不用抓那么紧,他大概会觉得疼的。”
小女孩点点头,攥着哈德里的尾巴在众人目光下走出了教堂。
斯维尔见小麻烦终于离开,便站起身,向着楼梯走去。
“走吧。”
兰明点头,跟了过去。
“又来客人了。”
教堂二楼是被斯维尔用作影楼,大大小小的房间有很多,更是随处可见堆置的道具布景,弯弯绕绕地形复杂,能够藏身的地方有很多。
教堂的阵法被触动了,斯维尔估计着又是什么没脑子的黑暗生物偷偷潜入了进来。
希望不要是太难缠的家伙。他心想。
所以当两人在正对着楼梯口的大厅处,看到一只正在对墙上油画拿着马克笔涂鸦的三头犬时,怎么也不能明白对方明明有三个头怎么就蠢到了这种地步。
斯维尔:“大概……眼睛太大,挤地大脑都没位置放了。”
兰明:“……”
地狱犬转过身,三个肤色赤红的板寸脑袋同时开口。
一串叽里呱啦的话堆在一起,听得两人风中凌乱。
兰明:“……一个个来。”
地狱犬站直得笔直,他整理好银灰色西装的下摆,中间那个头最先开口:“又见面了,你没死真是太遗憾了。”
兰明:“……谢谢。”
右边的头紧接着露出了八卦的表情:“你们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兰明:“……你居然还关心这个。”
左边那个脑袋第二个开口,露出了一个贪婪猥琐的笑容:“沙之书在哪里。”
斯维尔:“在我这里。”
兰明有些奇怪地看了男人一眼。
斯维尔:“他三个脑袋说你一个脑袋答,这样太不公平了。”
兰明:“……”
大概……气氛还是有一点剑拔弩张的。
“老板你怎么站这里?”影楼的一摄影师站在楼梯上,看着楼梯口的两人,因为角度原因,没有看到足以吓晕他的拥有三个头的西装青年。
兰明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当机立断从楼梯上扑下,抱着摄影师一起滚下楼梯。
斯维尔直接引动布置在整个教堂的法阵,所有人都感觉到脑海中“嗡”地一响,教堂里的灯猛地一暗后马上恢复。
青年中间的脑袋发出无声的咆哮,三只巨大的赤红色狗头虚影在他的身后浮现,熊熊烈火从中间最大的狗头冲喷涌而出。
“唔……”摄影师揉着后脑艰难地撑着地面支起身,浑身上下都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磕碰的钝痛,索性没有大碍。他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