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明僵住，心想这么快就到了。
他咽了咽口水，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一边视死如归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
“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女侍应生甜美的嗓音响起，随之是木门阖上的声响。
兰明还没来得及回头，浴室门便被突然打开，一双尚且带着水珠的玉臂，和着满室蒸腾雾气搂上了少年的脖颈，来人浑身赤裸，饱满的双峰紧紧挤压在兰明的胸膛，气吐如兰般的喘息在他通红的耳边吹拂：“客人您——怎么来的这么早——？”
接下来的回忆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兰明深呼吸，颓然地扶额。
斯维尔：“……呵呵。”
在那之后，艾德琳经常带着兰明去和各方面人群接触，也算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尽到了引导者的责任。
“和他也算有些交情。”少年双眉颦蹙，大脑飞速运转：“我得去找他。”
戚薇站了起来：“我也去。”
“不不不。”小恶魔摇摇头：“身为一个人类，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斯维尔斜眼瞟了一眼兰明。
“你也不要去。”兰明看向大主教，有些无奈地撇撇嘴：“那里几乎全部都是黑暗生物……”
一个教会的大主教跑过去，岂不是要炸了锅？
“好吧。”斯维尔耸肩，起身离开沙发，走进向自己的房间：“你自己的事，我就不管了。”
这话听得人怪不舒服的。
小恶魔没细想个中原因，转而拿出手机，哒哒哒地按了起来。
次日正午，阳光明媚。
“为什么非要中午来啊……”魅魔趴在吧台上，脸颊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双目无神，眼角还挂着呵欠之后的湿润：“我刚睡着呢……”
“长话短说。”兰明站在吧台前，神色不耐。
程升笑了笑，闭上眼，权当做没听见。
大中午的，这间酒吧并没有开门营业，玻璃门还用一条粗实的铁链从外头锁着——很明显，兰明并不是从正门进来的。
“喂。”少年见对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颇为恼火。
“好歹好好得叫一次我的名字嘛——”慵懒地如猫儿一样的青年，趁着对方不注意，轻轻咬住少年搁置在吧台的指尖，接着便猛然挺身，闪过全身汗毛乍起的兰明那呼来的巴掌：“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
这个贱人……
小恶魔的手收紧了握成拳，不知在心里问候了对方多少次。
“想知道戚云为什么还活着？想知道他现在又在哪里？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作运转这一切？”魅魔撑着脑袋笑得猥琐而又氵壬荡：“看在你是我老朋友的份上，只收取你最廉价的报酬哦～”
79、
所谓最廉价的报酬，对于这个没节操的魅魔来说，便是他认为的，最不值钱的一夜情——通俗点，就是滚床单了。
兰明不想和他废话，但又没有办法。此人本性如此，越是显得着急，越是让他感到开心。
“反正又都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程升紫黑色的瞳孔里流转着莫名的光，中心有亮紫色正在扩散，就像一个漩涡，像是要把人卷入其中：“和男人……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嘛。”
兰明看着魅魔那双紫色的眼眸，神情有些恍惚。
“你的老师……也会很欣慰的……”妖艳的魅魔伸出双手，环在少年的脖颈之后，两人双目凝视，鼻尖相对，暧昧的气息在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内席卷起勾人的热浪。
“会让你……很满意的。”魅魔低声呢喃细语，细密的吻在少年蝶翼般睫毛上落下。
小恶魔双目无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具被控制住的人偶。
程升迷恋地伏在兰明的肩头，汲取少年人特有的清淡的体香，却没有看到对方暗红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你不担心他吗？”哈德里扒拉着门口，看着房间里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厮杀的大主教：“对方是魅魔哦。”
潜台词就是，人家魅力值不知道比你高多少。
斯维尔没有理他。
“魅魔最拿手的，就是魅惑哦～”哈德里显得有些得意洋洋，难得看到一直压迫着自己的斯维尔，能因为自己露出这样一副憋屈的模样，实在是令他感到心花怒放：“那位那么娇小～受得住吗～”
哈德里此刻要是狼形，估计真的会变得像一只舔了柠檬的哈士奇，兴奋地不能自理。
你就继续作死吧。
手放在鼠标上，手指用力过猛以至于有些发白。
“说不定现在……”
“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斯维尔烦了，转过电脑椅，犀利的目光好像要在灰发青年身上戳个洞出来：“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滚远点。”
这么凶干什么……
感到脖颈上的的铭文有些发烫，哈德里讪笑几声，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找不到乐子的哈德里百无聊赖地盯着钟发呆。
斯维尔的门房紧闭着，也不知道里头在干什么。
正当哈德里准备下去教堂遛一遛的时候，阁楼的门，被向内推开。
兰明低垂着头走了进来，帽檐深深地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哈德里不敢置信地看着不到下午五点的钟：“这……这么快？”还是说两人直接下午大白天的就滚了床单？魅魔不都该是很有情调的生物吗？
兰明瞟了他一眼，环顾了下客厅：“他人呢？”
“他？斯维尔吗？”哈德里刚想回答，扭头就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斯维尔。
男人靠着门站着，沉默不语，那模样表明了是想要对方主动交代清楚。
少年一把扯下兜帽，神情凝重，他看着斯维尔，一字一顿地说到：“我下周去法国。”
斯维尔挑眉。
哈德里张着嘴，话题实在太奇怪以至于他无从下口。
“为什么？”
面对男人平淡的追问，少年不由得捏紧了双手，深呼吸，不知为何语气有些颤抖：“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