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遥已经不那么伤心了,莫叶也安心了。
深夜,清风的门被敲醒了,打开门方垚站在外面笑脸盈盈:“解铃人到了。”清风便跟着方垚而去。
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清风一看就看到了背对而站的朗月,情不自禁叫道:“朗月。”
朗月走进宅子都没有看到清风,想来是被骗了,心绪低落,但是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转了身,看到真的是朗月,迫不及待的奔入他的怀里。俩人相拥在一起,全然忘了站在大厅里还有乌压压一片,而且脸色都不怎么好,首当其冲要数方垚。
假意咳嗽了一声,方垚又挺立而站。
羞红脸的朗月自动走到了清风的身后,清风也下意识的把他挡的严严实实,然后环视了一圈,米氏老人被坐在椅子上,不省人事;金钰四叶最淡定,面无表情;方垚脸色最差,此刻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还有刚才的一个下人,不敢抬头;两个女丫鬟,满眼的鄙夷。大家的共同点很明显,都望着自己不放,或者说是望着身后的朗月不放。一个冷颤让清风清醒了许多,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朗月是方垚口里提到的解铃人。生取?难道是!清风的手向后护着朗月慢慢往后面退,朗月配合着清风的步子往后面移。
方垚高瞻远瞩的笑了:“好女婿,你这是要走了吗?”
清风看着方垚,只觉得他笑里藏刀,能把朗月从木朗府安然无恙的带到这里来,定不是什么好事:“时辰不早了,不如早做休息,明日一早再商议。”
“这才刚开始,怎么能说晚呢?”方垚捋了捋胡须,向着金钰四叶问道,“人都到齐了,不如开始吧。”方垚以为来的会是朗月的尸体,这样劫的快,运的方便,想不到姜还是老的辣。生取自然是活生生的最好。
“开始吧。”金钰四叶发话,彩云彩衣便向清风走去。
清风警觉起来,快到门边,先出手虚晃一招,再拉着朗月奔出,却想不到门打不开。
“好女婿,既然为了大义来了,就等补好了镇天石再走也不迟。到时候你作为功臣回去,你父亲定会对你另眼相看。”方垚站在原地说话不腰疼。
清风运气想用掌心破门而出,但是打在墙上突然出现了反噬,倒把自己打到地上,吐了一地的血。抬头一看,清风发现这个房间已经布满了结界,而且段位甚高,以清风的能力是不可能打破,若是木朗书或是爻,还有化险为夷的可能。此刻,清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为什么不好好学艺,半吊子工程,害苦了自己,更有可能会害死朗月。
看到清风倒地吐血,心疼得朗月扶起清风焦急着:“清风,清风,你怎么了?”
看着方垚向朗月逼近,而且一脸y-in笑,清风一把拉过朗月让他站在自己的身后,警戒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三个人:“你们想干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镇天石裂了,需要弥补。”方垚依旧笑含深意。
“镇天石裂了就裂了,我等晚辈无能为力。”清风做着最后的据理力争。
方垚停了步子,笑出了声,看了金钰四叶一眼,然后再开口:“你小子太不懂事了。你可知道站在你身后的他是谁?”
“我师弟,米氏老人的四徒弟。我师父就在这。”清风故意说得重了点,希望他们能给米氏老人几分薄面放了朗月。
方垚摇摇头:“都是你师傅惹的祸,若是将他早点让出来,镇天石也不会裂的这么惨。你可知道,镇天石一陨,三界就没了。”
朗月一路而来,只盼着能看到清风,终于看到了却发生了变故,清风也伤了,师傅也不知道怎么沉睡不醒。现在他们说的话更是一句也听不懂,只能待在清风的身后,牵着他的手,寻片刻的安心。
清风现在才不管什么镇天石,就算三界毁了,又与己何干,大不了牵着琅月的手一起灰飞。但是现在朗月有生命危险,清风必须拼尽全力护他,所以对方垚的话一概不论:“我只知道我师弟只是个寻常凡人,自小在逍遥岛,不问世事。”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为他俩忧心
第94章 胡说
方垚看向沉默的朗月:“不如你问问他究竟是谁?”
清风明显感到手心传来的颤动。为了安抚被惊吓的的朗月,清风紧紧地握住朗月的手。
方垚见二人未开口便一条条反驳:“他不是寻常人,他是上善智博的儿子;他不是自小就在逍遥岛,他是被你师傅米氏老人找来的;他可以不问世事,但世事必须由他来解决。”
方垚的一席话惊得清风哑口无言,尤其是朗月的身世:“朗月,你?”传言,上善一家都毁于许多年以前的一场天火,无一幸存,朗月怎么会是?
朗月知道在这个秘密迟早有一天会曝光,只是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清风知晓,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清风,”朗月另一只手也握上清风的手,“我,我。。。”
朗月的沉默已经默认了一切,但是这并不代表清风会放任他人做出对朗月有害的事。紧握朗月的手,清风毫不退让:“即便他是上善家的后代那又如何?”
“你可知上善家是为什么而存在的?”金钰四叶一直都没有啃声,也就是默许方垚说下去,“上善家是守石一族,镇守镇天石是他们的职责。但是!”方垚的语气却加重了些,很显然有些动怒,“他们监守自盗。他的父亲上善智博居然盗取了一缕镇天石的精魂,才让镇天石有了破裂的迹象,直接危害到三界生灵。”
朗月虽然从未见过父亲,但是听流水说起也是一名忠肝义胆、豪情万丈的有道义之人,又岂会做出危害三界之事,所以朗月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你胡说!我父亲才不是这等人!”
看到小女子一般羸弱的朗月,方垚笑得有些蔑视:“敢问你从何来?”
这倒问着了朗月,朗月想答自然是从娘胎中来,但是羞于出口。
“呵”了一声过后,方垚继续说:“你那道貌岸然的父亲明知道取镇天石的精魂,哪怕是一缕都会引来莫大的灾难。但是他还是不顾三界的死活,取了一缕,放在你的身上。”义正言辞的说完,方垚直指朗月的胸口。
朗月下意识的护住胸口,一身寒颤。
清风也感到了方垚凌冽的气焰,立马把朗月拉到自己身后:“您可不要胡说。朗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承受得了镇天石的精魂。”所以方垚的话,清风一点都不信。光是被镇天石福泽的这里,灵气都逼人,更何况取一缕放在人的身上,还不盖世武功,三界无敌。可朗月偏偏弱不禁风。定是几位老人家年纪大弄糊涂了。
方垚把手放下,玩味的看着朗月:“若是他一生下来便死了呢?”用这一缕精魂起死回生,就说得通了。
听到这样的天方夜谭,清风觉得可笑,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从未发话的金钰四叶终于发话了,而且一发话便是掷地有声,让大家不敢质疑。金钰四叶不仅发话了,还站了起来向朗月逼近,那雄浑的气焰让一丈外的清风早就招架不住。
方垚的踹则让朗月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死的?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装有其他东西?
金钰四叶还未靠近清风,清风就被气势扇到了一边。朗月还来不及拉住清风就被金钰四叶遏制住了脖子,呼吸困难,眼角看着伤在地上拼命挣扎起来的清风。
“你们一家从老到小都是伪善一族,还自诩‘上善’。真是三界的败类,五大家族的耻辱。你的父亲为了一己之欲,盗取精魂,违背当初的誓言,这是不忠,陷三界于危难之中,这是不义,忘记祖辈用鲜血拼杀才换来的安宁,这是不孝。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徒,活该被天火惩罚。”
朗月感觉脖子都要被捏碎了但还是费力的断断续续吐出了几个字:“你、胡、说。”
“呵。”小小朗月,金钰四叶一点都不放在眼里:“当*你母亲蓝羽蝶生产,本该是喜事,但却迟迟未报喜。之后我感到镇天石有变数,一看才发现它缺了一缕精魂。我赶到上善府门外就感到了一股强烈的灵气,之后听到你娃娃的哭声。再一算,你们上善家必遭大劫。这还不是你父亲做了逆天之事,才被天火惩罚,满门灭绝。”
“你,你,知道。”朗月虽然没有目睹当时的情景,但是一想就觉得心痛,自己的至亲都死于那场“意外”的天火。
“我确实算出了时间,但这是天意,是给自私、贪婪的上善家该有的惩罚。”金钰四叶的力道加重了些,“若不是你的父亲,今日我们又何必聚在这里,耗费毕生的功力修补他犯下的错。”
金钰四叶说得字字在理,但是朗月却听得句句戳心。真的是因为自己才会引来那一场灭门的天火吗?明明大家都可以好好地活着,流水也不用颠沛流离承受那么多的苦,还为了振兴家族而赶去前线。真是自己才导致的这一切吗?朗月不敢信,不愿信。若事实真如他们所言,自己早就命丧黄泉,那里还有机会遇到清风。余光里,清风被伤得很重,支撑起身体又倒下,倒下又站起,看得朗月心如刀割。太多的吃惊、质疑、不甘、伤心汇成泪珠滚落下来,口里发不出声,心里一直在念叨着:清风、清风。。。
方垚上前提醒一句:“四爷,时辰。”
金钰四叶颔首,然后把朗月扔向彩云彩衣,然后走到屋子中间运功。方垚也跟上运功。大家齐刷刷往上看,清风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屋顶正中央是一个大圆形。金钰四叶和方垚共同将功力注入中间地带,突然亮起微弱的光晕,然后越来越明,之后汇成了一个光柱直抵屋顶的圆洞,参不多半柱香的时间,圆洞在远处隐隐约约呈现出一块形状不规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