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朗修手里的药丸被他捏成了粉末,心里说不出的悲痛。
不过几日,木朗府便向三界昭告木朗西垣因为战事劳心劳力,导致身心受损,药石无用。整个木朗府把红灯笼全部换成白色,挂满了白布。接着,木朗修请命为木朗西垣守陵终身,三姨娘柳柳思念成疾重病离世。木朗府接二连三的丧事让大家都郁郁寡欢。直到木朗建雄的第一个孙子出世,才让大家笑了起来。作为下一任的木朗家主,小孙子一出世便抱给了方灵秀,而木朗家族的事暂由木朗建雄等几位举足轻重的的人共同商议决定。
这一年在历史的长河里举足轻重,金钰四叶、米氏老人、木朗西垣、冥火炫等大人物先后离世,史书上或真实或虚假的记录了他们辉煌的一生。木朗家族权力重心被木朗建雄拽在手上,金钰家族由金钰若烟主事,冥火家族由冥火诺曼主事。三界重新洗牌,三界以木朗家族为大,土垚族有木朗家族为后盾在人间跃起,和人皇开始了数十年的主权争夺,下界的冥火家族被其他家族牵制着,无所作为。三界大体上相安无事。
三年丧期已满,金钰若烟就迫不及待的守在陵园外,等着落花。萧玉陪着金钰若烟,也想瞧瞧自省这么久的落花会有怎样的变化。这三年间,萧玉为了让落花好好反省,提议大家不要打扰他的清修。所以这三年来看落花的人寥寥无几。看到落花远远的影子,金钰若烟就已经兴奋地跑了过去。
“哥。”金钰若烟拥入落花的怀里,热泪盈眶。
落花轻轻地拍着金钰若烟的背,看着慢悠悠走来的萧玉,两人相视一笑。
“哥。”金钰若烟擦开泪,埋怨着落花:“三年了,也不写封信。”
落花淡淡的一笑:“这不见到了。”
“能一样吗?”金钰若烟恨了落花一眼,“你不知道府里的管家嘴由多碎,一件小事都要咕噜很久。还有那个厨娘,都说了清淡点,她还是老样子。。。”
金钰若烟在一旁噼里啪啦不停,萧玉走到落花的身边无奈的摇摇头。
“怪不得管家碎嘴,你看看你自己。”落花向着金钰若烟也无奈的摇摇头。
金钰若烟暴跳如雷,还想抱怨其他的人也不说了,直接向落花开炮:“还不是你害的。你还幸灾乐祸。”
“这不过给你提前练手的机会,不然嫁过去,会被嫌弃的。”落花说完看着萧玉笑了,“这几年,委屈你了。”
金钰若烟被说得红了脸,干脆撇过脸不理落花,而萧玉则看着落花:“倒是你,青灯常伴,清瘦了许多。”
萧玉的话提醒了金钰若烟也接上了口:“哥,是彩衣彩云不给你弄吃的吗?怎么把你养瘦了?看我不去说说她们。”
落花乐了:“不关她们的事,守陵的人自然过得要清贫些,才能更好的静心养x_ing。”
“看来你修的不错。”萧玉搂住落花的肩头,直接摸到了骨头。
“想通了一些事罢了。”落花强撑着苦笑,至于到底通没有通,只有自己知晓。
“想通了就行了,赶紧走,大家还等着你呢。”已经不生气的金钰若烟又挽着落花一起走。
站到金钰府的大门外,落花停驻了一会儿,凝视着金钰匾额,梳理好心绪才踏步上去。为了迎接落花回来,金钰本家摆了几桌,大家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看到落花有的问好,有的上前抱一抱,有的直接用眼神示意。
久违的家庭温暖让落花备受宠爱。期间,落花知道了三界变了很多,有的人感慨天妒英才,有的人不满三界为首,有的人则絮絮叨叨的啰嗦琐事。
沛菡在另一桌,时不时的用眼睛看看落花,但是两人从未有交接。等了三年的沛菡心里又寒了几分,独自饮酒,一杯接一杯。
大家喝得十分尽兴,突然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举着杯子就对落花敬酒:“我说,你也该回来把家主之位拿回去了。”那人瞟了瞟金钰若烟,“小姑娘不行。”
本来听到前面金钰若烟还十分高兴,可是听到后面就不乐意了,自己劳心劳力却换来这么个评价。喝了几杯酒,金钰若烟也管不了尊卑直接站了起来:“我哪里管的不好了。从里到外,从小到大,我可是井然有序,条条是道,任凭谁也挑不出毛病。”
见两人都喝多了,口不遮拦,大家纷纷把两人拉回座位,期初两人还不愿意,旁人多说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决定踏出陵园时,落花就做好了重回家主之位的准备,看金钰若烟撇嘴的样子也猜到了这几年她cao持着这个家挺累的,便站了起来,举杯向大家道:“落花在此敬大家一杯,望以后的日子相互扶持,让金钰家越来越昌盛。”
醒着的、没醒的都举起杯再度欢饮起来,热闹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夜深人静,杯盘狼藉,能走的自己回房休息,不能走的被下人扶着回去。落花三年清修,滴酒未沾,宴席上也以身体不适只喝了少许酒。都退的差不多了,落花才起身回房。漫步在小道上,落花感知着熟悉的一切,风吹树影摇,月明水波逐。仿佛这三年只是弹指一瞬,自己不过是早上才出的门,下午便回来了,一切都没有变过。
才关上房门就有人来敲门了,落花打开门看着已经倒在门框上还拼命站好的沛菡,轻柔的提醒了一句:“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
沛菡此刻已经梨花带雨,向着落花就是几个粉拳:“你怎么能对我这样?”三年前走得毫不留情,三年来不闻不问,三年后连一眼都不瞧一瞧。
浓烈的酒气让落花知道沛菡醉得不轻:“早点回去休息。”说完便喊沛菡的丫头,但是没有人回应。
沛菡最气落花明知自己的心意却罔若未闻,干脆粉拳变成利爪抓着落花的衣服就开始挠,便挠还便质问:“你怎么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这样伤我。”
沛菡无理取闹的挠着抓着,落花也不敢对她用力。两人相互推搡中,一张纸从落花的怀里掉了出来。落花赶紧去捡,却被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沛菡拿在手中。看落花焦急的样子,沛菡退了几步,把纸故意藏在了后面。
“沛菡,拿给我,莫要胡闹。”落花的语气略带了些不容违抗。
本就不高兴的沛菡更不愿拿给落花,一个转身就把纸打开,纸上是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是沛菡脑子里立马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模样,气得沛菡拿着画高声质问落花:“你怎么还惦记着他。他和你可有着血海深仇。”
落花看到自己珍藏的宝贝被沛菡随意的拿着,原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事却被沛菡轻易的戳穿,心有不悦,正准备去夺,被敏捷的沛菡躲过,而且看她并没有乖乖归还的意识。落花向沛菡伸出了手,说话的声音更y-in沉了:“把它拿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沛菡再加把劲
第149章 谁
沛菡看着执迷不悟的落花,心里的冰窟窿越裂越大,十分委屈的望着落花:“爷爷的仇你可以不计较。但是他呢?他的弟弟,他的家人,他一定不会原谅金钰家的!”最后的话,沛菡直接是用吼的,就是希望能警醒落花,让他不要再这么痴迷下去。
沛菡的话如晴天霹雳,落花先是一愣,然后握住沛菡的肩头不敢相信的急迫的追问着:“你说什么?他弟弟他家人关金钰家什么事?”
看着大惊失色的落花,沛菡一丝喜悦涌上心头,直视着落花的眼睛笑道:“他的好弟弟,是被你的爷爷金钰四叶在云之端亲手取了生魂,活活痛死的。他当时叫的好苦,死的好惨。他的家人不是被天火灭了嘛,其实呀,”沛菡不禁笑了一声,“你爷爷早就知道了,不过他不想施以援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家人活活被天火烧死。”看着落花惊诧万分的表情,沛菡感觉自己达到了目的继续添油加醋:“想想那场景,真是悲惨呀。你说,这么深的家仇,他岂会放过你爷爷,放过金钰家。他又怎么会和身为金钰家主的你心意相通,相互携手,白头到老。”沛菡越说越高兴,仿佛是把这么多年的郁结统统化成这些犀利的言语,刺醒还执迷不返的落花。
沛菡y-in森森的话让落花的心跟着颤抖,简直无法想象朗月是死在自己的爷爷手上,还是这么残忍的死法,更是无法接受上善家这么多条人命和金钰家有着割离不开的纠结,感觉心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胸口空了一个大窟窿。松开了沛菡,落花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脑子里不停地在反驳沛菡说的话,口里一直嘟囔着:“不,不可能。”
看着惊慌失措的落花,沛菡放声笑着:“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一直都在为他杀了你的爷爷而找借口吗?为了替他的弟弟、家人报仇,这就是借口。”
落花猛地盯着口出狂言的沛菡,周身窜起了凌冽的杀气。
沛菡却不以为然,继续释放这么多年的y-in郁:“这件事呀,不光你师父知道,姓方的那个也知道,最后连那,那木朗什么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哈哈。你去给爷爷守陵,有没有想过谁给他的家人守陵。”
落花越听心越绞痛,爷爷临终前的嘱咐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流水丧心病狂的行为终于有了解释,多年的困惑终于有了解释。不再迷茫,不再逃避,落花转身就走。
看到落花要走,沛菡怕他又是一去不复返,赶紧拦在了他的前面:“你去哪?去找他吗?”
知道了真相,落花的心跳得十分猛烈,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了。以前是克制自己不能去,现在鼓动自己不能不去。若是沛菡所言属实,那金钰家欠流水太多了,多到不是一个人就能偿还完的。所以落花必须去了解了两家人的这理不清的情仇。不做留念,不能停留,落花对挡道的沛菡不客气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