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加了料的酒。
顾晴之面色绯红,因为燥热出了许多汗,将披散开的长发微微黏在脸上,一双眼睛之中水雾朦胧,他似是醉了,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的不断旋转着,郑翊也喝了许多酒,看上去却比他清醒太多。
他笑着走近,伸手将人抱了起来。“晴之,这个屋子,便留给它吧,我们,换一间屋子好么。”
像是苍蝇在耳边的嗡嗡声一般,令人烦躁。
顾晴之皱皱眉,在耳旁挥动着手,想要将讨厌的声音赶开。
郑翊一只手将他抱起来,另一只手居然还能控制住他不断乱动的手臂,“乖。”他像是哄小孩儿一般的轻声说着。
因为身体烦闷而不断扭动着的顾晴之慢慢安静下来。
头很疼,忍不住想皱眉。
郑翊将人抱到了另一件屋子的床上,坐道了床边是,伸手抹平他紧皱的眉,“顾晴之,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声音很轻,像在问已经意识混沌了的顾晴之,又像在自问。
暖烛未央,光火迷离。
暖了一室春光。
郑翊凑近顾晴之,细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鼻尖,渐渐向下,在唇上缠绵了许久,他才起身,凝视着顾晴之勉强睁开的眸子。
“我喜欢你。”
“顾晴之,我喜欢你。”
君篱表示,他真的搞不懂烛龙为什么想要让他看这些!而且现在的这一幕意味着烛龙也看到了。
君篱黑着脸,尚未从失意之中走出来,就发生眼下这一幕,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法了,总之他明确了一件事,等他恢复了神力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烛龙灭口,最少也要抹掉他有关于这些的记忆!
他自己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他现在对于顾晴之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偏执。
然而春光帐暖,温馨不过一夜。
在不久之后,顾晴之开始偷偷频繁的私下同昼接触,商量着让神兽将血脉过继给人类的可行办法。
不得不说,爱真是个害人不,是足够伤害一切生灵的力量。
如果他不知道顾晴之做这一切的目的的话,他大概真的会觉得感动。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温柔耳语,花前月下,你在之处,便是天涯,原来不过是骗局罢了,然而郑翊却陷进去了。而令君篱更加难过的是。
他明知道自己看的是一段记忆,明明看到了对方处心积虑的算计,他还是陷进去了。
呵。
可笑。
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他要的答案,便是顾晴之。
他为了帮助昼,而渐渐表现出开始接受郑翊的意思,而郑翊则为着顾晴之的每一点变化而由衷欣喜着。
当顾晴之在和郑翊一夜缠绵,靠在他肩膀上,开口说着,“翊,我担心你日后若是遭受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
“神兽是不死的,你不必担心我。”郑翊凑过去咬咬顾晴之的耳朵尖,面上带着痞痞的笑。
顾晴之神色仍有些担忧,“那我又该,如何能找到你呢?”
“你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郑翊神情之中有些疑惑,紧跟着变得欣喜起来,“你某不是真的爱上我了,才会这般在意我的安危。”
顾晴之顿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一般安静了下来。
郑翊又是道歉又是说顾晴之的好话才将人哄的又再说话,“我真是笨,若是你不爱我,又怎会和我这般安然相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凑到顾晴之唇边轻啄了一下,笑的像是个傻子。
顾晴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亲爱的你突然这么说,可是因为有什么好的办法?”
“不算多好。”顾晴之皱皱眉,“你知我医道世家出身,曾从家中秘典中看到过一怪诞病例,上古有闻神兽鸣蛇,生于辉诸山,战与马腹,败而王,后复生于一人,一体双魂,人魂消而神兽复。”顾晴之说道此刻,微微停顿了一下,“听说,那人曾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鸣蛇精血,饮之。”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这么做?”郑翊微微皱了一下眉。
顾晴之抬眼看向他,眼中似有着些许挣扎,“我不想,若再见你,也认不出彼此,不如,早作打算。”
“我数千年的寿命,还从未死过,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郑翊凑近顾晴之的脸颊,用光洁的下巴蹭他。
顾晴之也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初时提出的一句,不过是埋下的伏笔。
他仍旧时常见昼,无比清晰的提醒着君篱,一切根本不是什么关怀和改变,而是彻头彻尾的算计。
真是好笑。
原来自己之前竟愚笨至此,被两个人类这般玩弄,却什么都发现不了,果然爱让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你不必心急,只要你们的关系不乱,过不了太久,他便会主动同你提起的。”昼并不似顾晴之那般紧张,反而宽言安慰他。
但正是这样的退让让顾晴之更觉得难过。
“你的眼睛,还有你”
“有你的帮忙,我的情况已经好了太多了,你不必自责。”昼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一定会尽快帮你得到饕餮的精血的。”
饕餮。
真可笑。
原来,他在他心里,从来都不是个人。
药引,罢了。
明明那么讨厌人类,却希望,自己在他的心里,是同样的存在呢。
君篱闭上眼,仰起了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谁的真相
爱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君篱缓缓倒吸了一口气,“够了,我知道了。”
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昼拥有预知的能力,他自然能看到不久之后的神兽战场,硝烟弥漫,想也知道,郑翊也担心若是自己陨落了无法再找到顾晴之,于是听信了他的方法。
神兽是必须参与争夺之位的,他可能是因为顾晴之的鼓动或是某些特殊的考量,而发动了所有神兽都响应这个办法。
神兽血脉,给予人类。
是他主动发起的,将人类同神兽之间的地位彻底拉为平等,人类本来就比他们这些神兽心眼更多,再加闲庭优势又拥有了悠久的寿命,超过神兽不过是寻常事。
君篱莫名想笑。
原来当年竟是这样。
他头也不回的踏入了一场算计之中,全心相待换来的一场背叛,他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不像再继续深入的了解一遭自己是有多么可笑了。
“够了。”顾晴之低喝了一句。
烛龙声音里带着狭促,“怎么够了呢,还不够啊。”
“我说够了!”君篱顿时大怒,一双浓黑的眼透过周围的屏障,似乎直勾勾的盯穿过了烛龙的本源,吓得它本源之火颤悠了一下。
“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最好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君篱冷声说着,眼底只剩下了凶虐和残暴。
“你足够恨他了么?”烛龙声音里的嘲讽收敛了些许,“啧啧,没有你本源记忆的对比,你不应该觉得这么愤怒才对。”“我不相信你会对我做些什么,现在的你,还没有那个能力,而且,你答应过我,要为我拿到两生花的。”
君篱嗤笑一声,“两生花倒是不必了,你不是想要你的逆鳞么,自行取了便是。”
“这个人又不是顾晴之,他不过是顾晴之记忆的容器罢了,你是连他也恨了?”烛龙的龙焰荡了一下,飘到面露痛苦之色,完全从清醒状态被痛晕,双眼仍旧大张着,一脸泪痕的可怜虫方,火焰惋惜一般的合在一起,又散开。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么?”君篱丝毫不为烛龙的话所左右,他一开始就没能想到烛龙那么激动的会让他看到什么好东西。
毕竟这个家伙,可是擅长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的讨厌鬼。
早在一万年前就有的自私的x_ing格,一直到现在孤寂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缘由,难怪是头没有朋友的老龙。
“等等。”烛龙的本源波动了一下。
“还有一幕你一定要看看。”他声音有些猥琐的嘎嘎怪笑了两声,君篱眼前的一切迅速变化着,像是无数记忆的光影急速流过,最后定格在一间在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整洁庭院之中。
顾晴之环着昼的脖子,被人抱进了屋里,放到了床。
而在昼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顾晴之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有些木讷的说着,“先别走,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好。”
那一晚,他们是睡在一起的,同一张床,即使什么也没有做。
君篱还是觉得自己脑海之中的最后一根神经断掉了。
整个人像是想要炸开一般愤怒。
他完全忽略了顾晴之无神的双眼,只知道自己遭到了彻彻底底的背叛,明明在之前已经确定了原来的自己,那个名叫郑翊,从一出生就有的名字的神兽,是为那个人所不喜的。
可是仍旧抱有丝毫些微的期望。
期望之前的自己在顾晴之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地位的,希望自己的真情并不是完全的白费,原来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