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柏说你有些头疼,是不是感染风寒了?”元遥关切问道。
陶惜年笑道:“无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路上又吹了风罢了。你看我一路过来,什么病也没生,身体好得很。”
陶惜年的脸有些红,元遥伸手摸了摸陶惜年的额头,说:“不烫,可你的脸怎么红红的?”
陶惜年自然不会跟他说方才看了什么,只道:“炕上热,脸就红了。今日很晚了,你不去歇息么?”他微微别过头去,每日里说出这种赶人走的话,他心里也不大好受。若是没有云笙的那番提醒,这样的夜里,他大概会很愉悦地拉着元遥长谈。
“你最近为何总是赶我走?”
“我……也不是,哎,你!阿遥,你放我下来!”
今夜的元遥似乎已经忍耐够了陶惜年近些天的漠视,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扔进柔软的被褥里。
陶惜年眼前一黑,嘴唇被堵住,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紧紧抱住了元遥。身下是温暖的床,而上方则是一具温热的r_ou_体。他的脑中一片混沌,沉溺在酥麻的触感当中,直到胸口微凉,才猛然回过神来。
“别!阿遥,别这样……”
陶惜年猛地推开元遥,喘了几口气,道:“我们……不能!”
元遥浅褐色的眸子染了欲望,问:“为何?在此之前,你不是一直很想……”
“想归想,暂时不能这么做!”陶惜年打断了他,“我……我该如何与你说呢?”
他将里衣重新系好,抓了抓乱掉的头发,烦乱道:“我命里带煞,转世三次世世如此,每一世都会祸及身边之人。虽说每一世的煞气都在变少,但究竟能祸害身边的人祸害到何等地步,我全然不知……”
“不会的,我,还有苏还和阿柏,我们都好好的,半点事情也没有。”
“你知道我为何世世命中带煞么?云笙……不,六月告诉我的,他说他曾在一卷道书上见过一种秘术,可以以自己的x_ing命去换另一人的x_ing命。献出生命之人,将遭到恶诅,在身上留下印记,转世三次命中带煞。”
“你想找几世前让你甘愿献生之人?”元遥问。
“不!不是的!我肩膀上有个印记,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那不过是普通的胎记,那印记潘郎身上也有。这说明,六月所说,极可能是真的。我就是个煞星,会给你带来厄运的!这一路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会恨死我自己!”
元遥抱住陶惜年,将他揽入怀中。北风吹打着窗户,发出“叩叩”声响。油灯忽明忽灭,散发着昏黄的光。
“我明白了,我们便暂且如此吧,等顺利到了高昌,再次回到洛阳,我便舍了一切跟你走。我会好好的,你克不了我。你若想找那人,我陪你去找。不过……我不会把你让给他。”
陶惜年脑子有点钝,他觉得阿遥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仿佛不明白。不过,他方才好像说,愿意舍了一切跟他走?
陶惜年觉得眼前又开了一片花,整个人氤氲在美妙的气氛中。他想等的,好像就是这句话。
就在此时,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啊,他的命格并非不能改变,若要反抗天命,修成地仙便是一种妙法。只要他修了地仙,再与阿遥修双修之术,阿遥也能修成地仙了。
他的世界突然明亮起来,突然觉得有了很多盼头,又记起传说中的药泉,对元遥道:“阿遥,我们明日去找药泉。”
“车安星说明日有小雪,你不是怕冷么?”
“小雪嘛,不妨碍出行就成。我想去药泉取水,听说药泉水有灵x_ing,有助于精进。这一切……并非不能改变,若是我得以修成地仙,煞气自然便消了。阿遥,想不想学点道法?”
陶惜年将乱成一团的被子掀起来,盖在他们二人身上。两人身上穿的衣裳都不多,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若是我们二人都能学成,大概就能做一对在红尘中自由来去的神仙眷侣了。”
元遥来了兴致:“若你肯教我,我自然勤学苦练。”
“诺,床边箱子里有几卷道经,我先教你几种简单的小法术吧。”
元遥见床边箱子里放着几卷书,知道陶惜年有在床边放书的习惯,且多半是道书或志怪一类,顺手拿了一卷起来。
陶惜年抬眼一看,却正巧是他方才要藏起来的那卷。
“哎,别!不是那个,是另外一卷!”
然而已经迟了,元遥将书展开,正巧就翻到了那幅春宫。突如其来的安静持续了片刻,元遥将书收了回去,陶惜年把头蒙在被子里,失去了解释的勇气。
元遥将陶惜年蒙在脸上的被褥掀开,道:“别蒙着了,当心透不过气来。快子时了,睡吧。”说罢吹了油灯,将陶惜年揽在怀中,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陶惜年睁开眼,脸上的热度还没退,心想:明日就把那本书给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原本要写元遥将陶同志扑倒在炕上,突然有种乡土气息爆棚的感觉,又改成床了,哈哈哈哈哈哈……
嗯,又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和谐词,一*本*道,查了下才知道,原来是一家霓虹成人电影公司的名字。←_←
☆、第073章 缱绻
“道长!道长起床啦!今日车向导给我们做了蜂蜜烤饼,可香啦!”
阿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陶惜年迷迷糊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碰到了元遥的手。元遥好像早就醒了,正看着他。
咦?阿遥怎么醒了还不起?陶惜年看了一眼天色,这绝对不早了。他跟阿柏说过不要太早叫他,这会儿阿柏在外面喊他,不用怀疑,绝对是因为已经快正午了!
“道长,我进来了呀!”
“哎,别!我马上就出去了。”
他们昨日原该分开睡的,结果居然还睡一起,同行的几个人若知道,该尴尬了。
“今日元将军一早就不见了呢,车向导说元将军昨日还说今日要与他去集市上买需用,结果房里没人。”是苏还的声音。
陶惜年觉得头大,元遥睡在他这儿呢。
“元将军会不会与陶道长睡一起啊?”苏还的声音幽幽传来,陶惜年险些咬了舌头。
阿柏回道:“瞎说!平日里他们俩是睡在一起不假,可昨日我们各自都有房了,大和尚为啥还要跟着道长睡啊?”
“啧啧啧,这就是你不懂了,大人的事儿,小孩别多问。”
陶惜年不用看就知道,此刻阿柏必定涨红了脸,扬着下巴,要与苏还斗嘴。只听得阿柏怒道:“我这就推门进去,看他在不在!”
糟糕!陶惜年几乎想把元遥塞进炕里,却发觉元遥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对呵,阿遥平日里无论如何都会比他早起的,今日却醒了也不起来,陶惜年懂了,他!是!故!意!的!
“道长!衣裳穿好了吧,我进来啦!”阿柏推了门,陶惜年正穿着衣裳,元遥赫然就躺在他边上。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结了,陶惜年没有动,元遥没有动,阿柏的嘴张大了。
就在此时,苏还很“识趣”地连忙将阿柏抱走,顺便关上了门。
随着“嘭”的一声门响,陶惜年愣了片刻,索x_ing又躺下了。
元遥戳了戳他,问:“怎么了?”
陶惜年惨然道:“突然不想起了……”
这边厢,被苏还抱走的阿柏整个人有点懵。道长跟大和尚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要好了?想着想着,然后突然有点心酸。
“喂,你怎么了?”苏还问。
“哇呜……道长竟然不告诉我!”阿柏哭了鼻子,拿袖子抹眼泪,“有了大和尚,他就不要我了,呜呜呜……”
苏还一脸木然,道:“你若修炼好了,能化成人形了,难不成一辈子跟着他?”
“那我要去哪儿嘛!我就是在青龙山上长的,不管怎样,道长总是要回青龙山的吧!”
苏还哼哼两声,说:“这可说不准,万一你家道长就留在洛阳了呢。”
阿柏停止了哭泣,拿起一块烤饼,狠狠地咬了一口,说:“我要把大和尚赶走!”
苏还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别,你可千万别干这事儿,你家道长喜欢元将军呢,若是被将军听了,能把你拦腰砍了!”
阿柏一惊,冷静了一会儿,道:“他不会砍我,道长不会让他砍的!”
苏还揉揉他的头,说:“想清楚了,你就是只丑妖怪,跟元将军比起来,陶道长一定更在乎他。”
阿柏蹭地站起来,怒气冲冲,蹬了苏还一眼,说:“你更丑!咱道长都不稀罕跟你说话!更不想看到你的脸!”说罢一溜烟跑了出去。
苏还无奈道:“我不丑啊,只是长得一般,到你这儿怎么就成丑了呢?我比你这妖精还是好看多了吧!”
天下着小雪,阿柏在雪地里无聊地踢着地上的薄雪,闷闷不乐。他若能修成人形就好了,化了人形说不定能变得比较好看呢。
“阿柏!这么冷怎么在外面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