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是将军?他竟能将y-in将军叫上来了!
这位y-in灵与上回他见过的轻尘唤出来的不同,似乎比那位所处年代更早。单看长相很难辨别他究竟是胡人还是汉人,五官比较深邃,但汉人里也有这种长相。
“y-in兵?”云笙道,“原来你竟能使这种法术!”
那将军冷着一张脸,看向云笙,握紧了手中的刀。陶惜年道:“将军,请帮在下一个忙,将此人送走。”
云笙不可置信道:“潘郎!你竟忍心这样对我?”
“云笙,不,六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不再会跟你走,你也……不用再为我做什么,潘郎早就死了,不要再寻仇了,你只有一生,想去何处便去吧,除了寻仇,这世间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那y-in将军转过头来,看向陶惜年。陶惜年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觉得此人好像在何处见过。
云笙右手结印,绳索缠住了将军,将军挥刀,绳索被瞬间斩断。云笙睁大眸子,往后退了几步。
“去外面打!”云笙道,说罢闪身出了山洞。
外面传来打斗之声,陶惜年躺在火堆旁,不敢轻易挪动身体。他被弄到这里多久了?元遥他们还好吗?
他正试着念咒,念了好几种解咒都没用,绳索打不开。一个黑影探头探脑地张望,向陶惜年这处来。陶惜年认出是苏还的鬼,一喜,原来他们没事儿!
那鬼在他身旁待了一会儿,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片刻即到”,然后消失了。
苏还,应该会同元遥一起来,他有种感觉,那几个字,是元遥想告诉他的,而不是苏还。
“话传好了没有?”
苏还一脸生无可恋,点头道:“好了,咱们一会儿就到了,你还非得浪费我所剩无几的法力,这很危险啊元将军。我们要对付的是个大魔头,只凭你一个人,还有陶道长新叫出来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我看悬。”
苏还的鬼已经到了一会儿了,也看到了山洞里的情形,只是不敢靠近,怕被云笙发现。
“安向导说,制造幻境是对付修行者最省力的方式,如果他正是那妖僧,依他之前的修为,犯不着先把我引开,还将你们两人骗到力竭才动手。”
“你的意思是,他对我们有所忌惮?万一人家办事稳妥呢!”
“你快点,还有多远?”
“快到了,就在那座山头后面。我们下去吧,隔山先观望一阵再说。”
他们在山腰前停住,元遥几步跑上山顶,只见云笙正和一个没见过的面孔在打斗,应该正是苏还的鬼看到的陶惜年叫出来的y-in兵。
“我们绕到后面去,先进山洞。”元遥道。
山洞中,陶惜年试了半天,没有解开绳子,也不敢乱动,只好躺下歇息。山洞侧边突然传来响动,他只见一道蓝光闪过,面前便多了两个人。
元遥和苏还都有些灰头土脸的,元遥收了龙牙,来到他近前,问:“惜年,你还好吗?”
陶惜年点头:“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这绳子解不开。”他向苏还看去,问,“苏还,你有办法解绳子么?”
苏还道:“我试试,我能使捆妖绳,但这玩意儿不知道,兴许有几分相似。”
苏还在陶惜年身旁蹲下,念了两段咒,那绳索颤了颤,竟真的松了些。
陶惜年连忙将手脚挣出来,松了一口气。
“苏还,沙暴停了?”
“什么沙暴啊,假的,骗得我用掉了八成力。”
陶惜年心下了然,道:“那看来,上回冀州一战,他应该是伤了元气。”
元遥将陶惜年扶起来,陶惜年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身体并无大碍。
来到洞口处,外面云笙正与y-in将军打得难舍难分,四面土丘被毁得七零八落,两人不断出招,竟是不相上下。
云笙瞥见陶惜年和元遥站在洞口,一瞬间变了脸色。他凌空一脚将y-in将军踢飞,便舍下y-in将军,向他们攻来。
☆、第070章 舍离
陶惜年一愣,他觉得云笙看的不是他,而是元遥。他几乎立马想到了云笙的意图,喊道:“阿遥,当心胸口!”
元遥的胸口,正挂着那枚舍利。云笙应该是能感觉得到舍利的力量的。这一路上,他或许是怕身份暴露,没有轻易动手。
元遥将龙牙抽出,迎向云笙,顺便离陶惜年远了几步。
“苏还,别愣着!”
苏还吹了木叶,四面八方多了许多厉鬼,几只厉鬼冲向云笙,但云笙并不害怕,反而将其中一只吞进腹中。
“苏还!快将你的鬼收起来,对他没用!”陶惜年道。
苏还也看出来了,连忙再吹木叶,将厉鬼送走,改拿出桃木剑,准备与之一搏。
云笙以手做刀,与元遥一击,双方都后退几步。此时y-in将军却已到了云笙的身后,迅速反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y-in将军的目光看向陶惜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陶惜年才想起,他方才只是让他把云笙送走。
就在犹豫之时,云笙挣脱出来,右手穿过了y-in将军的胸膛。陶惜年一惊,但y-in将军只是在原处待了一会儿,洞又长了回去,同之前别无二样。
元遥向云笙挥刀,却几次被他躲过,苏还看着情形向云笙那便扔出爆符。陶惜年将符纸捏在手中,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以他目前的立场,是没有资格去对付云笙的。但他也明白,以六月的x_ing格,绝不会善罢甘休。若他是那种能轻易改变的人,便不会将自己炼成妖魔,执着于复仇了。
“六月,你快走吧!前世种种早就过去,别再执着了!”陶惜年向云笙喊话。
云笙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丝哀怨,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执着地跟在潘郎身后的少年。前一世,一直是六月在照顾他,就如同这一世的阿柏和元遥一般。
元遥的刀气伤了云笙的右臂,鲜血直流。他捂住伤口,回头再一次看了陶惜年,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没说,消失了。
“阿遥,别追了,让他走吧。”陶惜年道。
元遥收了刀,来到陶惜年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道:“我们回去。”
陶惜年点点头,看向云笙消失之处,有些失神。
元遥看向那y-in将军,那y-in将军似乎也在看着他,他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问:“惜年,你叫出来的,是谁?”
陶惜年看着y-in将军,不知该如何称呼,道:“是y-in间的将军,但至于名字,我不知道。轻尘道长说,y-in将军是不能说话的,也许将军也不想答。”
谁知话音刚落,那将军却用手中的长刀在地上歪歪扭扭写了几字,陶惜年走近一看,像是“故人”二字。一看字迹,便知道他可能识字不多。这世道,平民里没几个识字的,早两百年前更乱,战乱连年,识字的人更少。
“将军,您竟是我的故人么?”陶惜年透过y-in将军的视线看去,见他好像看的是元遥。
“阿遥,将军好像认得你。”
元遥浅褐色的眸子有一丝惊讶,也走上前去。
“将军,怎么称呼?”陶惜年再问。
那将军沉吟半晌,又歪歪扭扭地写了“高辰”二字。
“高将军,您竟认得元遥?”
高辰低下头,想了一阵,写了个“似”字。
原来是似故人。
这位高将军还真是好说话,陶惜年一阵欣喜,道:“既然像,那便当做是吧,高将军,我们还有许多的好酒,想要什么尽管说!”
高将军看了一眼天色,写了个“不”。陶惜年这才记起,他将高将军叫出来,也好一会儿了,是该送他回去歇息。
“可是我没有酒……”
高辰摆手,意思是不用,往地上一顿,消失了。
陶惜年一阵惊讶,原来y-in兵可以自己走,高辰什么都没要就走了!
“哇,一个什么都不要的y-in兵,难得一见!”苏还在一旁道。
“高将军真好说话,下回应该还能将他叫出来。等我们哪日有好吃好喝了,叫他上来喝酒。”陶惜年对着高辰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阵,说,“阿遥,他或许认识你的前世呢。”
“或许吧。你跟那云笙……”
他们慢慢往回走,陶惜年说:“阿遥,我前些日子跟你提起过,最近一段时日总是梦见一个叫六月和一个叫潘郎的人,原来潘郎就是我,六月……就是后来的法庆,也是现在的云笙。潘郎死于太武帝灭佛,六月为了给他报仇,将自己炼成了妖,游荡在人世间,以不同的身份给北魏朝廷带来麻烦……”
元遥静静听着,又听得陶惜年说:“原来我上辈子也是个煞星,还是个比这一世更大的煞星,真是有意思。”
元遥揽住他的肩膀,道:“你不是煞星,至少你没克我,你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怎么能说是煞星?之前种种,大约只是巧合,或者命中注定。我在遇到你之前,家人一个接一个去了,唯一的兄长也看破红尘出家为僧。这样一比,我岂不是比你更像煞星?”
苏还在他们身后大叫:“哇,难怪我自从跟了你们,就莫名地不顺,喝水都能被呛着,还有只小妖精成天挤兑我!原来有两个大煞星!”他连忙掏出一张符,鬼画桃符一阵,包成三角状,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