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长公主拿下!将宁驸马拿下!”
少年持剑以对:“谁敢过来,我一剑砍死太子!”
“你大胆!”
众人的表情各异,全都盯着新皇,长公主,宁驸马。
少年踢了踢宁驸马:“说,接着说。”
宁驸马百般听话,笑看着脸色煞白的太子道:“是你早就控制了贵妃身边的苟太医……是我,是我那r.ì在朝堂上,趁着陛下大发雷霆,我放y-in气渗入先皇的体内,致使先皇倒地昏迷。是你我共同商议,让太医借机毒死先皇哈哈哈……哈哈……之后你又说下毒会不会太明显,你说担心毓秀公主看出来,所以苟太医选择不好查明的手段,故意给先皇扎错了针……一切都是你!太子!”
“胡说!来人,把这鬼魅的疯子拖出去斩了!他的话不可信不能信!”一直在瑟瑟发抖地新皇龙颜大怒,只可惜周身y-in冷无比,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宁驸马根本不惧,癫狂地看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呵呵呵你们都不是傻子,你们肯定心中早有猜测怀疑,为什么那么巧,先皇刚刚断气,太子殿下就及时赶回宫中料理贵妃和七皇子!他本该奉命在边境战场,无召不得私自回京,哈哈哈……可是他偏偏回了,还回来的那般巧合,毕竟再晚一点点,七皇子的登基大典都结束了!木已成舟,等他从战场回来还有何用?”
“即便殿下你敢拿出强硬的理由说我陷害你,说你没有残害先皇。”宁驸马指着太子:“可你身为一军之首,正是抗战外敌守城之时,身负先皇的重任,你抛下后方万千兵士百姓擅自离开战场,擅自回京,假惺惺给先皇哭丧,急吼吼登基为皇,当真是其心可诛!你与锦衣卫徐泉狼狈为j-ian,丝毫不顾百姓的死活和庆国的疆土,你这种太子,也配当皇帝?哈哈哈哈,先皇若是知道自己选择的储君是如此德行,怕是会气得跳出来找你算账呢,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锦衣卫簇拥上来的皇帝,各位敢效忠吗?”
百官中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愤怒有人悲痛,有人恍然有人庆幸。很多人都想到了太子回宫当天,那两个因为说错话,被十板子打死的老臣。
人群中,一老迈的身影忽而缓缓走出,莫说太子一慌,便是宋毓秀亦是神色微动。
老者被太监搀扶着,杵着拐杖艰难行走,他不是别人,他是先皇的小皇叔,老隆亲王,亦是唯一活得如此长寿的长辈。他和先皇的弟弟福亲王一样天生不幸,生下来便有腿疾,虽才学兼备,却从未触及过帝位,一生待在京中,老老实实养花养C_ào,安安静静窝家过r.ì子。便是先皇见了他,亦是敬重有加。平r.ì里,这位老者从不出来,如今先皇殡天,他老人家得了消息,入得宫中,只为送比他先走一步的侄儿一程。
老者看看太子,又看向宋毓秀。
这个少年……
老者浑浊的眼闪过异色,毓秀公主之名他经常听说,却只在公主周岁时远远见过一眼。
如今,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毓秀见过老皇叔。”
老者敲了敲拐杖:“长公主,仅凭宁驸马一家之言,不足以说明什么。新皇是否害死先皇还有待查证,但先皇逃离兵事却是不争的事实,哼,窝囊。不及你父皇半分矣!你登基为帝,可有想过如何对抗吴东国?可要御驾亲征?”
被质问的新皇满头冷汗,咬牙正色道:“战乱受苦的都是百姓,朕以为该尽早结束战事。朕会派使臣去与吴东国和谈,暂且和谈,让我大庆好休养生息,被夺走的疆土,将来总有一天会夺回来。”
“和谈?”老皇叔瞪大眼。
诸多官员顿时哗然。
“岂能和谈!”
“岂有此理!”
“懦夫!”
新皇傲然道:“不和谈你们还想如何?你们可有良将帅才?都没有!朕难道长年累月守在边关,一年到头和敌国打来打去!”
“陛下想拿什么去和谈?”老皇叔盯着他问。
新皇立即道:“看吴东国提出的条件,赔上两三座城池,嫁一位公主去和亲,这是免于战争之苦的最好法子。”
赔上两三座城池!
嫁一个公主!
有老臣直接气晕。
老皇叔更是青筋暴起,忍不住哆嗦。
“哈哈哈哈……”宋毓秀哈哈大笑,忍无可忍道:“皇兄,你嘴里说的和亲公主,该不会是我吧?”
新皇目中闪过一丝y-in狠,他当然想要宋毓秀去和亲!但是,能不能成,并不容易。该死的毓秀公主!
“荒唐!”
“荒唐至极!”
“我大庆泱泱大国,何时需要拿公主去和亲!”
“愚昧!”
宋毓秀轻笑,看向老皇叔:“你不就是想看证据,呵,这皇帝还要不要,我就让你死心。”
少年拍拍手:“来人!”
“在。”
一护卫轻盈地提着一人上前,将那人抛下,众人一看,分明是苟太医!
太子瞳孔一缩,他明明派人将此太医偷偷解决了!
“是那害死先皇的苟太医!”
苟太医抬起头,木然的表情捕捉到太子和魏家人,他顿时疯子似得扑向太子,“殿下殿下!求求你饶了我家人!求求你!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扎死了先皇,栽赃给贵妃,求求你放他们离开京城!殿下!魏大人,求求你们……”
“你你胡说!”
太子仓惶后退,魏家人坚决拥护上前:“保护陛下!”
老皇叔纹丝不动。
宋毓秀闭了闭眼,他正要开口,身旁忽而灵力波动,凭空飞来一只纸鹤。
宋毓秀惊愕接住纸鹤,纸鹤化作一道光芒,密密麻麻的灵字展现在他眼前,读完所有文字,宋毓秀脸色大变。
身前的老皇叔倒是好奇地看着那纸鹤和宋毓秀。
宋毓秀脸色一整,忽而走向宁驸马,他伸手弹出一道火丝撩向宁驸马周身的恶灵,火丝飞过,所有y-in沉的黑雾尽数消散,空气随之一暖。彻底和恶灵斩断联系的宁驸马发出痛苦的嘶叫,整个人忽而衰老了起码十多数。
众人大惊失声。
宁驸马虚弱地倒下,渴望的看着宋毓秀:“你说过,要放了我……”
宋毓秀轻轻一笑,看着如似废人的宁驸马,抬脚将他踢给老皇叔:“重要证人j_iao给老皇叔管着。我有事先行离开。”
“当然。”
宋毓秀顿步回头,嘲讽一笑:“你们若是对这个新皇挺满意,那就当我没来过。我宋毓秀,至死不会承认弑父之人是庆国的天子!”
少年说完,一闪身便远离了京城。
地底深处,洞窟中的黑影愤怒咆哮:“我的上品灵魂啊啊!可恶可恶!来啊来啊!”可是无论他怎么召唤,向来随叫随到的奴役陡然切断了联系。
“该死,就差一点点,只要一个就好,一个就好!”
少年扬手化水龙为他坐骑,载着他一r.ì千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渡州城外。
“来了,来了!我的宝贝!哈哈哈……”
几乎在同时,洞窟中的黑影兴奋大笑,从符文中站起,“真是老天助我,宝贝,我去接你啊!”
宋毓秀围绕渡州府城附近转了几圈,最后一头扎进城内。
几乎在他落地的瞬间,熟悉而久违的男人便出现他眼前,笑容温和,一如从前。
“云大哥!”少年飞身上前。
云润生一把抱住少年,紧紧收住手臂:“来的真快。”
“云大哥有难,我当然不敢耽搁。”
“……嗯,让我看看。”云润生捧着少年的脸仔细扫视。
少年一脸茫然,被挤地撅起的可笑嘴巴含含糊糊道:“你干什么?”
云润生松开他,轻轻抚摸他的双眼:“眼睛哭过吧,肿了。”
“嗯。”
少年低应,露出一抹毫不在意的笑:“我已经哭过了,现在不伤心了。”
“……发生了何事?”云润生心一紧。
少年轻声一叹。
“父皇驾崩了。”
云润生一震。
“黄粱……”
云润生不知该如何说,万万没想到少年最伤心的时候,他居然不在身边。他以为,少年可以的,没事的……
黄粱紧紧抱着云润生,吸吸鼻子:“幸亏你不在身边。”不然,他该如何坚强面对。他会溃不成军,赖在云大哥怀里,终r.ì伤心郁郁。
云润生懊悔不已。
少年却抬起脸,笑了笑,轻轻推开他,不自在的咳了咳,慢慢拿出一个瓶子:“父皇还在我手上,你别黏糊我。”
“……”云润生盯着瓶中紫色的浓雾,“这是……”
“父皇的灵魂。”少年呼口气,“正好明尘大师在此能帮我解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