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小宝便梦到小白狗不仅长出了一双长长的大耳朵,还身材魁梧了不少,小宝骑在小白狗的身上,跑的飞快。一拉左耳朵,便是左转弯,一拉右耳朵,便是右转弯。两只耳朵一块拉,便会飞起来,不管梦中的小白狗(兔),飞的有多辛苦,反正小宝去月亮上见过嫦娥了,跟秦晴长得差不多,恩,没有林姨漂亮。
这一夜小宝沉迷于飞天的梦不可自拔,小白狗却辛辛苦苦在麻将桌上拼杀了一晚,当然战果也是很显著的,这一点可以从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姿上看出来。
第二日,村里的一切如常,但人与人之间的气氛却微妙的很,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笼罩在了村子的上空,让人压抑。这一切或许只有小宝没有感觉。
到了晚上,看着小宝睡了觉,小白狗便出了门,目标是村子里唯一一户亮着灯的人家。
今夜没有月光,在群山的围绕下,显得山坳处的村子,更加的漆黑,全村只有王婆婆家是亮着灯的,而且是灯火通明。
王婆婆家地方大,此时屋里或站或坐,满满登登都是人,两个主座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软垫,小白狗此时正端坐在上面。
当然它不是干坐着,只见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便是王婆婆家的那两个男子,岁数大一点的男子擎着灯照亮,中年男子则一手捉着小白狗的前爪,一手拿着修脚刀小心翼翼的剪着。
中年男子显然是不熟悉这活儿,手中的刀微微有些颤,他也不敢突然下刀,总是从尖部一点一点往下剪,一不小心就会剪掉几根狗毛。
乍一看小白狗是端正的坐着,其实此时它正身体僵硬,闭着双眼,生怕看到血腥的场面。
擎着灯的男子担心的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皇上,您让奴才来吧,您何曾干过这样的活儿,莫脏了您的手。”
见小白狗睁开一只眼扫了过来,男子赶紧改口道:“大人的爪子高贵,您让我来吧!”
“愿赌服输,朕打麻将输的次数最多,自然要将这修甲的活做完。”这人正是梁惠帝,此时的他四十多岁,鬓角有几根白发,专心致志给狗修指甲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皇帝。
而站在他身边的人,正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太监来顺,来顺也算是看着梁惠帝从小小少年,长到一国之君的人,此时看着他干粗活,颇有些不习惯。
除去这里忙碌的二人一狗,屋内各处凑在一起的人们都在聊天。
这边,秦晴一脸笑意,边说话边看着周围的几个女人,“你们是没看见啊,吃排骨的时候,小宝和大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这样,”还边说边模仿,只见她像是夹了个东西,塞到了嘴里,然后鼓起腮帮子,左一下右一下的,生动的紧,几息的功夫,她又将东西吐了出来,道:“就是这样,他俩的动作,一模一样,看得我那小心肝颤颤的。”
那边刘先生将扇子一合,在身前横了一下,道:“这便是那小几,”说罢,将扇子c-h-a在后颈,两手微弯,扬起又迅速落下,位置刚好落在刚才横扇子的地方,同时他的嘴里也模拟出闷闷的响动,“大人就是这么鼓掌的,刚开始的时候,我都会吓一跳,后来看它的样子,又觉得可爱。”
旁边的江夫子有些羡慕,待他讲完,才摇了摇头道:“你们是没见大人在我家听课的时候,开始的一炷香时间里,还端正的坐着,想要给小宝做个榜样,等过了时辰,它便闭上眼,头跟着一点一点的,明显便是睡着了。”
见几人连说带比划,旁边的人也跟着乐,又讲了些他们见到的好玩的事儿。
众人唠闲嗑,开始的时候小白狗也没注意,它全身心都在指甲上,生怕梁惠帝给它剪坏了,等四只爪子的指甲都剪好,它才分出精力来听众人说些什么。
这一听,整只狗都不好了,这些可恶的人类,竟然敢嘲笑它!
只见它扬起脖子,微张着嘴,发出了似狼一般的吼叫声,聊东聊西的众人便都停了下来。
梁惠帝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身旁的来顺,来顺便抬起手来,道:“各位都安静一下,大人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狗:我听秦晴说,小宝净说胡话,兔作者你解释一下。
早已逃之夭夭的兔作者,掐腰大笑:“O(∩_∩)O哈哈哈~,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三秒后被不明黑色物体压倒的兔作者,道:“XX,你出场太早了,还没轮到你呢!”
☆、第十一章
刚才热闹的场景好似一场梦,转瞬即逝。
此刻全村的人都聚到这间房内,或坐或站,有人低着头,有人则望着坐在桌上的小白狗,屋内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这几十个人里,只有梁惠帝一人能听懂小白狗的话,这也是为什么他输了那么多次麻将,此时却有凳子可以坐的原因。
小白狗环视了一周,看了看这些朝夕相处的面孔。几息之后,它张开了嘴,屋内也响起了“呜呜”声,众人看向梁惠帝。
梁惠帝从前坐在龙椅上,都没有被如此多的人直视过,这会儿接收到众人的目光,他倍感压力,深呼吸之后,才缓缓开口。
“今日召大家来,理由自不必多说。在这里,我要感谢各位七年来的照顾,若是没有你们,我与小宝的日子还不知如何过。但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明日之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望各位都有好的前程……”
小白狗的“呜呜”声起初还很大,慢慢的便没了,但梁惠帝的转述却没有停。
小白狗缓缓的转头看向已经站起身来,讲话慷慨激昂,双手连比带画的梁惠帝,目露震惊。
小白狗矮下身子,抬起后爪,想要挠挠耳朵,奈何有硬伤在,腿短够不到,它只得放弃,直愣愣的看着梁惠帝,听他说些什么。
梁惠帝还从未做过如此伤感的讲话,他将这些年村子里发生的事、与一人一狗的感情,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便是心中的想法,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起初众人都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毕竟从第一句开始便是文绉绉的,他们又没听过小白狗讲话,自然认为这就是它的本意。
直到梁惠帝展望完未来,环视一周后,问了一句:“众卿家可还有事要说?”看无人言语,他才示意一旁的来顺。
来顺陪梁惠帝上朝多年,此时惯x_ing使然,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待要撩拂尘时,他才觉出不对,众人随即也反应过来,都半耷拉着眼皮看梁惠帝,其中的控诉之意不言而喻。
小白狗也加入控诉的行列,这个无耻的人类,竟然假借它的名义,大肆煽动村民,简直卑劣极了!“汪汪汪……”
一时间屋内凄凉之感一扫而空,村民“嗡嗡”的议论声,梁惠帝对着小白狗点头哈腰的赔礼声,声声不息,给好好的告别会议,增添了喜剧效果。
最后还是小白狗,大狗不记小人过,高抬贵爪放过了他。
但会议的重中之重还没有说,小白狗对着梁惠帝“呜呜”了几声,梁惠帝便直起腰来,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道:“明日便是离别之期,总要有人交代小宝,不知哪位愿意前去?”
听见这话,屋内几十人各有各的小心思,但统一的想法是,谁也不想明天去面对小宝,所以屋内的人,伴着各种各样的声音,都离去了。
好一些的会留下个借口,
“哎呀,我家的窗户忘开了,我得回去看看。”
“我穿的鞋子不合适,得回家换一双。”
“哎呦,我肚子疼,我去厕所看看还有没有Cao纸。”
“今天的会议开的很好,我得回去做个总结。”
……
差一些的会展望未来,
“今天y-in天,估计夜里我会生病,明天应是去不成了。”
“我今晚可能会做噩梦,明天可能会鬼压床,起不来。”
“我夜观天象,明日可能会起雾,真是可惜了,我这个人就是爱迷路,明天可能去不了。”
……
当然也有人给了正面的建议,当众人都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离开之后,来顺道:“陛下,依奴才之见,这里除了大人之外,便是您的地位最高,还是您去说比较合适。”
梁惠帝正感叹:共同的生活将村民们变得活泼了许多,什么样的话都敢说了。便听见来顺的建议,他思考片刻,点了点头,道:“有道理,看来明日还得朕出马才行啊!”
藏在屋外的村民们这才放下了心,就你话多,你不去谁去!便都安心的离开了,会议也算完美落幕。
小白狗起身抻了个懒腰,要不是它的话小宝听不懂,也用不到别人,不管是谁,只要能将事情讲明白就可以。
只见它先是跳到凳子上,又跳下地,一扭一扭的跑回家了。
待屋内只剩下来顺和梁惠帝,作为配角的王婆婆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问了一句:“都完事啦?”
这一日天气正好,天空蓝的很,连片白云都没有。一大早张村甚是安静,小宝正与小白狗躺在床上酣睡。
天才大亮,梁惠帝便带着来顺到了小宝家。
二人刚进屋,小白狗便睁开了眼睛,来顺赶紧道:“还不到辰时,不急,大人您在睡一会儿,我们坐这儿等着。”
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小白狗又闭上了眼。
来顺将一个凳子搬到床边,用衣袖仔细的擦过,道:“陛下,您坐。”
梁惠帝一撩衣摆,对着床的方向坐了下来,双腿微微岔开,两手垂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