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将饭菜放到桌上,道:“昨夜屋内有蚊子,吵的人睡不着觉,还好薛老爷拿了些Cao叶烧了,才听不见蚊子的声音。”
这本来是好事,怎么看他的表现反而像是没睡好?
知道几人疑惑,薛文继续道:“但老爷那Cao叶不知是什么叶子,不仅能驱蚊虫,还能招些老鼠,后半夜净听那些耗子吱吱的声音,更是吵的人睡不着。”
“小叔呢?”了悟问道。
“天亮之后,耗子便不见了,老爷还在睡呢,倒是秦公子已经起来,正在用早饭。”薛文道。
伺候着三人吃了饭,薛文想将碗筷刷干净再拿回去,便去了里长家的厨房,正赶上里长起来做饭。
薛文昨日也见过里长,今日再见,感觉他要比之前更瘦一些,而且动作迟缓。
见他不方便,薛文便道:“里长,可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里长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做惯了,能行”。
里长除了说话利索之外,其他方面都笨拙的很。
薛文将东西收拾完,略一顿,想着毕竟不熟,便也不再提帮忙的事,去与了悟告别。
谁知张三竟然走到他的面前,坐在地上,睁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明显有话说。
作为张三的专业煮j-i蛋小工,薛文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将刷好的碗筷放到桌上,他又去了厨房。
云来村连个j-i都没有,不知道有没有以前存下的j-i蛋,便是有,放上一个月估计也不能吃了。
就在薛文东想西想,准备问里长有没有j-i蛋,还未开口他便看见里长弯下腰,从衣领松开处能看见里面的皮肤,似火烧一般,好大一片红色的疤痕。
那疤痕狰狞的很,薛文惊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发现他愣在那里,里长紧了紧衣裳,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想问问您这有没有j-i蛋。”薛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道。
“没有。”
薛文回屋便将发现告诉了了悟。
回想起昨日里长身上盖着的薄被,了悟心中起了怀疑,若是烧伤的疤痕,不必遮遮掩掩,大可让薛修杰为他看一看,可里长却将疤痕藏了起来,表现实在奇怪。
看来里长并未将事情全盘托出,至少还有隐瞒。
“一会儿小叔醒了,让他继续去给村民看病,顺便看看其他村民是否有类似症状。”了悟吩咐道。
薛文应是,便拿着东西走了,只余满脸失望的小白狗。
小宝睡的似猪一般,半夜之事自然是不知道的,与了悟单独呆着略显尴尬,他略一犹豫便斗志满满的出了门,想要弥补昨日的错误。
不知是怕小宝要回那块已下肚的小饼,还是村里的孩子都在忙家务,反正小宝出来走了一圈,连一个小孩都没有看见。
就在他失望着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小孩背着背篓从家里走出来,正是昨日村口遇见的那个。
小宝赶紧凑上前,笑着道:“早上好啊!”
“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我还要出去捡柴呢!”那小孩明显知道小宝的目的,直接道。
被人驳了面子,小宝也不生气,他道:“你可知道村里们的大人都怎么了吗?”
“村里大人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爹娘都病倒在床上,他们从未被火烧过,身上却有火烧的痕迹。”说着他又凑近小宝,道:“他们每天夜里都会说梦话,说什么‘不要烧死我啊!’‘救命啊!’”
看着才及他肩膀高的小少年,瞪着眼,语带恐怖的说出这两句话,小宝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转身跑了。
由于小宝跑的太过慌张,没有回头,便没看见小少年嘴角那一抹诡异的笑。
慌张的跑回里长家,顾不上这几日的疏离,小宝一头撞进了悟怀里。
了悟原本在念经,许久不能静心,他需要经文来安定躁动的心,可惜有人偏偏不让他如愿。
看着怀里明显跑累了的小宝,了悟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背,问道:“怎么这么急,遇到什么了?”
还不待小宝喘匀气,薛修杰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秦淮。
一见二人的情状,薛修杰“啧”了一声,道:“小宝啊小宝,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见你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我以为又出什么事儿了呢,你倒好,急着回来撒娇吗?你都十七岁了,不是七岁!”
将气喘匀了,从了悟的怀里钻出来,小宝道:“我,我有问到重要消息!”
略去少年恐怖的表情,将他的话说与众人听,小宝道:“消息有用吧?”
薛修杰寻了个凳子坐下,点了点头道:“确实有用,我刚才也给几个村民看了病,说到是否被烧伤时,他们都摇头否认,我倒是在一户人家,偶然瞥见那家的男人身上也有类似火烧的痕迹,看来这其中定有蹊跷。”
秦淮应和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事,看来村里人定有隐瞒。”
“小叔,你看里长的身体如何?”了悟问道。
“你是说……”薛修杰眼睛一亮,想通他话中的意思,道:“病入膏肓,药石无用。”
之后,薛修杰便去寻里长,面色沉重道:“里长,村民们病的太重了,身体瘦弱不堪,已不是汤药能够医治的。”
起初里长只是目光闪了一下,并没有接话。
薛修杰再接再厉道:“若是不能医治,又找不根源,想来五日内村里的大人便都要去了。”
听他如此说,心存侥幸的里长,脸色变得难看,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看着里长惊惧的眼神,薛修杰便知他惜命得很,要不一个隐世的村子,为何寻了那么多外人来帮忙!
他接着道:“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您身上的烧痕明显便是诅咒的痕迹,若是不能找到源头,消除诅咒,想来……”
里长是人,毕竟怕死,他终于讲出了真相,或许说是村民们自己的猜测。
原来村里人不止身体虚弱,夜里做梦会梦见被火烧,而且第二日起床,身上便多了火烧的痕迹。
日复一日,一个月过去了如今火烧的痕迹已经爬满了身上,那痕迹一到夜里便烫人的紧,让人无法安眠。
若说村里与火有关的事,便是七年的那年了。
村里原来有一个书生,独居一屋,父母双亡,在某一天夜里,书生家中突然起火,不多时便烧了个精光,那书生也没逃出来。
“想来是那书生恨村里人没有救他,才会诅咒报复。”里长道:“若是如此,那么失踪的书生,便也有了解释,定是那书生的魂魄变成恶鬼,杀了那几人。”
站在门外听了全过程的了悟几人,觉得里长的推测很是矛盾,便也不再偷听,推门进了屋子。
从开口的那一刻,里长便晓得告诉一人,便有许多人知道,见人进门,也未露惊讶。
了悟问道:“那七年前烧死之人姓甚名谁,可入土为安了?”
“这,”里长迟疑了一下,道:“那人名唤晓生,姓江,因父母过世才回村里守孝三年,失火那一日,风大的很,不一会儿便成了灰烬,我们连尸体都没找见。”
便是再大的火,暴露在空气中,也总有熄灭的时候,人不可能直接烧成灰烬,了悟对里长的话充满怀疑。
里长又道:“村里都是Cao房,易燃的很,那日火停了之后,我带人将那处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没发现遗骨,只好给他在村后做了个衣冠冢。”
便是里长言之凿凿,众人也未全信。
问过坟的具体位置,几人又去看了看。
那一处显然没人祭拜,野Cao长的很高,立着的木板上刻着“江晓生之墓”,字迹已经被灰尘糊住,不甚清楚。
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小宝心中便升起浓浓的不安,直到看见“江晓生”三个字,他便陷入了恐惧之中,江夫子的名字便是江晓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开虐的小兔兔,请让我□□的活着(ˇ?ˇ)
☆、第四十章
地府一殿内,黑无常终于归来。
进到一殿大厅,黑无常一揖,唤道:“秦广王。”
秦广王抬头看来人,将手一伸道:“拿来!”
黑无常右手手掌向上,缓缓举高,手中便现出一面古朴的铜镜。
那铜镜向下一侧刻着符箓,不知是谁写的,字符歪歪扭扭,向上一侧该是镜面的地方却坑坑洼洼,甚是不平整,显是照不得人的,不知这样的铜镜要来何用。
秦广王稍一收手指,那铜镜便飞到他的手中。
铜镜才入手,书桌后的秦广王一闪,便不见了,空中只余几个字音:“这次事情办的太慢了!”
早知这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黑无常面无表情的眨了下眼,转身出了正殿,迎面便遇见了白无常。
白无常与黑无常搭档多年,许是要比此届秦广王在任时间还要长,他能从黑无常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心中所想。
白无常道:“怎么拉着一张脸,不高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上天去借幻世镜,一刻也没敢耽误。”黑无常道。
张村乃是秦广王用法力幻化之地,虽然他不曾去往张村探望,但村中一Cao一木,秦广王了如指掌,对于师爷的动向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