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鬼眼谁有鬼脸 作者:的的666(下)【完结】(36)

2019-05-23  作者|标签:的的666

“这里面应该有共享单车。啊,王员外,你不会是……”不会骑车这四个字,为了给对方留点面子,拓麻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会骑车。”王行云难得别扭道。

“那纠结个什么劲儿?”拓麻引领着王行云,从主殿前通往大殿唯一路径的右侧台阶上,一路下行,到达了之前高老头说过的,仅供下人通过和使用的巡逻小径。

地面比起拓麻所熟悉的十年前,明显是重铺过石砖的。但依旧阻挡不了野生杂草势力的入侵。幸好时值秋冬季节,大多数的植物都过了最茂盛的生长时节。要不拓麻可没自信,能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枝条和树叶挡脸。

小径内鲜少有人出入,拓麻甚至能越过视线左侧高高的墙壁,看到三四米之上,属于主体建筑鲜红色殿外围的支柱上,附满了一层灰。

约莫行进了两三分钟,就到达了这栋院子的最里端。视线的尽头是一个年代久远,墙面已变为浅绿色,长满青苔的矮墙。

矮墙的上面有一扇小门。门上毫无意外地上了锁。

拓麻目测了一下小门的高度,仅有一米二上下。一个成年人要是想顺利通过,预估还要弯腰低头。真想不通这种不人性化的设计。既然有门,必然就是为了让人走的。

既然是让人走的,为啥还建造的这么矮小,还特地上了锁呢?

拓麻忍不住把自己的疑问嘀咕出声,换来了王行云的深情一瞥。

王行云用看弱智似的慈悲眼神,把拓麻从头打量了个遍,才淡淡开口道:“都说了文渊阁短时间内没打算开放。既然没打算开放,那用什么手段隔断原本自成一体的建筑群,那都是工作人员的分内事。”

第198章 石桥绿水

两人说打打闹闹地正式进入了后院的区域。除了一眼望去最显眼的那堵矮强,最标致的建筑物,显然就是那座被阻拦在黄色警戒线之后的汉白玉精心雕琢的石桥。

虽说是精心雕琢,但从遗迹的现状来看,建造的时间,怎么也有上百年了。北方不算是酸雨的重灾区,但几百年的风水日晒,多好的雕工也敌不过大自然的摧残。尤其是近五年以来,城市无论大小,环境都恶化得厉害。要想不戴口罩出行,还得看当日的风向,能不能把密集当空的污染物吹远吹散。

人的生存环境都如此恶劣,更何况暴露在外的古文物呢。

故宫博物院内的桥梁,都采用的同等建筑材料,不管这座桥的现状如何,它们的材料都是一样的,这一点,拓麻极为确定。这座石桥的材料是汉白玉没错,只是桥面上疯长了一层深绿的青苔,整座桥也在刚过去不久雨季泥水的冲刷下,显得灰扑扑的,简直看不出它建筑材料的原色。

为了凑近点去看这座透露着无穷神秘感的石桥,拓麻利索地弯下腰,从明黄色警戒线下轻松钻过,一步都不缓地朝着石桥上奔去。

王行云想拦住他,却反映慢了一步,只得也从警戒线下钻过,小跑紧跟着宛如刚放出笼子野生动物撒欢似激动的拓麻,也朝着石桥的桥面走去。

桥面很湿滑。不仅仅是长满了青苔的原因,还有长年累月积累的灰尘,覆盖在汉白玉的表层,让多年之后,第一批登上桥面的两人,寸步难行。

桥面很脏,作为扶手,雕着石狮子的桥栏,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拓麻这种不讲究的人,都宁可脚底下生滑着,也不愿意去扶那黑乎乎的桥栏,更何况王行云了。

拱形石桥的弧度并不大,但拓麻和王行云站在桥上,却越走越慢。

拓麻被脚下的青苔一滑,终于豁出去地一把握住了桥栏,以支撑自己无法保持平衡的身体。或许是反正手也摸到脏兮兮的桥栏了,拓麻倒没了众多顾忌。以桥栏为支点,三步并作两步,手上脚上一起使劲儿,很快就爬到了桥的最高点。

“王员外,你先别动呢。我先看看前面情况,有发现你再过来。反正我手上也脏了,刚才一使劲儿,衣服和裤子也在桥边蹭到了不知什么玩意儿,黏糊糊的。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破罐子破摔,索性把这一片儿脏得跟考古现场差不多的区域都探索个遍。你先下去,在旁边干净的地方等我手势吧。”拓麻刚说完,就要习惯性地去用手搓搓鼻子,却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已脏得不能碰脸了。

王行云哪里会听这个最不靠谱队友的指挥。听他说完,他片刻也没犹豫,手直接搭在桥梁上,如法炮制拓麻的行进路线,很快就到达了拓麻半步远的身后。

好在他一直带着皮手套,没跟桥栏直接有身体接触,所以也没啥心理负担,顶多回去后送手套回店里去干洗和维护,自己的手反而遭不了什么罪。

两人一前一后地到达了石桥的最高点。虽都不太情愿,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黑洞洞的桥下望去。

后院的地理位置原本就很偏僻,视线尽头的那堵矮墙,更是阻挡了能照射到这里最后的一丝阳光。

桥下的光线比四周更暗。拓麻瞪大了眼珠子,也仅是勉强能看出,这白石桥下,是有水流通过的。

王行云拉了一把整个身子几乎都要探出桥栏的拓麻。他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用白光对着桥下的水面照去。

明明还是白天,但桥下汩汩的流水,似乎是带着来自深宫后院的寒意,让桥上的两人都觉得四周的温度,好似已入夜那般寒冷。

拓麻扭过头,特地避开王行云的方向,朝着桥栏打了个喷嚏。

王行云眉头微皱,退下一只手套,从手包里掏出了面巾纸递给了他,问道:“觉得很冷么?”

“还成,可能是这桥下的水多年不见光,太阴冷。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身上阳气旺。阴阳相遇,总要碰撞几下,滋生点儿火花,才能成就一番佳话嘛。”拓麻估计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怎么过大脑,正忙着接过纸巾,猛擤了几下鼻涕,还随手把用过的纸揣兜里了。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说过的话,有点不太对味儿。

“在这种阴森的地方,我劝你还是不要期待有什么火花和什么佳话了。那水里要真出来什么东西,跟你阴阳相调,你确定你和你的小伙伴,能招架得住么?”王行云挑了挑眉,带回了手套,指了指桥下,跟拓麻示意道。

“我就随口你说,谁都别当真哈!话说,除了做梦,我还真接受不了现实世界中,出现点什么不符合科学道理的事物。”拓麻咽了口唾沫,略微有点紧张地握紧了桥栏上,被侵蚀得只剩下半个头的石狮子,跟王行云解释道。

“那你可真是个自相矛盾的人。不如先说说,你是怎么尝试接受自己的?”王行云嘴上跟拓麻不依不饶的,手底下也没闲着。继续举着手机,尽力在漆黑如墨,散发着阵阵凉意的池水中,努力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嘿,员外你倒是真会见缝插针。不伤害一下我幼小的心灵,你是不是吃不好,睡不着啊?”拓麻不乐意了,转过身子就要跟王行云大闹。

“等等,你看那池水里,是不是飘着什么东西?”王行云晃悠着光源的手,也不动了,努力停留在刚才的位置上。两只水汪汪地桃花眼,因为用眼过度,边缘有点微红,但仍努力地盯着一处,并尝试着用原本握住桥栏的另一只手,指给拓麻看。

“别,你别松手。这里又黑又滑的。你别轻举妄动。你把光打到你看到东西的那片水域就好,我追着光就能看到。”拓麻怕他松手滑倒,连忙把手放到了他握住桥栏的手的上面。

这不经意的动作,反而让王行云眼神一愣。

拓麻倒是没特别在意。他大大方方地用把手压在王行云的手套上面,还觉得手感不错地攥了攥。视线倒是没跟着偷懒,忙朝着灯光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团看不出轮廓,沉甸甸漂浮在水面上的阴影。

体积不算太大,大约有半个正方形抱枕的大小。奇怪的是它漂浮在水面上的状态。

“既然是沉甸甸的,为什么不沉到水底下,反而是飘着呢?”拓麻歪了歪脑袋,手底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王行云的皮手套,纳闷道。

“大块海绵或者轻薄布料,吸满了水,也不会沉河底。可能是衣物或棉被一类的东西吧?”王行云借着光,仔细地盯了许久,猜测道。

“对于从小就挨着护城河旁边长大的小孩儿,我理智地告诉你,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些东西。你太天真了!”拓麻摇了摇手指,扒着桥栏继续往前走,顺着坡度下了桥,跑到那堵矮墙附近,借着不多的自然光线,低头不知在摸索什么。

“你突然跑那么远干嘛,找什么呢?”王行云有点不放心,用手机的灯光追着拓麻的脚步,想多少帮他照点亮。奈何灯光的亮度实在有限,拓麻所在的位置,又跟王行云隔了半座桥,灯光在中途就被一个桥柱上雕刻的绣球挡住了一半,完全到达不了拓麻所在的矮墙根底下。

“马上回来,我找点能帮上忙的东西。咦,有了!”拓麻欢呼了一声,小跑着就往桥上跑,中途又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了一跤,但丝毫没有影响他急切地朝王行云方向奔来的效率。

“快快快,帮我照着点亮,我来确认下刚才你说的那个飘着的东西,是不是咱们要找的。”拓麻激动得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角,左手紧握着东西,在手里拐了个弯,绕开了王行云。

王行云一低头,这才看清,他不知道从哪个树坑里,刨到了这么一根足有成年女子小拇指那么粗,长度大概超过了一米,又结实又笔直的枯树枝。

拓麻贱兮兮地朝王行云眨了眨眼睛,摊开了右手的掌心。掌心上安安静静地躺了几颗灰扑扑,没有什么固定轮廓的小石子。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被掰碎的板砖碎石块。

“你怎么知道那个墙角有这些东西。小时候藏的?”王行云倍感新奇,忍不住多问了一嘴。

“嘿嘿,秘密!”拓麻露齿一笑,露出了圆滚滚的两颗对称的小虎牙,看得王行云舌头根一阵发痒。

“看小爷的神技!”拓麻吆喝着,就把手头里攥着的石头子儿,朝着被王行云用光锁定的那团簇拥在海藻包围中的未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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