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和阿玖互相折磨了大半个晚上,饭一端上来,不仅阿玖口水纵横,向来锦衣玉食惯了的李意生,也突然觉得有点饿。但他犯不着跟一个没吃晚饭肚子正在咕咕叫的小鬼抢饭吃,于是自顾自地下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蜂蜜水。温水下肚,暖意从丹田一直延伸到四肢百汇,乱糟糟的心情霎时得到了治愈,连带着看旁边端着面碗使劲往嘴里扒面条,吃得面色通红满脸油光的阿玖,都格外柔和了许多。
李意生慢吞吞地边喝水边思索,这算不算杂书中写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因为一碗面和一杯蜂蜜水,缓和了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尴尬气场,变得老朋友似的随意了许多。
拓麻酒足饭饱,想用袖子抹一抹吃的油汪汪的嘴角,却突然想起,他的衣服早在进屋前,就被收缴了,自己跟泥鳅一样光溜溜,是被裹一床被子,直接拎进来的。
“恩,酒足饭饱思淫欲。我没偷看个人隐私,不用害羞,放心大胆地表现吧!飙车愉快哟~”在拓麻脑中飞快闪现又消失的萝莉音,又提醒了他刚才二人的暧昧。一时间,有点骑虎难下的焦躁和矛盾感。
他本不想和被魂穿失忆的王行云发生点什么,因为跨过那条线很容易。但若是达不到他的期许,难免退不回原来,来朋友的没得做,但又经不住诱惑。梦貘很确定地说过,王行云不会有这次行动的记忆,这无疑让拓麻很心动。加上他本人对于这位思考回路很秀逗的宫主大人颇有好感,对他的床上表现也很好奇,所以有点跃跃欲试的味道。
拓麻向来是个行动派,他的主观意识出现了‘想’的信息,于是也没等大脑有没有彻底想通,人已经从被子上爬起,似笑非笑,双目开始热切地打量起来身旁那位被他忽略多时的宫主。
依旧是那双宛昨日若初见的细长凤眼,只不过,原本略显无神刻板的双眼,此刻在蜂蜜水热气的熏染下,荡起了点点水波,拓麻盯着这双水润润、暖洋洋的眼睛,突然有点走神,想起了少年时的他唯一参加过的一次集体郊游活动。一群少年三三两两的在公园的湖泊上,蹬着双人鸭子船,互相追赶着,争先巩后地撞着对方的船,在烈阳下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拓麻是跟一个小姑娘似白嫩羞涩的清秀男孩一组的。因为是根据学号分配的,即使不满意,也不得自行调换。于是,看着对方索然无味、心不在焉地慢慢蹬着,己方的船跟前面野得没边的小伙伴们快船,距离越来越远的时候,拓麻心底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
他百无聊赖地伸手在水面上摸了两把,湖里的水并不清澈,一眼望去还有点浑浊,绿油油的。正打算闭眼睡上一觉耗时间,突然慢悠悠河上飘着的鸭子船发出‘碰’的一声响,另外一只同款船,许是没把控好时间和力度,直接撞了上来。
那只小船上的,其中的一人就是王行云。
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人看了他,就在这炎炎夏日里,心里上凉快许多。王行云的同伴,显然也被那张面瘫脸打击到了,撞船后,慌乱地想把船调转开,不再与拓麻的这只纠缠在一起。
但拓麻显然不想放过这次‘换伙伴’的好机会!他双眼放光,一把薅住对方的船舷,防止船划开,同时从自己坐着的位置上探出身子来。他摇摇晃晃地整个身子探进对方的穿上,一把抱住了王行云的手臂,嘴上还不忘叫道:“王员外,快帮把手,把我拉上去!”
鸭子船仅能乘坐两人,拓麻这一折腾,两只小船都开始剧烈摇摆,把另外两个人吓得面白如纸。王行云没吭声,手脚倒很麻利,一手拽住拓麻一只胳膊,一手从侧面托住他不断扭动挣扎的腰,防止他整个身子横跨在两只船中间,船的位置一旦拉开,就掉进水里。
两只黏在一起的白鸭子船,随着拓麻的动作,晃了又晃,终于在王行云的不懈努力下,把人捞进了王行云这边的穿上。但两人做的穿,三人乘坐依旧危险。于是,始作俑者很不客气地边坐在王行云大腿上,边发号施令:“唉,前面这位同学,你去我那船上,那不是有个空位么?跟一个人划半天船了,早视觉疲劳了吧,咱们换换小伙伴,增加新鲜感和趣味性。来来来,对面的帮把手~~”
于是在拓麻的软磨硬泡下,王行云船上的小伙伴被逼无奈地连滚带爬地上了拓麻那边的船,两只船互换了其中一名船员,然后各自调转船头,相忘江湖。
上了新船的拓麻一改之前的萎靡状态,先回头给了身后的王行云一记飞吻,然后也不管对方反应,直接卯足了劲儿,使劲蹬船,带着小鸭子快速冲向湖边深处。船上换了个人,就换了一个气场,更换了一个心情。王行云虽嘴上不说,但努力保持平稳线条不断抽动肌肉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这货真不是一般的闷骚,简直是闷骚中的国王呀!”这是当天拓麻收获的最佳心得。
那天的场景并不令人深刻,但偶尔回想起来,细节却意外的清晰,宛如被小心保存起来的胶片,虽然时光磨砺了它的棱角,但初心仍在。
“宫主,夜已深,咱们该睡了。”李意生听到那个走了半天神的少年,突然出声道,然后长腿一伸,直接滑进了他的被窝。
……一片河蟹爬过……
第22章 谋划
常言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这一夜拓麻与宫主的车,飙的还是蛮有滋有味、回味三千的。于是食味知髓,李宫主像大多数刚开过荤的小年轻一样,都会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这个方面,恨不能在房间里拴一根锁链,把阿玖扣下来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时间全部啪啪啪的。
这跟拓麻原本预定的计划,完全不符。就跟你本来打算跟一个人尝试着交往,牵个小手都会面红心跳,期待着能每天多了解一点点,发现新的优点缺点,完完全全地少女风,但交往的对象却每天每天,只想跟你开钟点房一样。
拓麻很受伤,觉得自己的身心皆被玩弄了。李宫主得空就把他压上床,抖落开让大管家四处收集的后庭花系列春宫图,照着图片边咨询他的指导意见,边一页页来。感觉自己积攒二十多年的青春,都要释放在这些花花绿绿的课本上了。
终于在15天后,拓麻表示李宫主,去你大爷的,老子不玩了!连包袱都没收拾,就直接匆匆闪人了。
刚巧李意生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咨询了心腹们要怎么对待心爱之人上,众人的说法堪比百家争鸣,说什么的都有,每次讨论会都堪比菜市场。尤其宫内谋士们在讨好的态度上,分歧较大:岁数大的长老们主张以宠表其心,阿玖说到底,是个没权没势没本事的孤儿,能让他感动的,必然类似亲情的感情,于是提倡宫主要无微不至的照顾他,配合花样百出的嘘寒问暖,一定能感动佳人,让阿玖对宫主从此死心塌地。
另一派的观点颇有点玩心计的路线,主张的大多数是年轻且相貌不凡的谋士。他们觉得,不能表现的太过钟情或意乱情迷,这个人之初,性本贱是有理论依旧的。就说长出入青楼的浪子们吧,如果表现的对一个姑娘特别死心塌地,基本得不到她的垂青。需要端着的时候,还是要端着,偶尔撩一撩,这种若即若离的朦胧态度,才更容易让人茶饭不思,在意非常。时间长了,相思和情绪都是不断积累的,抓住人的心,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边的说辞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李意生虽然当了10多年的便宜宫主,武功高强这没的说,其他方面,尤其是处理人心和感情,基本是个新手小白。他不敢轻易决定使用哪个方式来讨好或对待阿玖,只能旁敲侧击。但不知道是不是荷尔蒙这种在古代闻所未闻的东西太过可怕,每次见到阿玖,两人还没正经说完几句话,他就忍不住把人压床上了,然后翻教材,努力学习和耕耘。于是,时间就这么过了十多天。他跟阿玖愣是连十句话都没说完!这是何等的战斗力强悍!
最近李意生对待阿玖的态度有点飘飘然。他只是完全把这娃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习惯他的程度堪比从那晚开始就上瘾了的蜂蜜水,加上近期宫内事务繁忙,之前他因为肆意飙车而累积的工作也不少,忙来忙去,就有些冷落了屋里的少年。他并未觉得自己的态度有变化,但伺候在周围的人,可都是层层选拔,步步踩踏,才走出的人精中的人精。于是内院里流言四起,阿玖失宠的消息散布的犹如快速消散在空气中的臭屁,真可谓一日千里。
拓麻虽然特看不上这种圈养和内宅斗的老旧戏码,但搁到自己身上却并不能毫不在意。可能是睡过的关系造成的心理期待值太高,但实际上收获的掏心窝交流又特少,加上沟通不及时,现在李意生在拓麻眼里,就是大写的渣男和牲口。
他揉了揉因睡眠过多无事可做而越发混沌的脑袋,开始专心致志地与梦貘协商这个里世界的故事线。
标志性的萝莉音清了清许久不出声,专业围观100年的喉咙,道:“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之前进行的剧情,是属于跟主剧情线路没多大关系的各大家族内斗。现在叶蓉所担任的女主角,即落霞山庄主人荣慈的独生女,荣栀,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有权有钱、应有尽有的大小姐了。锦衣玉食、发号施令、仆役成群,虽不会武功,但近身的侍女和隐匿四周的暗卫,都是中高手。皇女的待遇,也不过如此了。再过几天,就是女主与男一号初次相遇与竹林的剧情了,我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
拓麻简直是迫不及待地秒应:“好呀好呀!”恨不能现在就长出翅膀飞出云霄宫,直奔事发现场,找个长得又高又浓密的草丛藏好,捧起爆米花,看主线路剧情。
说走就走!于是当天下午,传闻中备受宫主冷落的新欢阿玖,借口帮许久没见到面的养父,厨房采购油米的李老头下山扛大米,趁机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还顺手砸碎了宫主这几日很是喜爱的出自名家之手的白骨瓷套茶壶(没错,就是天天沏蜂蜜水那套),以及宫主的令牌和钱袋,就这样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中,成为风靡一时的传奇性人物。
落霞山庄并不难找,因为它庞大的建筑结构,占据了几乎一整个山头,加上颇为土豪的高调设计风格,很有当年课本中描述的阿房宫架势,早已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旅游景点。而山庄主人荣慈,又是个很好面子,在意口碑和风评的,于是开放了部分外围建筑群,导致每天附近村落带着小孩来玩耍的妇女、摆摊的小贩,和慕名而来求学的人,络绎不绝地挤满了山头,远远看去,倒像个大型集市,分外热闹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