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睡着了会变乖,那其实是因为睡眠而收敛起了人周身的气场,闭个眼睛并不会对人一张脸的气质有什么太大改变。而季冬桐在男人面前总是乖的、软的,睡觉的时候反而把凌厉的五官毫无保留地全显出来,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份令人惊艳的漂亮,肆|意地挑|逗注视者的眼球。
季冬桐是侧着睡的,陆锋伸手轻轻托着他的脸把人翻了个面,将贴着枕头的那一侧露出来。这是之前他下手打过的地方,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睡出的红印子,在他手指下细腻绵软地发着烫。
男人收回手,触摸过小孩脸颊的指腹相互磨蹭一下,他又看着小孩坐了一会儿,才带上门出去了。
陆锋的房间浴室里响起水声,季冬桐蜷在被窝里静静睁开了眼。
他的眼神清明,手掌慢慢贴上脸颊上被男人触碰过的地方。
陆锋和秦朝的那场j_iao易没有传开,但秦甄盯着陈冬的人反馈说陈冬先一步被人带走之后女人立刻反应过来那是秦朝的人,接下来她那个大伯会用陈冬向陆锋开出什么价不用想也知道。
关着陈冬来威胁男人娶她的计划打了水漂,秦甄这才后知后觉她一直给秦朝当了枪使。
她一直在国外,这两年才刚刚回国。手底下用的人自然都是秦家的,但她都是抽的秦镇手底下的人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想来她父亲在公司都能被秦朝压得死死的,在秦家还有什么“秦镇的人”呢!
难怪她查陈冬的时候顺利得不像样,预计的来自陆锋那边的遮掩全都没有;她为了试探男人而计划的针对陈冬家的那场火灾事后竟也毫无破绽,没人发现不对……零零总总都是因为她有个好大伯在后头推波助澜,就等着她替他们把陆锋的心上人挖出来!
秦甄恨地咬牙切齿,看着手机里蓝译泽刚刚传来的简讯直接把手机掼到了墙上。
短信里邀请她今晚去刚买的郊区的别墅参观……呵,荒郊野外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蓝译泽的心思昭然若揭。然而她却没有拒绝的余地,陆锋的那条路已经断了,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蓝家。
蓝译泽所谓的“邀请”都不再是邀请,而是“要求”。
秦甄面无表情地换上裙子,对着镜子涂上艳丽的口红。她的眼神灰暗y-in沉,等到楼下汽车喇叭声响起才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乖顺柔情的笑容来。
她以为今天躲不过和蓝译泽的一场□□,上了车却发现后座上还载着陈静。她看了未来婆婆好几眼,动作顿了顿才打了个招呼,陈静的神情比她更为勉强,嘴角几乎没有勾起来,只是点了点头。
蓝译泽是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绅士的给秦甄系好安全带,开着车的一路上还放着歌。
秦甄的心神恍惚,暗暗想着难道蓝译泽说的参观别墅,竟然是真的?
这个想法在他们三人真正进入别墅之后彻底被打破了,女人看着如同恋人一般吻去他继母唇边汁水的蓝译泽,眼神全是难以置信。
整个晚餐时间……不,自从进了别墅秦甄觉得自己就像变成了一个隐形人,她看着蓝译泽毫无顾忌地当着她面捏住陈静的脸颊深吻,而这位蓝夫人就像木偶一样任人予取予求,没人看见陈静垂在桌布下的手被她自己用餐刀一条条割出印来,五指鲜血淋漓。
晚上蓝译泽和陈静睡在了一间房,秦甄就住在他们隔壁。呻||吟||声阵阵传来,秦甄猛地冲进浴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被巨大的屈辱感和恶心感弄得胃中翻涌,把刚吃下去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
在隔壁,陈静被蓝译泽压着,被逼迫着叫出声来。蓝译泽在她身上胡乱地叫着季冬桐名字,肆|意|发|泄在季冬桐那里憋屈进肚子里的气。每每他叫出那个名字一句,陈静拽着床单的手就更紧一分,到最后等身上的男人终于疲惫,一张整齐的床单已经被她纤细的手指撕得破烂,上面血迹斑斑。
陈静在一切结束之后的黑暗里仍睁着眼,月色透过窗户落进她的眼睛里,幽幽地反s_h_è 出光,像群狼中护崽的母狼。
蓝译泽已经在旁边睡得熟了,他对自己对于陈静的掌控有绝对的信心,此刻睡得毫无防备。
陈静没去处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她传上睡衣,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晚餐时顺过来的餐刀。蓝译泽趴在床上睡着,被子只盖到腰际,大片的背肌暴|露出来,陈静的视线从那上面扫过,冷静地将餐刀抵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餐刀的刀刃已经在蓝译泽颈部皮肤上压出一道痕,楼下却突然传来轻微而整齐的脚步声,锁扣弹开的声音很快响起,隔壁忽然传出女人尖利的尖|叫。
陈静猛地收回了手把餐刀压进枕头,下一刻蓝译泽的眼睛睁开。他看了陈静一眼就匆匆套上裤子,来不及出去看看就有人破门而入,房间里的灯被打开,身材高大的保镖拿枪在门口遥遥指住了他们。
“蓝先生,请你配合一下。”他们说,“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来接小姐回家。”
向他们的背后看去,透过大开的房门能看见秦甄已经被绑住了双手,一左一右被人挟着拖下楼。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陈静能遇到蓝振国是个意外。
她很多次想过从这个地方逃出去,逃离无知、贫穷、暴力和她的□□犯丈夫。但是她身无分文,证件被季军扣下了,和那两本可笑的结婚证放在一起。
生下季冬桐之后她差点就认了命,当意识到这个想法之后她一看到这个孩子内心就充满了恐惧——她的父母过劳致死把她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她和他们一样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和一群毫无良知的人活在一起。她的内心一直是愤恨、不甘、充满怨怼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葬送在这个地方——但看着季冬桐,她却想要就这么认了命。
和许多人贩子倒卖妇女进落后的大山一样,绑住这个女人们逃离的手脚的最佳工具就是孩子。就连她们狠心断肠终于逃离了人生的地狱,社会新闻上还会拍下这一个个失去母亲的孩子的脸,以大字标题发表在网络上,呼吁:回来看看孩子。
她们沦陷山中的时候无人为她们呐喊“救救我们”,他们同情孩子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这些孩子是如何生下来的,母爱被滥用,到最后变成孩子和母亲只能活一个。
陈静跑了。再又一次看着季冬桐的睡脸发现自己内心静静平缓下来的怨恨之后,她充满恐惧的跑了。
什么都没有带,没有钱,没有证件,只是带着自己的一个人一腔孤勇,她逃开了这栋可憎的居民楼,一直跑一直跑,然后倒在蓝振国的车前。
这是陈静人生的转折点,是她以为她重生的开始。
蓝振国比陈静大二十岁,但他沉稳、睿智,并且敬重女x_ing。他毫不隐瞒自己救她是受她外在吸引的初衷,提出自己马上将要移民,她可以和他一起走。
陈静答应了,在他们去国外的两个月后他们就结了婚。蓝振国对她很好,物质上也很丰足,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学习、工作,做一切她想做而力所能及的事情。
蓝译泽是她的继子,那时候他不过十五岁,长相白净又爱笑,陈静忍不住总是多看看他。继母总是不易被接受的,她却不曾受过什么刁难,她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除了午夜梦回中偶尔会梦见的那晚s-hi淋淋的雨巷和孩子的哭声,她的r.ì子过得平静又安稳。
然而有一天她在医院的床上醒来——那段时间正式新技术研发的关键时期,蓝振国吃住都在公司里。家里只有她和蓝译泽两个人,睡前她喝了对方递过来的一杯牛n_ai——蓝译泽就趴伏在她的床头,十五岁的少年笑起来自带yá-ng光,说出来的话却让陈静的大脑一阵阵的眩晕。
“不要害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让你以后没办法怀孕。”
蓝译泽笑着,“妹妹我还能勉强接受,如果是男孩,我就不太喜欢了……告诉父亲你能生孩子,明白吗?”
陈静浑身发抖,这是她第一次窥见这个少年温和外皮下的邪恶一角。
“你是个魔鬼……我会告诉他是你迷昏我让医生给我做了手术!是你干的!”
“哦好啊,你去说吧。”
“你我们的差距在哪儿吗?我是流着他血的他唯一的亲生儿子,而你,现在是个生不了孩子的废品。这件事他知道了我顶多挨一顿打,那你呢?”
“我父亲难道会为了你把我怎么样吗?凭什么——凭,爱吗?”
蓝译泽轻松地笑起来,陈静如坠冰窖。
“别做没用的事,如果你不想被送回去陪你那个强|j-ian|犯老公的话。”
蓝译泽十八岁的时候,蓝振国的事业已经蓬勃发展。他知道陈静无法生育之后并没有苛责她,只是格外珍惜起前妻留下的独苗来,频繁带蓝译泽出入公司,一点点移j_iao给他公司事务。
蓝振国在儿子成年的酒宴上喝得的大醉,蓝译泽不着痕迹地劝酒,让他睡在了酒店的房间。当晚,陈静在家里没有丈夫,是继子爬上了她的床。
这样畸形的关系整整存在了二十多年,从前的噩梦被深埋,陈静迎来了新的噩梦。
她将蓝振国的生活起居料理得无微不至,内心却深受恐惧和愧疚的折磨,直到有一天华人邻居家里有着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的小男孩哒哒地跑过来给她送了一朵花,她才抱着这个和季冬桐有零星相似的男孩痛哭出声。
蓝振国以为她是因为无法生育而痛苦,而蓝译泽的视线却落在了那个男孩身上,所有所思。
陈静和蓝译泽跟着到了别墅门口,秦甄已经被拉进了车里,车门被锁上,秦朝的人拿枪远远地抵着蓝译泽的脑袋,宽厚地笑了笑。
“蓝少爷,本来不想惊动您,不过没料到这么晚了甄小姐还醒着……您安安分分的别动,不然伤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