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知道那个大臣的父母究竟是谁,只知道他的家乡在静水乡,于是便索x_ing干掉静水乡的所有中老年人?”萧定说着说着,声音几近颤抖,好像有一股火气抵在喉咙。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只杀几个人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猜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本王还没傻到这种地步。”
他说得轻巧,可一旁听着的缘央和雾桐却紧皱眉头,一脸y-in沉,后者饶是一副恨不能将他大卸八块的神情。
“行了,不和你们废话。”
墨象司摆了摆手,霎时间便有两名身形粗壮的肌r_ou_男快步踏出,行至他身旁。
“这几个人就随你们处置了,要打要杀要做什么,请便吧。不过,可别让他们逃了。”说罢,他骄傲地转过身,打算离开地牢。
两名壮汉打开地牢。其中一人负责关门,另一人则单手捏起缘央的下巴,不过多久,便摇摇头放开了他,转而抓起萧定的脸,端详几秒,还是放开了手。
(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不会是……)
萧定狐疑地挑了挑眉。
最后,这名壮汉站到雾桐身前,只盯了后者几秒,便转头招呼另一名壮汉过来,指着雾桐的脸道:“就是他了。”
“啧啧。”另一名壮汉将雾桐的脸打量一番,然后便伸手准备押对方出去。
“做什么?!”雾桐一瞧见这两人的神情,便觉不妙,于是铺天盖地一通骂。
两名壮汉不把雾桐的谩骂和反抗看在眼里,强行将他双臂拗到背后,押出了牢房。一旁的萧定和缘央看到这,也是一惊,稍将身子绷了起来。
萧定情急之中抬头向牢房顶部望去。这地牢的顶部有些许空位,他没准可以用轻功越过去,可……雾桐和缘央都是不会武功的,要想越过去,恐怕有点儿难。
(啧,只能我自己先逃出去了,反正墨象司还没走远,要能制住他,没准可以威胁他连同缘央和雾桐一起放了。)
他轻身一跃,“嗖”地踮上牢房架梁。
两名壮汉顾着撕扯雾桐的衣物,一时间却也没注意到萧定的动向。
“你?!”墨象司只觉脖子一紧,他吃力地将眼珠子朝下看,却发现抓着自己脖子的,是一只套着劲装袖口的手。
“嘘——你现在可在小爷手里。皇子大人身娇体贵,要不小心连命都没了,我一贱民可赔不起呐。”萧定将嘴巴凑到墨象司耳边,用一种贱贱的声音威胁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墨象司气急败坏地朝那两个壮汉吼去,“还不快滚过来收拾这家伙!”刚一喊完,他便觉得脖子一紧,原来是萧定用力地抓了一下他的脖颈。
“你再叫,你再敢叫?!”
两个壮汉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愣,忙反应过来。他们其中一人仍然抓着雾桐的身子,另一人则拾起牢门旁的深棕砖块,猛地朝萧定的头砸过去。
萧定和墨象司看到那从半空飞来的砖块,都惊恐地闭起双眼。
(那个饭桶,想连着本王一起砸死吗?!)
轰隆——
两人都觉身子一震,朝下看去,只见地面没有下陷,而是直接开裂又四散开来,裂法很是诡异。
萧定瞥见两个壮汉身后似乎站着个人,银衫素袍,身形稳健,正是早先卿如仕和尚琐离在碧天堂碰面过的首席弟子诗长逸。
“师兄?!”
诗长逸没有回答萧定,只身踱步至缘央附近,对后者道:“往反方向跑,就能离开地牢。”说罢,“飒”地一声不见踪影,遁形而去。
“等等!”
萧定刚想叫诗长逸留步,却因地面开裂而站不妥当,他只能紧抓着墨象司的紫袍,好稳住身形。没过多久,他与墨象司都被地面卷到别处,不知所踪。
牢房地面被诗长逸生生砍成了三块区域。
缘央半蹲稳住身形,同时暗中不解——地牢本处于皇宫地底下,就是要塌,也该由上方掉落岩层,将地牢生生埋住。可这地牢,为何却如在半空中的阁层一般,往下陷去?
然而,当下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思考许多,转身便打算按照诗长逸交代好的路线,离开这牢房。
“啊啊——!!”
缘央闻声一顿。
“啊啊嗯——!”
雾桐那夹杂着呻_吟的惨叫,此时传入他的耳内,显得格外刺耳。
他暗自咬牙,握了握拳,终究是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地牢。
☆、第二十五章
缘央既已逃出,卿府冤案便不攻自破。
皇帝墨自启得知皇子的暗地恶行后,勃然大怒,下令擒拿皇子归朝问罪,打入天牢。可墨象司自萧定和雾桐闯进赤峰阁后,便与萧定一同被断裂的地面卷得不知所踪,至今下落不明。
X.
齐岸远远地望到缘央的身影,连忙跑向茶房,将“缘央回来了”这个好消息告诉卿如仕和裘烈行。
卿如仕走到宅门外,看到只有缘央一人,顿觉纳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萧定和雾桐那俩小子呢?”
缘央摇头道:“萧定和雾桐被墨象司算计,一同跌进了关押我的牢房内。而后,一名银衫人出现,将牢房地面生生砸断,并告诉我逃走的路线。我逃了出来,但也因此与萧定和雾桐断了联系。逃走前,我只看到萧定和墨象司不见了踪影,而雾桐则被两个壮汉抓了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银衫人”、“萧定掉到牢房里了”……不是那天在碧天堂见过的首席弟子吧?)
卿如仕即时想道。
缘央望向裘烈行,试着问道:“裘大人,您能否想想办法,将雾桐救出来?”
裘烈行叹口气,心道,缘央虽从小在盼香阁长大,难免精于世故,可当下不也依旧心慈手软,放不下雾桐?
“双成,”裘烈行转身面对卿如仕,问道,“那萧定的武功大致在何阶段?”
卿如仕信心十足地哈了一声,道:“不会有事的,那小子虽不是什么盖世英雄,可要对付武功不过是个半吊子的皇子,简直小菜一碟。”
(只是,雾桐落到墨象司手下的手里,恐怕不好过。)
想到这,卿如仕忽觉苦涩,无意间砸了下嘴。
裘烈行稍挪步,行至缘央跟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温和道:“你放心,我有几位心腹之交现下正待领旨,这阵子都留在皇宫。我会转告他们,一有雾桐的消息便汇报于我。”
缘央点头,“这便别过。”
言罢,他转身便要回骰柏院,打算重开筝行。
褕柏院的小厮和丫鬟见只有缘央一人回来,反倒是松了口气——缘央被抓的这些天,没有任何人来为他们布置任务,这褕柏院的活儿自然是落下了不少。若回来的是雾桐,那指不定又得大骂一通,可现下回来的是缘央,那便好办多了。缘央生x_ing沉静,不会过多地责备小厮丫鬟们,即使是生气,也不会在明面上大发雷霆。
X.
哒哒。
卿如仕一进尚琐离的书房,便见后者正单手就着一张纸,正是从卿府内夺回的唯一一张公文。现下卿府冤案已经摆平,卿府的公文都回到了卿府当家卿博容手里,除了这张。
卿如仕将手搭在一旁的书架上,“这张纸上记载的都是我老爹的老友们的日常行程,恐怕对瑶瑟起不到什么作用。”
“至少你帮过我一把,”尚琐离轻笑着回答,“是时候物归原主了。”言罢,他将纸交到卿如仕手上,示意后者,将这公文带回卿府吧。
实际上,这张纸对尚琐离的复国大志,确实有作用——大臣的日常行程里,记有会面别国使者的外交活动行程,由此可推断别国的政治安定程度。尤其,据此公文记载,卿府当家曾在三个月前接见修兰外交官,可见修兰、旭国以及谦久这三国联盟在那时已解除了警卫状态,不然哪儿会有心思去与别国打好关系?同时,作为修兰贸易伙伴的俞国,军事管理应该也没有瑶瑟国刚灭国时那么紧张。
如此有用的信息,他早已铭记在心,也就不必将公文留在身边了。
卿如仕接过公文,盯着尚琐离这张似乎若有所思的脸,即刻便晓得他是从这张行程表中看出了什么。
“你好像知道点什么?”卿如仕稍眯双眼,问道。
“卿少将军已帮了我许多,这剩下的烦心事,便请交由我自己解决吧。”尚琐离只用这一句话,便将卿如仕隔绝在外。
卿如仕忽觉自己被看轻了,于是内心便一百个不痛快。可他深知,依尚琐离的个x_ing,想必是什么也不愿同他说的,于是也不自找没趣,径自离开了书房,行至宅门外,与裘烈行一同叫了辆马车,这便打道回府。
“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裘烈行对一旁的卿如仕说,“是在担心萧定和雾桐吗,还是当日与尚公子一同遇到了什么?”
卿如仕砸了砸嘴,道:“玉笙几乎什么都不愿意和我商量,老子看起来就这么不靠谱?”
“哦?就为了这个啊。”裘烈行下意识地干咳一声,好像这是什么不得了的答案似的,“这不正好,他既想让人看不透,那便意味着,他不会太过麻烦你,你也就没有这么多恼人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