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眼睛一亮:“穆渊!”
听得从温煦口中吐出来的名字,杜忠波恍然大悟,咧嘴对着花鑫一乐:“我以为只有我这浓眉大眼的才算y-in损,没想到道貌岸然的花老板然也这样。”
花老板懒洋洋地笑道:“惭愧惭愧,鄙人还是才疏学浅。杜兄,来商量下步骤吧。”
浓眉大眼和道貌岸然凑一块儿嘀嘀咕咕,坐在前面的温煦怎么看他俩都觉得是一丘之貉!可听着老板的计划,血管里的血开始沸腾起来,跃跃欲试!
不消多时,杜忠波带着B计划回到警局。
车子里,温煦脸蛋儿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搓着手崇拜地看着花鑫:“老板,你真是太聪明了!”
赞美的话很直白,也够质朴。花鑫听在耳中,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可是非常老成持重的样子,正儿八经地说:“有些事,没办法光正大的调查。有些人,也配不上光明正大这四个字。”
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我真的不是很懂啊。
虽然温煦不懂花鑫话中的玄机,可是联想到白月、汪厉、穆渊、那几个人,也算是从另一方面看通透了。只是,他们真的只有这一条路能走吗?想到这里,赶紧打住念头,又把花鑫曾经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们没有责任为他们错误的选择买单。
方才热血沸腾的情绪开始沉淀,心里有几分酸涩。说半点触动没有那是假的,因为在回顾了一番老板的金玉良言后,他想起了一个人——廖文文。
几乎每个人的一生都要面临这样或那样的选择,而大部分人的选择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偏差。大多数人都不敢保证,自己的选择一定是对的。那么,那些做了正确选择的人敢不敢保证,自己的选择永远都是对的?
变化是随着变化而变化的。
温煦把座位调整到后面,半躺着放松下来。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车顶,安安稳稳地说:“老板,你有没有做过非常后悔,想要重新选择一次的事情?”
花鑫闻言一愣,在温煦看不到的角度,眼睛里飘过几分悲伤和懊悔。很快,他把它们重新掩盖了去,以如常的口吻说:“刚认识你的时候,应该对你好一点的……这个算不算?”
温煦眯眼一笑:“你说算就算。”
这个话题本该就此打住的,因为关系亲密不代表你可以去探究对方心底的秘密。所以他在犹豫,可犹豫只是走了一个形式罢了。
花鑫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试着问:“你呢?”
“太多了啊。”温煦一如既往的坦率,“从小到大数都数不过来。”
花鑫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非常渴望知道的心情:“比方说?”
“那天晚上,我不应该为别人的错误选择买单。”
温煦的声音低沉沉的,语气上似乎带着几分时过境迁的淡然。于是,花鑫再也没办法用轻描淡写继续伪装渴望知道真相的迫切。他转过身,定睛看着温煦,问道:“能告诉我吗?”
温煦苦恼地挠挠头,咂了咂舌,说:“你会生气的,生我的气。”
花鑫:“我保证不会,心疼来不及呢。”
温煦似乎真的把那段往事从心里摘了出去,这要感谢谁,他最清楚。所以,对花鑫,没有什么不能说。
“老板,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温煦用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白。
难得,花鑫的脸居然红了,甚至有几分尴尬表露在了脸上:“太突然了,我以为你是个含蓄的人。”
温煦笑了笑,说:“实话实说嘛,含蓄什么?”
这很好,花鑫想。
就这样,短暂且坦率的表白拉开往事的序幕后,功成身退。
温煦:“那时候没想过爱是一种什么感情,只是喜欢他而已。他在我们村里是个热门人物,从老的到小的都喜欢他。秦燕,你见过了,还记得吗?”
想起参加英子婚礼那天遇到的小泼妇,花鑫就觉得憋气!
温煦失笑:“看你这表情是还记得她。那时候呢,村子里的人包括我跟n_ain_ai都认为,有一天他会娶秦燕,秦家对我们也是特别关照的。有一天,他跟我说,一点都不喜欢秦燕,更不想娶她,他想带着我去大城市,做一番事业。我云里雾里的,就答应他去跟秦燕说明白。”
花鑫抿了抿嘴,斜睨着他,说:“就这点事?”
“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啊。”温煦把座椅调整回原位,继续说道,“坏就坏在,我去之前喝了酒。他说心里烦,让我陪他喝酒,我是喝完酒去的,当时是晚上快十点了。你要知道,十点多我们村子里在人基本都睡下了。我到了他们俩约定的地点见面,说明周谷城的意思,秦燕不相信,说我挑拨离间,还推了一把。我当时很晕,差点摔了,就随手抓了她的衣服。结果,呵呵……”
“别告诉我,你把她衣服抓开了。”花鑫翻了个白眼,半开玩笑似地说。
温煦苦笑着点点头:“真是特别倒霉啊。”
还真是够倒霉的。花鑫好像有了预感似地问:“你别告诉我,她喊非礼了。”
“倒是没喊非礼。”温煦挠着脑袋,很无奈地说,“她喊强j-ian了。”
花鑫听得目瞪口呆:“为什么?”
温煦:“因为太……太凑巧了。”说着,在胸口比划了一下异x_ing的特征,“就这的衣服,那个,你懂吧。”
花鑫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点了点头:“懂了。”
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秦燕一嗓子“强j-ian”喊醒了村子里大半的人,温煦被堵在小院子里,磕磕巴巴地说这是误会,但是秦燕的狼狈模样就在众人面前,谁会信他呢毕竟,可怜楚楚的女孩子更能赢得大众的信任与疼惜,再加上他浑身酒气,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温煦说道这里,惨淡地笑了笑:“我当时脑袋一热,借着酒劲儿就喊,我喜欢的是周谷城,不是秦燕。这下可好,秦燕他爸上来就给我一脚,差点把我踹废了。”
温煦说,我特别理解秦大叔的心情。我先是差点毁了他女儿的清白,又要染指他准女婿的清白,我跟过去抢男霸女的地主老财没什么区别的,说不定比他们更可恶!
温煦把自己说乐了。花鑫则是在一旁磨牙霍霍!
突然,手机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是杜忠波那边有了情况,发来联系信号。温煦急忙探身向前,点开了手机显示出来的接通浮标。花鑫完全没心思搭理杜忠波,追问:“我就想知道,你们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了,周谷成呢?”
“肯定是白月到了。”温煦摸了摸花鑫的脸,“闲的时候再说,先办正事。”
花鑫不依不饶地问那时候周谷成哪去了?没出面吧,就你n_ain_ai出去把你领回家了吧?哎呦我去,这事怎么才知道呢?真不应该现在才知道啊,若是早知道几个月,就可以手刃仇人了!
温煦笑呵呵地给老板顺毛,提醒他现在是工作重要。花鑫气的直喘粗气,早把自己反对暴力的观点抛至云外,特么有些人渣只能暴力他!
“你没完没了的是吧?”温煦抓着花鑫的手,“能认真点吗?杜队长马上就跟白月碰面了。”
花鑫气呼呼地耸了两下,温煦使劲按着他不让他动弹,只准听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花鑫气不过,说:“下次再见着他,你不能拦着我。”
温煦失笑:“我拦你干什么?我也很想打他啊。可现在不是过嘴瘾的时候,好好工作吧。”
花鑫气哼了一声,转了头去看卡在中控手机槽里的手机。
密闭的车厢空间里,可听见很多脚步声,杜忠波的脚步声混杂在其中。大概走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电梯门打开时发出的叮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紧跟着是杜忠波特别热情的声音:“不好意思啊白护士,还要麻烦你跑一趟。你看今天……”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就像被忽然掐住了脖子似的,戛然而止。花鑫和温煦的眉头都下意识地皱了皱。
杜忠波:这不是霍律师嘛,好久没见了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听到律师二字,温煦的心咯噔一下。
霍律师的声音传来:杜队长,下午好。
温煦一愣,说:“女的?”
花鑫的脸色已经开始y-in沉了下来,对温煦点点头,没吭声继续听着。
白月:霍队长,我来介绍一下。霍大姐是我的私人律师。”
杜忠波:哎呦,这可吓着我了。您是专打刑事案的律师,怎么成白护士的私人律师了?
霍律师:没有明文规定,我不能做她的私人律师。我来的匆忙,白小姐也没说明白,麻烦杜队长详细的告诉我,这次请白小姐来是为了什么。“
车子里,花鑫深深吸了口气,愠怒道:“被穆渊摆了一道!”
这事,不用花鑫解释,温煦也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肯定是穆渊接到杜忠波的电话之后,放心不下白月,所以跟白月取得了联系,得知她被警方请来喝茶,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本尊没来,倒是弄来一个金牌律师。穆渊这一手回马枪玩得够狠!
刑警队办公区外的电梯前,杜忠波已经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之前拟定的计划全盘作废!可他是谁?如果连这点事都搞不定,他就不是杜忠波了。
杜忠波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特别客气地说:“咱别站在走廊里说话,去我办公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