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薛木话未说完,迅速警觉起来,“你别给我借题发挥啊!”
万朝yá-ng忍了忍笑,说:“我就是想……找两天,咱俩出去玩儿。”
“嗨!”薛木松了口气,“那有什么难的,你说吧,时间地点,我提前把复习的计划排好空出来。”
“我说?”万朝yá-ng挑了挑眉,“我说那算你赔礼吗?你自己都给我安排好,满意我就原谅你,不满意咱们再说。”
“嘿?不满意你想怎么着?”薛木揪了揪万朝yá-ng的耳朵。
“不满意……”万朝yá-ng凑到薛木耳边低声道,“咱就把昨天晚上没办完的事儿办了。”
“滚蛋!”薛木老脸一红,恨不得一拳怼到万朝yá-ng表面纯良的脸上。
妈个j-i老子一把年纪了一天到晚让个小屁孩儿欺负!白长十岁了!!!
第三十八道题 给你我的手 像温柔野兽
暑假终于开始了,薛木头一件事就是和薛峰贺冬兰商量了请家教补习的事。
孩子主动要求补课,花再多钱也不能心疼,何况这点开销还不至于拿不出来,只是唯一担心的是,这孩子怎么又变成原来傻读书的样子了?
“木木啊,这都放假一个礼拜了,你天天除了去补课连个楼都不下,光知道学习,这也不行呀。”贺冬兰将一碟西瓜端到薛木的卧室,有些担忧地说道。
薛木正在研究一道卡了他二十分钟的数学题,贺冬兰的话完全没听进耳朵里去,只敷衍地“嗯”了一声,头都没抬,笔在C_ào稿纸上胡乱地写着公式,无意识地发出“嘶……啧……嗯……”的声音。
贺冬兰看他学得投入,也怕打扰他的思路,撂下西瓜,默默地坐在了一旁。
又过了五分钟,薛木终于放弃了努力,无奈地翻开答案看了看,然后惊呼了一声“哦~~~对对对!”又奋笔疾书写了一阵,总算做完了这道题,这时候才意识到贺冬兰还坐在旁边。
“嗯?怎么了?”薛木拿起一块西瓜送进了嘴里,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冬兰怜爱地摇了摇头,又重复道:“我说你这样整天在家闷着不行,出去玩儿玩儿去,找大钱儿或者朝yá-ng他们,活动活动。”
薛木听言笑了笑,说:“离高考就剩不到一年了,想玩儿什么时候不能玩儿?这时候玩儿一秒就浪费一秒。”
贺冬兰“啧”了一声,说:“你努力学习我肯定不反对,但是也不能为了学习什么都不顾了呀,不说别的,你一天到晚坐着不动,身体也不好啊。”
薛木听了这话却是一惊,猛然想起自己上辈子早夭的事,不禁反思起来,莫非真是小时候就没把身体素质练好的缘故?
“再说了不光是身体,”贺冬兰又道,“将来你回想中学时代,除了做题就是考试,别的什么愉快的回忆都没有,早不早恋咱们不谈,朋友你也就大钱儿和朝yá-ng两个,你将来多遗憾啊,你看我跟你陈阿姨、蔡阿姨、陆阿姨,还有你爸跟你林叔叔、于叔叔、吴叔叔,我们这j_iao情最好的也都是中学的同学呀。”
薛木沉浸在或许又要重蹈覆辙英年早逝的恐惧中,顾不得贺冬兰又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那要不我办个健身卡去健身吧。”
“健身?”贺冬兰没想到薛木会有这个想法,“健身……咱们这儿也没有健身房啊。”
薛木一愣,万万没想到二零零八年的靖溪竟然还没有健身房,所以说靖溪到底是有多落后啊……
“其实你要有这个做做运动的想法,也不用非得去健身房呀,平时早晨起来跑跑步,或者偶尔去爬爬山,要不打打球、踢踢球,不都挺好的嘛!”贺冬兰笑道。
“打球……”薛木无奈道,“我是不是您儿子啊,我这二十──我这十多年了,什么时候打过球踢过球?”
“都可以尝试嘛!”贺冬兰仍带着笑说道。
薛木转着眼珠琢磨了一阵,说:“其实爬山也还行,朝yá-ng之前还说想跟我一块儿出去玩儿呢,要是一起爬个山……”
“行啊,爬山挺好的,”贺冬兰连忙附和,“你们可以利用这个暑假多爬几座山,把北京的这几个著名的山都爬一爬,什么百花山、妙峰山、香山、景山、凤凰岭,你们就照着三五天去一个这个进度,都能爬一遍。”
“我天,”薛木哭笑不得,“您倒不怕我累着。”
“嗨,大小伙子,有什么累不累的,爬爬山有好处。”
“行吧行吧,我跟朝yá-ng商量商量。”
“把大钱儿也叫上,我看他比你还瘦弱,也得锻炼锻炼。”
“昂……”薛木心道:我要是把大钱儿叫上,朝yá-ng不把我撕巴了才怪呢。
三天后,薛木和万朝yá-ng坐上了前往妙峰山的大巴车。
万朝yá-ng对于这个活动安排其实并不十分满意,他期待的是能跟薛木一起去个远点儿的地方,最好当天不能来回,晚上去小旅馆又刚好只有一间大床房什么的。
不过聊胜于无,放假以来薛木沉迷学习,两人只有睡前能发个几百条短信到深夜,这回尽管没能如他所愿,好歹也是能一起出门游玩,比他只能一个人泡网吧强多了。
去妙峰山的公共j_iao通十分不便,两人要先坐公j_iao到市区转地铁,一号线到西头才有大巴,而大巴一天只有一趟往返,为了保证能坐上,两人六点多就出了门,又在车站溜溜站了半个多小时才上了车。
到站后离山门也还有十万八千里,还得再打个车才能上山,终于折腾到售票处的时候早已到了中午。
“回去的车是四点,咱俩最晚三点半也得回到这打车了,要不就得一路打到苹果园去了。”两人检了票,还没开始游玩,薛木已经开始盘算着返程,“所以三个钟头,咱俩往上走一个半钟头,就得下来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万朝yá-ng点了点头,走到附近的一处观景平台,尽管还没开始往上爬,却已是在山腰上了,朝外俯瞰,景色倒也开阔。
薛木从包里拿出防晒霜涂抹一阵,走到万朝yá-ng跟前,说:“来,手给我,涂点儿防晒。”
“不用,”万朝yá-ng无所谓道,“晒黑点儿也没事儿。”
“不是怕晒黑是怕晒伤,”薛木拉了拉万朝yá-ng的手,不容分说地挤在了他手上一坨,“今天太yá-ng这么大,回头晒秃噜皮了。”
万朝yá-ng看了看薛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掌心摩擦一阵就要往脸上糊。
“哎哟我的天!”薛木赶紧拦住他,笑着从他掌心又挖了挖,轻柔地拍打涂抹在万朝yá-ng的脸上,“得这么均匀地拍开,这又不是大宝,直接糊哪儿行啊?”
一边说着,薛木随口又道:“哎我才发现,你手还挺好看的,又嫩又细溜的,不过好像就是小点儿。”说着,薛木将自己的手盖在他的手上比了比,笑道,“还真是,比我手小一圈儿。”
万朝yá-ng正享受着薛木的手指在他脸上温柔的按摩,听了这话,哼笑一声说:“大手抓柴小手抓财。”
薛木一听,猛地在他掌心拍了一下,而后继续给他涂着脸,心中却暗道:倒也不无道理……
万朝yá-ng偷偷笑了笑,又问道:“你这防晒理论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你?”
“大钱儿呗。”薛木顺口答道。
万朝yá-ng眉头一皱,“他也给你抹脸了?”
“啧,”薛木顺势拍了拍万朝yá-ng的脸蛋,“再跟我小心眼儿我不搭理你了啊。”
万朝yá-ng扁了扁嘴,心道你让郑大钱摸你的脸还不许我小心眼儿了?
涂完防晒霜,两人一路上了山。
薛木向来不爱运动,自然也没有什么爬山的习惯,登了百十来节石阶就难免有些气喘吁吁,万朝yá-ng连忙借机表现,一把拉住了薛木的手。
虽然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两个哥们儿一个拖着另一个,可只有万朝yá-ng自己知道,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心里早乐开了花。
山上除了花C_ào树木,自然少不了一座接一座的庙宇,薛木不敢说是无神论者,却也对求神拜佛没什么兴趣,不过在自己死过一回又重生之后,倒莫名地生出些敬畏之情,到了每座菩萨金身前都不免双手合十,客套地鞠一鞠躬。
万朝yá-ng看在眼里,哂笑道:“你还这么封建迷信呢?”
薛木唬得连忙拉了拉他,低声道:“别在这开这种玩笑,都是善男信女的,回头人家揍你我可拦不住。”
万朝yá-ng撇了撇嘴,看了看眼前的“王三n_ain_ai”,读了读立在一旁的解说,笑道:“拜了个女大夫呀,您哪儿不得劲儿啊?”
薛木白了万朝yá-ng一眼,懒得搭理他,万朝yá-ng却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月老殿,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小伙子,求姻缘啊。”月老殿旁边支着一个摊子,一个大妈和颜悦色道,“可以在姻缘牌上写上名字和八字挂那边的姻缘树上,保佑感情顺利、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