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铮怒得想掀房子,其他人也气愤不已,他们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修罗塔的魔头逃走!
但景岳却望着精血消失的方向,淡淡道,“她屡次能逃,是因为追她的人都不是我。”
说罢,他双指并拢,口中念咒,空气里的水灵气立刻活跃起来,片刻后,景岳放下手,笑道:“找到你了。”
同一时间,龙门城郊外一间庙宇,黑衣斗篷的女人松了口气。
刚刚她一时大意,差点儿被景岳擒住,若精血落入他人之手,自己也就没了命。
这一回,她之所以控制寒梅老人,一开始就是为了引出景岳和秦燕支,她料到对方必然会来禹东,因此才故意以龙衍石为饵。
她从韩广口中得知对方精通幻化之术,便故意设了几个条件,当日见了那两位脸生的青年,心里其实已生猜测,加之对方在听她提出条件时的种种反应,几乎就是确定了。
既然十有八九,她当然愿意赌一赌。
如此,才有了后来之事。
可她没想到,一名返虚魔修也盯上了寒梅老人,估计是听见了她“临死”前的遗言,便提前去找秦景二人索要龙衍石。
就因为返虚魔修的打Cao惊蛇,才导致散修盟没有捉到人。
今夜,景岳和秦燕支一入房中她就知道了,此后发生的事都被她看在眼里,她不先逃,也是想再观望一阵,找个机会潜入另外的散修体内,控制对方,或许有办法将事态扭转过来。
何况她有自信自己掩藏精血的秘术没人能发现得了。
哪知道,景岳还真能逼出她的精血!
黑袍女人气恼不已,正想离开,突然,她心生警兆!
“轰隆——”
庙宇轰然倒塌,飞扬的尘土中,她看见东南西北都有人堵着,而离她最近的正是景岳!
“很久不见了!”
景岳说话的同时已然出手,秦燕支和诸葛铮纷纷跟上,魔修大惊,她不过洞天修为,一向行暗事,走暗道,光明正大比拼又哪里打得过?
可眼前的局面,即便她能逃估计也得受重伤不可。
于是,她咬牙取出一面令牌,将之催发。
只听一声龙吟,令牌中飞出一条拇指粗的青龙虚影,腾空而上,消失于夜色。
“龙令?!”
诸葛铮今日被接连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一名魔修手中竟然有龙令。
须知只有对龙族有大恩的人族才有可能得到龙令,凡持有龙令者,龙殿必然会在容许范围内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如果此人提出要龙殿护他一次,想必龙殿不会拒绝。
龙令一催,很快出现一道龙族人的虚影,对方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问魔修:“你有何事?”
魔修指着景岳和秦燕支,“将他们杀了!”
龙族人的视线这才扫过来,他认出了两人,似笑非笑道:“寒云宗?万铭剑宗?”
场中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却听龙族人道:“我龙殿可不想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你换一个吧。”
魔修也知自己提的要求是妄想,她不过就想碰碰运气,显然,龙族人心中自有衡量。
她深吸一口气,“将眼下这些人都抓起来,一直到龙墓关闭,这总行吧?”
龙族人笑了笑:“可以。”
景岳和秦燕支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诸葛铮却气得不行,“我乃散修盟盟主,你们龙殿也要抓吗?”
龙族人念了个咒,显然是传信同伴,口中也道:“诸葛盟主勿急,这位魔修当年帮我龙殿寻回一件至宝,因此才得到龙令,凡持有龙令者都是龙族的贵客,贵客只想让你们入我龙殿歇上些日子,我诚难拒绝。”
景岳:“可是龙心灯?”
此灯乃是由上百条龙的心脏炼制而成,传说能够回溯时光,但万年前就已失踪。
龙族人一愣,没料到景岳竟然也知,他微微点头,“正是。”
“龙心灯多半就是被修罗塔中人偷了去。”景岳指了指魔修,“估计偷盗之人发现自己无法催动龙族至宝,他的传人便借你们的花献你们这尊大佛。”
龙族人顿了顿,“不论如何,龙令既出,无可更改。”
他又扫向魔修,见魔修身形一僵,龙族人目光微闪,“至于旁的事,我们也会想办法求证,若真有得罪,龙殿会亲自送上赔礼。”
“哦,那行吧。”景岳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根本看不出他很着急去龙墓。
秦燕支见他如此,便没作声,其他人也不敢对龙族有异议。因此,气急败坏的就只剩下诸葛铮,他嚷嚷半天,龙族人依旧不为所动,最终只能妥协。
临走前,他还回头瞪着魔修:“你等着!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龙墓!景老祖可是有追踪你的办法,就算你能逃这一次,天涯海角,我们也必会找到你!”
景岳:“……”
我并没有……
刚刚他所用乃是十余沧溟大法中的一种咒术,可控制水灵气,以之为眼为鼻,搜寻潜藏敌人的踪迹。
但事实上,这类咒术对妖兽最有用,而人的气息极淡,且一旦人多气息更会混作一团,除非有特殊条件,要寻找特定之人几乎不可能。
但精血却不同,精血气浓且独特,因此,他才能靠追踪精血顺利找到魔修。
不过,诸葛铮一番威胁倒是真入了魔修的耳,她到现在也不明白景岳究竟如何找到她的。
若真如诸葛铮所说,她岂不是以后都要在逃亡中度过余生?那,她逃得了吗?
魔修的心思如何,景岳自是不在意,他服下龙殿的避水珠,随着龙族人一道入海。
潜入海底数千丈深,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一行人进了龙殿,又分别被领入一间华丽的客舍,龙族人并不想得罪他们,还真是做出请他们做客的姿态。
景岳当然是和秦燕支一间房,等房中没了外人,蓝凤终于能探头出,它夸张地喘了一口气,又作呕吐状!
“太臭了!叽叽讨厌龙!龙太臭了!”
景岳赶紧施了个咒掩住蓝凤气息,警告道:“你可安分一点,这里到处都是龙,你的气味对龙来说也很特别。”
“叽叽才不臭!”蓝凤说完,又立刻慌乱地扒住景岳,“景景!你要好好保护叽叽的!”
景岳见它怂怂的样子,心里好笑。
但他突然想到,叽叽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一只凤凰,这个世界,早已没了凤凰的踪迹,而上古时期凤凰一族的死敌龙族却还在。
他不禁有些心软,老父亲一般慈祥地抱住叽叽,“我当然会保护你。”
蓝凤高兴地撒娇,美滋滋地看着tali景景,感叹道:“叽叽觉得很幸福,叽叽感觉到父爱如山!”
景岳:“……”
蓝凤被自己灵光一闪的比喻感动,它眼睛放光,“其实叽叽还真的是景景孵出来的!叽叽终于找准定位了,没有小景景没关系的,叽叽来做你的小叽叽,给景景养老!”
它眼巴巴地看着景岳,好像下一刻就要叫爹。
景岳:“呵呵……”
他真的很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蓝凤成年,化了形,叫他一声爹。
只要对方好意思叫。
因为此时蓝凤也没比划,秦燕支不懂一人一凤的交流,顿时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于是故意问道:“你方才轻易答应来龙殿,莫非有办法脱身?”
景岳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啊,只是抵抗无用,索x_ing来了龙殿再想办法。”
秦燕支:“我还以为,你知道龙祖会见你。”
景岳,“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与龙祖交情不深,往日的旧怨也结清了,我不欠他因果,他也不欠我——”
话音未落,响起了敲门声,原来是刚刚的龙族人又回来了。
对方此刻的脸色颇为古怪,眼睛黏在景岳脸上,好似要将他里里外外看透一般,“景老祖,龙祖有请。”
景岳:“……”
秦燕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那意思像在质疑,交情不深?
景岳尬笑两声,便道:“燕支稍待,我去去便回。”
临走前,他趁着龙族人没注意,迅速将蓝凤塞给秦燕支。
景岳一走,就只剩下蓝凤和秦燕支大眼瞪豆眼,蓝凤虽已不再排斥秦燕支,但它自认是景景的爱宠,不能和其他人类太近,否则景景会吃醋。
于是,它就在秦燕支膝上躺了下来,哼!这个位置离流氓子最远!
秦燕支不知蓝凤所想,他眼睛垂下,盯着软乎乎的蓝凤,“你们刚刚聊些什么?”
蓝凤睨他一眼,不高兴地别过头——才不要理你!
秦燕支扬了扬眉,以指为剑,一股剑气释放而出。
蓝凤浑身一抖,来自血脉中的诱惑促使它跳起来,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秦燕支指尖。
是先天清气!
它下意识就要扑过去,秦燕支却将手指一收,微笑地看它。
蓝凤暴跳如雷,“啾啾”乱叫,但见秦燕支不为所动,顿时一改撒泼打滚的做派,合拢双翅,豆眼中流露出几分可怜,祈求地看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