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你贵为皇子,又是男子汉大丈夫,男儿志在四方,什么也不想,只想着侍奉我是个什么道理,简直比个娘们还不如了,丢人现眼。”贺梓鸣看着他这副怯怯懦懦,状似胸无大志的样儿,当即就是跟个看着不成器儿子的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样儿跟贺梓晟发起了飙,将他一顿臭骂。
贺梓晟被他骂得心下一阵错杂,着实没想到贺梓鸣会为他的前程着想,考量这么多,虽是被骂心下却莫名的觉得有些暖,有些甜。
只是……
贺梓晟的双手在不自觉间紧握成拳,就连指甲掐进了r_ou_里也觉不出疼来。
贺梓晟在贺梓鸣面前一贯是副鹌鹑样儿,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贺梓鸣接着这个机会出气,摆出了兄长的威仪,将命运之子骂到了爽后,末了才给他丢下了一句:“先前没想过,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去给我想,男子汉大丈夫没个志向,跟个娘们儿似的成何体统?”
“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看好了朝中哪个肥缺,想要干什么,再来和我说!只要你开口,就是再难弄到的肥缺,就是位子已经有人坐了,我也能把那个人拉下来,给你送上去!”他板着脸没好气的颐指气使。
贺梓晟的指甲往r_ou_里掐得越来越深,但他心里却也越来越甜:“……是,大哥,长安知道了。长安回去一定好好想想。”
贺梓鸣看他如此乖顺,心下也生出了些许怜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却道:“长安呐,大哥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这么些年来……着实是委屈你了。”
棍子打完了,就得喂颗甜枣了。
贺梓鸣玩这一套可谓是玩得炉火纯青,游刃有余。
“大哥,长安跟在你身边,从来也不会觉得委屈。长安觉得……自己很是感激。”果不其然,贺梓晟当下便是对他感激涕零得不行。
贺梓鸣拍着他的肩,着实与他叙了一番兄弟家常,兄友弟恭后,见天色暗了,才送客:“时间已经不早了,长安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大哥。”贺梓晟对他的话无所不应。
贺梓晟跟贺梓鸣告辞后,一路走到了门口,突然却一下子猛然回头,恋恋不舍看了贺梓鸣房间所在的方向一眼,心下顿时便是有了坚定的抉择。
他的局已经布好了,决定也已是做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便是错也只能是一路错到底,绝没有回头路可走。
终有一日,终有一日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而贺梓鸣,也会是属于他的。
——
贺梓鸣x_ing情乖戾,顾琛又自命清高,二人相处时间久了,本就有不断的摩擦和不愉存在,再加上贺梓晟有意在当中挑拨生事。
两人之间就更是频繁争执,闹得不可开交。
顾琛的兄长顾文乃是个三皇子党,几乎是与贺梓鸣站在对立面的,经常与贺梓鸣麾下的太子党要起摩擦争执,互不相让,水火不容。
这几日,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在朝堂之上又是起了龌龊,太子党正巧借着一桩案子抓到了三皇子党的严重纰漏,将一干三皇子的心腹皆是抓进了大狱。
顾琛的兄长顾文也在其中。
顾琛已经多日不见贺梓鸣,这一日到太子府本是为了给兄长求情而来。
谁知,他们两个多日不见,彼此两看两不顺,便又是争执了起来。贺梓鸣气急败坏,直接扔了茶盏:“顾琛,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人?让你过来死都不来,一来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我的错,全为了你该死的大哥!”
顾文犯的事本不是大错,贺梓鸣之所以抓着他不放,本也是想着迫着正在冷战当中的顾琛来跟他服个软的。
谁知顾琛可能是给他惯坏了。
人一来,不但是没服软,反而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指责起了贺梓鸣来。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顾公子,这里是太子府,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顿时把贺梓鸣气得不轻,依照戾太子的x_ing情就是同他吵了起来。
顾琛世家出身,又当了贺梓鸣良久情人,自有一身矜贵傲骨在,对着贺梓鸣颇具气节便道:“顾家书香传世,世代文人,只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道理,还恕顾琛学不来谗言媚上的那一套,不能叫太子殿下看出恳求的态度!”
“好好好,算你狠,顾子卿。”贺梓鸣直给他气得眼眶充血:“这件事,咱们暂且揭过不提,孤不说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你现在就给孤说说你那个孙小姐是个什么意思?嗯?”
孙小姐是顾琛的相亲对象,两人近期有不少绯闻传出。
顾琛自有一身傲骨在,对着贺梓鸣也是寸步不让:“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几个意思?没什么意思就整个京城都是你们顾家和孙家即将结亲的传言了,你要有什么意思,是不是过几日就该请孤喝喜酒了,啊,顾琛?”他越是这样,贺梓鸣就越发的怒不可遏了起来。
顾琛瞪视着他,冷言冷语道:“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我还没有答应,殿下就已质问我质问成了这样?”
“那我是否也该追问一下太子殿下和礼部尚书的千金又是几个意思呢?”他讥讽道。
贺梓鸣被他这般形状,气得口不择言:“孤是皇太子,就你现在这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难道还指望孤为了你终身不婚,一辈子不立太子妃吗?”
“好好好,既然我指望不了殿下,要求不了殿下为我不立太子妃。那殿下便也要求不了我为了殿下一辈子不娶妻,我们两不相欠!”顾琛猛一拍案,丝毫不惧贺梓鸣,险些将口中的一口牙给生生咬碎。
第14章
“两不相欠?”贺梓鸣当场暴怒,高高扬起手,就想给顾琛一拳。
顾琛不卑不亢,连眼也不眨一下的与之对视着,大有誓不罢休,誓不让步的苗头。
“两不相欠?”贺梓鸣顿了片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最终一拳砸在了自己身上:“我们纠葛这么久,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来边让我放过你哥哥,边跟我说两不相欠。”
顾琛梗着脖子不愿说话。
贺梓鸣舍不得伤害他,却猛地一掀桌子,能够迁怒于人,撂下狠话便道:“你想求孤放过你哥哥,是吗?顾子卿,你给孤等着——孤要是不让顾文好好学学怎么做人,不让他生不如死,孤就不是大兴太子!”
“贺梓鸣——”顾琛怒目相视。
两人之间的氛围冻到冰点。
“大哥,子卿。”正当这时,贺梓晟却是突然推门进来,一见他们对峙如此,当下吓了一跳:“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来得极巧,倒也算是化解了贺梓鸣和顾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焰。
贺梓鸣盛怒之下别过脸去,不再看顾琛,也懒得和贺梓晟说话。
贺梓晟见状如此,心知自己在贺梓鸣这里也讨不了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遂转向了顾琛,小声问道:“怎么了?子卿。”
“太子殿下,臣还有事,请恕臣先行告退了。”顾琛不想在贺梓晟面前落贺梓鸣的面子,却也不想再同他继续争论下去,只留下这样一句话,说完也不待贺梓鸣回答,便是拂袖而去。
贺梓晟担忧的看了看顾琛,好似放心不下,当即小心翼翼地对贺梓鸣道:“大哥,我先去看看子卿。”
说完,就也跟着顾琛的脚步扬长而去。
徒留贺梓鸣一人留在室内。
贺梓晟不多时便是追上了顾琛,担忧的问道:“子卿,你和我大皇兄又是怎么回事?”
顾琛愤怒至极,在贺梓晟面前不欲多说,只将手捏得死紧。
“你不必瞒我了,我都已听到了。”但他不说,却并不代表贺梓晟不知道。贺梓晟担忧的问道:“顾文哥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琛冷淡的勾唇,却是讥嘲一笑:“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们的太子殿下要他生不如死。”
“子卿,你不要忧心,大皇兄面恶心软,顾文哥他一定是不会有事的。”贺梓晟轻轻叫了他一声,好似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顾琛却是惨淡一笑:“长安,你不必多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沾惹了不该沾染的人,如今就我哥也就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入狱……我当初,我当场就该听你的,若非我不肯听你的,坚持和他搅合在一起,也就不会拖累家人至此了。”
但他现下气到极致,却是连半分贺梓鸣的好话都已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贺梓鸣乖张暴戾,不可理喻……
“子卿。”贺梓晟微微蹙起眉,不知该如何劝他才好。
顾琛看着贺梓晟却想,若他当初不曾变过心,不曾对贺梓鸣动心,一直倾慕得皆是贺梓晟该有多好啊。
若是如此,他不会拥有和贺梓鸣这段美好的过往……但家人却也不会受他牵连落到如此境地了。
千错万错,皆是他的错!
顾琛只一想到这些,心下就是苦涩非常,再也不愿看贺梓晟。
贺梓晟见他要走,连忙拦住了他:“子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三皇子,这一回就算是和贺梓鸣决裂,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站到三皇子那边去,我也非要将我哥救出来不可!”顾琛再也顾不上想别的,满心满眼皆是想将自己的兄长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