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卷绷带和一盒膏药,大约是紧急处理伤口用的。
之前见过的匕首不在包里,想来应该是被陆季随身带着。
此外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叠空白的符纸和一只特制的笔,想来是画符用的。齐邵并不懂画符,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一点用也没有。
不过听说画符都用的是朱砂,而朱砂能辟邪,或许可以从笔里挤一点出来涂在身上。这样想着,齐邵转开笔的后盖轻轻挤了一下,奈何这支笔似乎是特制的,与齐邵以往用过的钢笔不太一样,齐邵一个不小心,挤出来的液体顺着他的指缝滴到了包上。待齐邵手忙脚乱地收拾完一通,胳膊上、包上已经到处粘的都是了。
希望能管用,齐邵默默祈祷了一下。倒是眼前的包让齐邵有些头疼,偷翻人家的包还弄了个这么显眼的证据,希望陆季一会能看在他“受惊”、“无助”的份上不要太计较。
齐邵一边心不在焉地神游,一边继续翻看背包的夹层。在这里他找到了五枚铜钱、一个钱包和一个笔记本。
五枚铜钱上分别刻着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齐邵以前也读过一些风水八卦的书,不过只是走马观花地大概浏览过,除了知道这是五帝钱,能辟邪,具体怎么用就又不清楚了。
空有宝贝又不能用,齐邵悻悻地放下五帝钱看向边上的钱包和笔记本。
私自翻看别人的背包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别说是翻看钱包、笔记本这样更加私密的物品。若放在平时齐邵是绝对不会逾矩的,倒不是说他是一个多么君子的人,只是他特别怕麻烦,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又或是偶然心血来潮,他一点也不喜欢多事。此刻x_ing命攸关,齐邵迫切需要了解陆季到底是什么人,是否可以信赖,只有掌握足够多的信息,他才能有安全感。
他拿出笔记本,就着手电筒的光亮看了起来:
20XX年1月
青岩市,鬼屋
传言属实,继续调查
冤情
解决
20XX年2月
朗山市郊,残尸
现场痕迹疑似土蝼
准备抓捕
解决
……
不像笔记本的主人一样满嘴胡言,陆季的笔记记得非常简洁,只有一些关键词,也不知是因为太懒还是做事谨慎。
齐邵在这个判断上暂且打个问号,他知道表象有时候会有一些欺骗x_ing,就像他自己。
笔记上记载的时间从去年年初开始的,几乎每个月笔记的主人都会去不同的地方调查一些怪异的事件。从内容上看他不止驱鬼,也除妖。
由于记载得太过省略,这些事情到底经过如何并不能了解到,不过就从这次事件来看,想必每一次都很危险。
继续往后翻,突然有一页吸引了齐邵的注意力:这一页里只记了日期,下面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感叹号。仔细看的话,第一行还有好几个笔点,大概是笔记的主人心情太过复杂,不知道要怎么表述这件事,几次下笔又停住,最后只留下这两个标点来表达内心的震惊。
后面的记述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寥寥数语,似乎这天的事情并没有对之后造成什么影响。齐邵匆匆翻到最后一页,正是关于这次行程的记载:
20XX年7月
宇海市,大巴
记载到此为止,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前一条笔记让齐邵有些意外:这一页的记载跟之前完全不同。从前面的内容可以看出,陆季的笔记几乎只有关键词,而这一次上却出现了完整的句子:
20XX年6月
东宴终于答应了替我卜卦,卦象指向西南,范围太大,我请求他再帮帮忙。他只说从卦象上看此行会有我想要的结果,至于该如何做却不肯再多说了。
到底该怎么办?
“西南”二字被圈了出来,旁边打了好几个问号,可以看出笔记主人的疑惑和犹豫。
从时间上看这是一个月前,虽然不知道这次占卜在什么地方,但从整个□□的地图来看,宇海市确实也是位于西南部。所以陆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这边吗?
尽管心里疑惑,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事情。齐邵合上笔记本,拿出钱包。
从外观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黑色男士钱包,钱包里的现金不多,除了现金就只有身份证和几张□□,没有亲人朋友的照片。
齐邵抽出身份证,身份证照片上,男人一头利索的短发,脸庞轮廓分明,即便是这种证件照,看起来依然长得不错。
大致看了眼基本信息,齐邵准备将身份证放回去,然而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之前被挡住的信息也暴露出来——身份证的姓名那栏里写着“钟青宇”。
齐邵听着自己的心跳砰砰加快:所以陆季是假名吗?他为什么要说谎?
就在齐邵惊疑不定时,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钟青宇:“啊!我的包!”
齐邵:“呃,赔个新的给你?”
钟青宇:“不要!”
齐邵:“那你想怎么样?”
钟青宇(笑眯眯):“把你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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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齐邵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初的惊慌过后,他立刻冷静下来。如果陆季真有问题,那么自己最好现在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那个……对不起,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怕再遇上危险,想找点东西防身来着……”因惊慌而略显苍白的脸色配上这结结巴巴的语气,倒确实有几分像是吓坏了。齐邵一边说着自己回来没见到陆季有多么害怕,一边不动声色地把钱包塞回背包内,将收拾好的背包递给陆季。
然而陆季并没有接,而是皱着眉头盯着背包上的朱砂印记。
背包上的红色印记在手电筒的光亮下特别刺眼,齐邵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想找点东西辟邪,挤了点你笔里的朱砂,不小心蹭到你包上了,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要是不行我再赔你一个吧?”
“不用了,我受了点伤,这包你就先帮我拿着吧。”陆季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
“好。你的伤了严重吗?那个疯孕妇呢?”
“不碍事,让她跑了。”
“是吗?你伤在哪里?我看你包里有药,不然我帮你包扎一下吧。”齐邵说着去拉陆季的胳膊,想要掀起他的衣服看一眼伤口。
刚碰到陆季,他就猛地甩开了齐邵的手,对着齐邵惊愕的眼神解释道:“抱歉,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明明之前在车里陆季还主动抱过他,后面为防止走散又让他抓紧过胳膊,现在居然说不习惯被碰触……齐邵顿时意识到这中间肯定有古怪。要说前后在齐邵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那就只能是刚刚弄撒的朱砂了。这东西既然带在陆季包里,他作为一个天师自然是不会害怕这些,那么唯一的可能——面前这人虽然看起来是陆季的样子,但他并不是陆季!
这人既怕朱砂,定是什么邪祟。眼下也不知陆季到底出了什么事,怕是一时半会指望不上了,得想办法自保。
“这样啊,对不起是我唐突了。”齐邵道了歉收回手,依然装出一副不安的样子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陆季”果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暴露,说道:“我找到了出去的路,你跟我来。”
“之前不是说没办法吗?怎么突然又找到了?”
“陆季”露出些许愤怒的表情:“之前是那小丫头刷花招,现在她跑了我就找到了。”
“确定没问题吗?” 齐邵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当然了,快走吧。”“陆季”催促。
“好啊,那我们走吧。”齐邵背起陆季的背包,跟着“陆季”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哎,我的手机好像掉了。”
“掉了就掉了,这黑灯瞎火的上哪找去,再说时间紧急,一会就要出不去了。”“陆季”不高兴地说。
“不行,联系人电话全在里面存着呢,掉了的话就是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找人。”说着齐邵也不管“陆季”的反应,转身就往回走。
起初他还假装查看一下路边,待离得“陆季”稍远一点时便狂奔了起来。“陆季”发觉不对立刻去追,刚追出不远齐邵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大喊:“你别过来!”
“陆季”放慢了脚步,一步步走向齐邵,问道:“怎么了?”
“你根本不是陆季,你是谁?”齐邵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跟陆季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
被手电筒的光直s_h_è 着,“陆季”有些不舒服地眯了下眼睛,继而笑了一下,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陆季还能是谁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变成陆季的样子,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人……站住!你、你别过来!我知道你怕这个,你别再过来了!”齐邵举起陆季沾有朱砂的背包一下一下挥舞着,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陆季”丝毫不把齐邵的威胁放在眼里,一个吓得发抖的人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他一步步的逼近齐邵,满意地看着齐邵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更加恐惧,他喜欢这种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