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是,如果等哪天他们开始争吵,将会牵扯出一连串的问题,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现在没有‘如果’,许兔叽还在心里又表扬了曲先森一遍,曲先森看着许兔叽黑色的眼睛,简直一眼就看透了许兔叽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敲了敲许兔叽的额头。
就在此时,许贤的手机忽然响了。
许贤正要去茶几上拿,就被曲先森按着坐回了位子上,等曲先森帮忙拿过来,许贤见到来电提醒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他犹豫了一秒,把嘴巴擦干净后才接通电话,视线下垂,没有看坐回对面曲先森的眼,带着疑惑,说:“喂……妈。”
那边老人的态度依然不好,只是许贤已经很多年没有和这家联系,如今突然打电话来,却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他记得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打过了。
毕竟他现在只是在还债而已,从上大学开始,就已经和这个家没关系了。
“许贤,这几天回来一趟。”老人语气依旧是命令的。
许贤微微皱眉,说:“什么事?”
“志川要结婚,就这么说好了,真是,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从来不关心自己的弟弟,你弟弟结婚记得多随点礼金,他刚结婚,买了房子和车,压力当然大。”
许贤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也没觉得失望:“那我就不回去了,把钱打给你。”
老人却一下子生气了:“叫你动就动,哪儿那么多废话,还和小时候一样懒骨头,真是……星期三,别迟到了。”说罢,电话便被单方面的切断。
许贤平静的把电话放到旁边,打算继续把饺子吃完,就听见曲先森说:“怎么了?”
许兔叽朝曲先森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不会理的。”许兔叽对除了曲先森以外的人,原则还是非常坚持的。
可看在曲先森眼里,这分明是被自己宠的许兔叽有点生气了。
生气的兔叽看起来也很美味呢……
曲先森决定等许兔叽吃饱了,就扛上床再做一遍运♂动好了。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果然是早该处理了呵……
第四十五章:死亡
一个月后的春天,立交桥上发生一起特大蓄意撞车事件,引起无数轿车紧随着连环追尾,碰撞声和尖叫、刺耳的刹车声,大火燃烧的汽车都变形的声音,汽油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声音,远处飞驰而来的救护车,围堵的人群组成一幅人间地狱的模样……
男人的眼前是额头上全是血的曲先森,破碎的车前窗,被撞的稀烂的车门,破碎的车窗和曲先森扭曲着卡在驾驶座位的腿,最后是与他们相撞车内已然狞笑着在火中死去的曲蜇……
许贤从未有过这么冷静。
他耳边的声音嘈杂混乱,尖锐刺耳,可却全部都被他屏蔽了,他手脚发凉、视线模糊的下车,绕了一圈用手去扣那死死嵌入车身的车门,指甲里都开始出现血丝,发现真的没有用又重新炮灰副驾驶,企图从这边将没有办法自己从里面出来的青年抱出。
而他们对面的车很快燃烧成了个火球,似乎就快要爆炸。
不远处一个穿着浅色绒毛衫的冷漠少年正看着这一切,他心口又开始痛了,违和的好像这画面根本不该存在一样。
少年看着那个男人满脸泪水的去亲吻青年的额头,他终于坐不住,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去,可在他开门前,旁边开车的舒宗言就将车门锁上,少年与之对视,两人眼底皆是一片漆黑。
“不要掺和这种事。”舒宗言声音极富质感,却毫无感情。
说罢,不给舒城任何表示的机会,就在桥头调转车头离开这个地方。
舒城回头,他只是下意识的回头,正好看见那已经四处都被撞碎玻璃的车里,印象里温柔斯文的男人笑的勉强,在最后一刻护住浅金色头发的青年,把青年抱在怀里,说着破碎的爱语。
下一秒,爆炸的冲击将男人那辆车直接掀翻坠落桥下,‘噗通’一声,乍起万般水花。
……
一个月前,曲先森除了和自家的许兔叽在仓库改装的陶艺室继续秀恩爱外,曲先森让许兔叽尽量的不出门,在他清理一些杂鱼的时候,难免有些穷凶极恶的暴徒会有极端的做法,再安全的保护也总有疏忽,于是许兔叽就宅了一个月。
期间,曲先森轻易的将曲蜇的部署悉数毁坏,并非一步步的,而是在曲蜇以为自己成功的同时,给予致命的打击,曲先森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赶尽杀绝了,所以他不打算放过任何人。
包括那给曲蜇资源和人的背后资助者。
曲蜇在彻底失去希望的那天身无分文,最忠心的下属被分尸送来酒店,警察随之而来,他疯狂的叫喊自己是被冤枉的!
却在牢里被关的精神恍惚。
他失去了一切,并且没有再次翻盘的机会,判决书也很快就下来了,是个死缓。
曲蜇在牢里哈哈大笑,时而狰狞的自虐,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最恶毒的诅咒去诅咒自己的好儿子。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现在的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曲蜇就在这样的精神状况下,莫名其妙的被当初那男孩留给他的人给劫狱出来。
那些人告诉他,既然不管怎么样都是死,干脆同归于尽怎么样?就好像有人在他脑海里种植下了这个想法的种子,曲蜇就真的开始考虑这样做。
然而事实是他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那些人就像是早就打算这样做一样,早将一切需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四五辆保险不好容易漏油爆炸的危险汽车,四五个看起来是请他进去,实则是逼他进去的那男孩留给他的下属。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他刚被劫狱后的三个小时,他就在那些人的指导下行驶上了过江大桥。
那些人对他说,‘来了!’的时候,曲蜇能感受到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如梦如幻的在脑海里沸腾,他甚至感觉自己能透过那黑色的玻璃看见自己那‘好儿子’的恶魔微笑。
跟着曲蜇开上来的车更是不要命的冲去阻碍曲静忧的保镖所乘的车辆,曲蜇就像是磕了药一样用各式英语飙着脏话,并祈祷撒旦让他死的时候拉着曲静忧那混蛋下地狱去!
死亡的瞬间,玻璃刺穿了曲蜇的眼球,更有铁片直接割开他的喉管,大火也登时蔓延开,窜的像个终于解除封印的妖怪,冒出青色的烟……
——一起死吧!
曲蜇的死后的笑容在爆炸时,似乎在这样‘说’。
救援来的很快。
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保护现场,将近十个人跳入水中救人,接踵而至的记者则是被拦在警戒线外,闪光灯不停的照在惨烈的现场,生怕这新闻再过一会儿就不新了。
这边的吵杂渐渐离坐在车里的舒城远了。
远到舒城再回头,都看不见桥。
其实少年看到这样的事故,是个意外,也是个巧合,今天他是去往军队分校,由他这个已经是少将的二爷爷亲自送去。
他会被关在封闭式军校的里面整整三年,最后去往更严苛的‘战场’学习。
少年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原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去与不去都无所谓。只是这个意外的发生,似乎让他错过了提前进学校的机会,下次可就要下个月了……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把耳机重新戴上,完全不想去回想方才自己想要下车干什么,这也是一个意外……
冲动的意外。
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
舒宗言大抵也没有兴趣知道旁边少年的心思,探究一个孩子的心理还不如让他再回军队训练那些无聊的新人。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城市。
姚生狠狠的瞪着喝着香茗的老人,将电话砸在青石板上,精致的仿古座机顿时裂开裂纹,话筒滚到老人的脚边,一字一顿的厉声道:“我根本没有要他们动手!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伤了他!?只要弄死姓曲的就好,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老人看姚生的目光丝毫没有生气,甚至带着点哄小孩的笑意:“可是这么好的机会,放过了就太可惜了。”
老人端起昂贵的茶杯,用盖子在上面撩拨几下,动作娴熟自然:“难得有破绽,曲静忧一死,龙帮就乱了,四分五裂的,就算我们等几年再去锦州一个个的收拾,也比对付庞然大物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