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的裴丞离开的有点早了,这是因为他要去别的地方见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江三爷。
推开包厢的门,裴丞让跟在身边的东来站在门口,裴丞假装没有看到东来脸上的担忧,自顾自的朝着包厢内走进去。
包厢内只有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酒的江三爷,裴丞的脚步一顿,直觉告诉他今天的江三爷情绪不高,不过裴丞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自顾自的走上去,坐在江三爷的对面,随意的看了一?j-ian??前桌子上摆着的饭菜,最后视线落在面前的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面碗上。
江三爷将酒杯放下,定定的看着裴丞,但是却在裴丞看过来的时候,将视线移开,顺着裴丞的视线看过去,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唯一一碗面碗上,说:“我记得你很喜欢吃面,这酒楼的老师傅揉面的功夫老道,揉出来的面条很劲道,汤料也很好吃,你尝尝看吧。”
裴丞爱吃面条,这一点不仅表现在他每日的固定早饭都是面条上,还表现在连一个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的江三爷也能知道的上面。
裴丞却拒绝了江三爷的好意,裴丞故意躲开江三爷看过来的视线,说:“我早上出门前已经吃过一碗面了,你知道的,我一天只吃一次面。
“这是我专门为你点的。”
裴丞直视江三爷,微微一笑,说:“说起来,家里的早饭二爷也特意迁就我,每日都会跟着我一起吃面。你也知道,二爷他身子一向不好,面吃多了对他没好处。可他不听。”
江三爷神色黯然,“他对你很好,你,你过得不错吧。”
“自然是好的。”裴丞笑着说,“三爷今日找我出来,莫不是只是单纯让我跟你说,这些事?”
“自然不是。”江三爷收敛脸上那些不该有的神色,他认真的看着裴丞,说:“下个月初八,我要跟莫锦琪成婚,我今日来找你,是希望你……”
“三爷是希望我祝福你,还是希望我当天带着二爷一起去祝福你们?”裴丞打断江三爷没说完的话,他跟江三爷没有一丁点的可能性,所以自然也不会给江三爷希望,这样对谁都好。
江三爷听出了裴丞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但更多的却是释然的放弃,他脸上既像笑又像哭的看着裴丞,哈哈大笑了一番之后,才说:“下个月初八,你带着,你带着二哥回来吧,都是一家人,即便分家了,我们也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能说两家话,裴丞,你说对吧。”
裴丞看着江三爷,听出对方话里有话,“对。”
“嗯。”江三爷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也不再碰面前的酒。
裴丞看着面前的江三爷,突然道:“三爷,我问你一件事。”
“嗯?”江三爷刚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才答应一声。
眼下,大概只能用心灰意冷这四个字才能形容江三爷此刻的情绪了。
裴丞抿着唇,说:“三爷为什么成婚的这么突然?”
“……”江三爷倒酒的动作一顿,随意的看了一眼裴丞,“男人成家立业,这不是很正常。”
裴丞哦了一声,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江三爷,察觉到对方的神情僵硬,心下了然。
看来江三爷突然跟莫锦琪成婚,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至少裴丞现在从江三爷的神情中没有看到一位即将跟心上人大婚的未来新郎的喜悦。
第129章 不信她死了
不过到聊天快结束的时候,裴丞也不知道江三爷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跟莫锦琪成婚,不过裴丞却不在乎。
江三爷今天派人到斗鸡场中传口信给裴丞,并不愿意跟江三爷还有什么纠缠的裴丞不原本不想同意赴约的,但是后来裴丞想到了裴家的事情,他最终决定过来跟江三爷见面。
江三爷说:“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跟我见面的。”
“我原先是真的不打算继续跟你见面的。毕竟我已经有了江凛之。”裴丞说,“可是我有事想问你。”
江三爷点头,“嗯?”
“我昨天回了一趟裴家,当时我在裴家看到了江家的家仆。”裴丞垂下眼眸,将眼底闪过的算计掩盖住,他打算先从江三爷这里入口,“江家跟裴家的关系一向不好,可是为什么江家的家仆会出现在裴家,此事,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你确定那是江家的人?”一向不管后院的事情的江三爷不太确定的看着裴丞,说:“可能是有人栽赃,故意穿着江家的衣服,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个人我在江家的西苑看到过。”裴丞下一剂猛药,这江三爷一向都是将自己的全身心都交代在官府,很少会理会江家后院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江三爷真的对后院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对裴丞很是信任的江三爷在听到裴丞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刹那一变,江三爷不仅没有怀疑裴丞这句话的真假,他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若是江家的家仆真的会出现在裴家,那到底会是谁指使的可能性比较大,而思来想去,江三爷将人选固定在江老夫人跟胡夏云的身上。
老夫人一向看不惯裴丞,但却不一定真的会因为裴丞跟裴家断了场面上的联系。尤其是江三爷前段时间还知道裴家长子的娘子出现在过西苑,跟胡夏云有说有笑的待上了一整天。
至于胡夏云的话,江三爷觉得胡夏云的可能性更大。
裴丞见江三爷信了自己,眼底的暗色不由得加深一丝,干脆将自己刚刚得知的另外一层意思说出来,“我来找你,其实是因为我的母亲中毒。”
闻言,江三爷刷的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裴丞,“你的母亲中毒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裴丞却仿佛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他定定的看着江三爷,“我没敢惊动父亲,也没有跟大哥说,我……我有点害怕。”
江三爷在接触到裴丞眼底满满的害怕时,他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看着裴丞的眼睛,说:“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你跟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昨日我去斗鸡场,但是却在半路被裴家的下人拦下,说是母亲病重,我当下哪里还敢去斗鸡场,赶忙回家去看母亲。可是母亲那模样,可一点也不像是病重的模样。”裴丞故作慌张的看着江三爷。现在江凛之不在,裴丞想要将上一世的隐祸彻底解决,那就必须要拉江三爷下水。
江三爷为官数年,在官场上一向秉承着为民除害,一心一意想着帮百姓过好日子,所以一身正气的江三爷若是知道在他管辖的地方有人中毒,而且很大的原因还是因江家……裴丞不信,江三爷会袖手旁观。
江三爷的确不会袖手旁观。
“你接着说。”江三爷沉着脸,他因为裴丞这一番话彻底醒酒了。
“我虽不懂药理,可是当时跟着我去江家的家仆懂一些药理,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母亲根本就不是病重,而是中毒之像。”裴丞垂着眼眸,将一位担忧着母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傻儿子演绎的入木十分,“可,可,可当时我只带着一个人到裴家,我哪里敢说。”
“你父亲跟大哥都不知道?”
裴丞摇摇头,说:“我当时也不知道,我原先是打算跟他们说的,可是……母亲躺在病榻时是找过大夫的,大夫诊脉了,可是却没有说出所以然,所以我总觉得这大夫是有问题的。”
江三爷深思,“若是真的是中毒之像,那此事……就必定是个阴谋。”
裴丞看着江三爷,说:“我当时在裴家看到了江家的人,所以才不敢跟父亲他们说,我担心这事若是说出来了,会牵扯了不该牵扯进来的人。”
“你觉得这件事是江家的人做的?”江三爷想也不想的否认了,“母?c-h-a??事虽然霸道,但却不至于害人。”
的确,江老夫人做事虽然很自私自利,但是却不至于害死人。可那也是因为她会让人生不如死!
让人体验生不如死的绝望,可比直接让人去死更折磨人。
裴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低垂着有,额前的碎发落下来,阴影遮挡着他脸上的表情,让一直死死地盯着裴丞的江三爷看不清裴丞脸上的神色。
裴丞在江三爷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三爷信吗?”
江三爷自然是不信的。
可是他不信的话,那他还能怎么办?
江三爷的嘴唇动了动,“此事还没有调查出来,我不能妄下判断。若是裴老夫人的毒是家母下的,此事我一定会给你交代。”
裴丞却说:“三爷,可此事我更怀疑是胡夏云做的。”
“怎么说。”
裴丞扫了一眼明显不解的江三爷,说:“三爷难道不知道,前段时间学堂刚开学的时候,言知跟麒儿在学堂打架的事情?”
“此事我自然是知情的。”江三爷的神情明显不觉得这件事应该是胡夏云做出来的,因为在他看来,胡夏云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应该知道做什么对自己好,做什么对自己不好。
胡夏云还这么年轻,她若是杀死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仆侍女的话,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有人说她怎么样,但若是胡夏云对同样在华城有身份有地位的裴母下手的话,这要是闹出了认命,胡家即便家大业大,也不可能兜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