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晨知道他想干嘛,踌躇着小声说:“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右宣还是笑,“我还知道你换号了。”
张南晨的确一拿到毕业证就把南晨原来的手机号给换了,还有他的QQ,再也没登陆过,不过手机卡还保留着,保持不停机,却再也没用过。
右宣到底是南晨原来写网文那网站的“重要人物”,要是南晨还魂,弄不好还要继续写网文,张南晨也不能做得太绝,于是不情不愿的交出手机,看着右宣把自己的号码给存进去,还发了条短信以确保没错。
因为是工作餐,耗时不过一个半钟头,吃晚饭右宣还是骑着他的自行车离开,张南晨和季英则在季严的带领下,率队前往福记快餐店。
去之前季严还找市局的法医给他们俩化了个妆,弄出个面黄肌瘦饱受惊吓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然后才开启影帝模式同赴“案发现场”。
白自在竟然还在福记,而没有跑路,而张南晨很怀疑市局的法医是不是只给死人化过妆,因为福记一种才相隔一天没见的服务生看见他就像见了鬼,恨不得能够当场拔腿狂奔或者就地晕倒。
“杨所长,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亲自来一趟。”白自在并不认识季严,于是只跟片区派出所的杨副所长打了招呼,握了握手。
季严今天也化了妆,变成一个胡子拉渣的落拓大叔,穿着咖啡色夹克衫,腋下夹着公文包,目中无人的在店内扫视了一圈,并不搭理对他露出招牌微笑的白自在。
张南晨只是露了个脸,但是他这幅形象充分说明了这几位便衣到访的警察同志的来意,因此白自在非常上道的将他们迎入了店长办公室小坐,自己则在外头吩咐其他人不得打扰。
季严的公文包里装的当然不是公文,本来被让道老板椅上不动如山的他,一见真老板出了办公室,忙不迭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带上塑胶手套,还不放心的套上塑料袋,从公文包里抓出一只快被憋没了气的小白鼠就往座位旁边的保险柜门板上面贴。
张南晨的血泪教训被他运用到了极致,一边贴一边无声的拍打门板,然后果然听见保险柜里面有什么东西附和一样的发出“嘭”、“嘭”、“嘭”的敲击声。
这声音极其细微,在场的另一位杨所长根本一无所觉,只有季严听得清楚。
季严心里正着急,也不知道小白鼠成功感染上没有,外面的白自在已经推开了门,满面和煦微笑,手里捏着两个黄色牛皮纸信封。
不用季严招呼,在一线打滚多年的杨所长已经站了起来,沉着脸,等白自在将门关紧,才上前一步问:“白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白自在的视线被他挡了大半,只能看见季严一手垂在身侧,另一手放在桌上轻轻敲击,垂下的手被宽大的办公桌挡住了,看不清具体的动作。
季严此事像是感觉到白自在在看他,便抬起头在他脸上瞄了一眼,未作过久停顿,很快就将视线下移,同时进门后一直保持严肃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似笑非笑,了然的神情。
白自在暗想应该有戏,就把进攻主力放在了杨所长身上,侧过身低声说了些什么,杨所长便也放缓了语调,打起了官腔:“白老板,我知道你们这也是无妄之灾,只不过市局的领导现在特别重视这种类型的大案,上头抓得紧,我们也只能……”
话说到一半,杨所长本来的扑克脸已经换成了笑脸,白自在立即状似随意的将手里的信封递到杨所长手中。
眼看着白自在就要往自己这里走过来,就在此时季严觉得手里一动,本来安安静静的小白鼠忽然剧烈的挣动了一下,还在打了麻醉剂的小白鼠只是本能的肌肉抽搐,只这一下之后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季严手腕一转,趁着白自在被杨所长拉住低声交谈的空当,猛一推桌子,发出了巨大的刺耳噪音。
就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小白鼠已经被一层塑料袋和一层塑胶手套给裹得密不透风,神不知鬼不觉的塞进了夹克衫的袖口里。
白自在走近时,看见季严的公文包拉链没拉,就相当熟练的把信封塞了进去,口中还在不住寒暄。
季严也就把一直神隐的笑容给提溜了出来,三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出了办公室,白自在将他们送到福记大门口,看着两位领导上了车才转身进了快餐店。
“杨所长,这姓白的看来该跟你是老交情了嘛。”季严笑容满面的抖着袖子,把还处于麻醉状态的诱饵小白鼠给抖了出来。
“都是工作需要。”杨所长在这地面儿混了这么多年,说话做事也是相当老练的,把之前揣进兜里的信封拿出来,递到季严面前,“呐,老季你是人证,我这可是交公了的啊,回去我再给纪检组长当面汇报情况。”
季严笑着挡了:“我们两个各交各的,今天多亏你帮忙,等你空了请你吃饭,杨所长一定要赏脸啊?”
“哪里的话,就怕老季你业务太忙没时间啊。”
两人说话的空隙里车已经开到了地方,杨所长打着哈哈把季严送到,又打着哈哈走了。
此时张南晨已经在市局特别案件调查处的独立小楼等着了,他跟季英刚刚洗了澡,把那一身怪瘆人的妆给洗掉,一见季严笑咪咪的走进来就蹦起来喊:“快给我看看!”
“急什么!”季严忙把他拉住,“上三楼再说。”
他们的实验室在三楼,基本上属于秦前、秦后两兄弟的地盘。
秦前接过小白鼠,拆掉塑胶手套和塑料袋就扔进了透明的树脂观察箱里。
观察箱里还有好几只成年白鼠,公的母的都有,麻醉鼠一被扔进去,就像感觉到了危险一样挤在一起,缩在里麻醉鼠最远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