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吵到我睡觉了。”
“你这个鬼样子哪里像是在睡觉?”张南晨一边反唇相讥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
“已经睡醒了。”右宣说。
“你不如去骗鬼。”
因为心里有事儿张南晨明显情绪恶劣,不想再跟右宣打哑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
“你只要告诉我,信不信是我的事。”张南晨白了他一眼。
“我凭什么告诉你。”右宣说完开始往回走。
“你拽个屁啊!”张南晨终于爆发了,跟在右宣屁股后面开始爆语速,“你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还虐待,除了一口水连食物都不给我让你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一边爆一边试图扯右宣的袖子。
但是右宣的脚步虽然看起来不紧不慢,行走起来的速度却是非常快,张南晨要一路小跑才跟得上,而且没有一次成功拉到他的小手。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下了楼,出了门,来到小楼门口的荒草地上。
右宣终于停了下来,把手里的烛台放到草地上,自己盘腿坐下,然后老僧入定一样一动不动了。
张南晨简直要气爆了,一个空中飞鱼转身就朝右宣扑了上去,右宣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侧身闪了过去,张南晨再次狼狈的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张南晨又扑了几次,没一次得逞,最后又累又气干脆爬在草丛里不起来了,恨恨的揪着两把杂草,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泪眼朦胧中他发现右宣靠近了自己,然后一点儿都不温柔的一把将自己揪了起来,还用其实很粗糙的袖子重重的擦自己的眼睛。
于是张南晨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的眼泪又收了回去,反手抓住右宣的手腕:“你说亲眼所看到的东西也不能完全相信是什么意思?”
犹豫了一下,他又问出那个很难启齿的问题:“我觉得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自重生以来他的经历就愈加离奇,甚至上一世临死前的遭遇也很离奇,但是大脑里的记忆太鲜明了,张南晨不会也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记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的全盘接受。
但是现在他大学以来的记忆已经经不起推敲,一旦试图回忆不那么重要的细节问题就是一片空白,甚至连个大概的轮廓都没有。
第一个上床的异性外貌和身材身材特征记不清楚,名字和其他身份信息倒是记忆深刻。简直……简直就像被人强行洗脑塞进了脑袋里一样。
会是谁做了手脚?为什么是从大学之后才开始出现这种漏洞?
难道他在大学期间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右宣冷冷的把他推开:“你自己不是已经想到了么,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张南晨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睛也火辣辣的,不知道是不是右宣刚才下手太重,把自己的眼皮给擦破了。
师兄和师父早死,二师兄更是早早被赶出师门,从小到大跟他最亲密的人就是季英,如果说要有人对他的记忆做手脚,也只有季英才有这个机会。
难道右宣让他去怀疑季英?
打死张南晨他也不肯这么想的,就算两人只是普通的师叔和师侄,他也不会去怀疑被自己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珍重的季英!
右宣看见张南晨又在无意识的抿嘴,露出既疑惑而不肯相信的表情,心里一阵的莫名的火大。
就是这样一个蠢人,把“他”禁锢在自己身体里,还用这具身体跟仇人做了那种不知羞耻的事情,简直就是该死!
张南晨觉得空气中忽然有了杀气,他的五感已经十分敏锐,下意识的就要逃跑,却被近在咫尺的右宣一把捏住了脖子。
被这样一双冷冰冰还带着恨意的眼睛看着,神经粗壮如张南晨也开始感觉到害怕,可是他的脖子被人捏在手里,就算想要求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只能想被人倒吊着尾巴,只能无力地伸出四肢挣扎。
右宣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杀意给按捺下去,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也就不介意这几天的功夫。
他把身体都软了的张南晨扔到地上,留下一句“没事不要捣乱,乖乖待在房间里”就自顾自走掉。
张南晨再一次觉得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可是脖子那里被掐的都肿了起来,喉咙也变得火辣辣的,根本无力吐槽。
老板娘一回到红棉客栈就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动过了,她放好手里的购物袋,直接敲响了季严的房门。
季严露出一张无辜的脸:“老板娘,找我有事?”
老板娘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伸出一只手来:“把东西还给我,你们要问什么就直接问。”
这回换季严被惊呆了。
“早就有人跟我打过招呼,只不过他说没必要主动跟你们说起。”老板娘看季严一脸蠢相,路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几个人立即在客栈大堂集合,宋钦把好不容易搞到手的东西一一还给老板娘,看着李然欲哭无泪。
李然只投给他鄙视的一瞥,身为一个警察,刑侦手段非常不过硬,差评。
老板娘检查过自己的东西,确定没有损伤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我说,我现在对你们这些警察一点好感都没有,手段拙劣也就罢了,做事情还一点都不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