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琮邑挣开眼睛,扭头看他一眼,“你走了,我非找到你扒了你皮抽了你的筋,天天挂在清贤殿以儆效尤。”
李孤想重复一百次一千次他真的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可是这个人偏偏相信他的个好人,会护着他周全,如果常人也就算了,一个皇帝如此幼稚实在可笑。
李孤说:“你那点兵力能找到我吗?”
萧琮邑声音清淡:“找不到就一直找,找到我死为止。”
“你死了也找不到。”
“那我就死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孤忽然翻过身压住他,手指嵌住他的脖子,眼神非常y-in森:“我平生杀人无数,不怕鬼神,还能怕你这个皇帝不成。”
萧琮邑原本的功夫不足以别人可以轻易掐住脖子,刚才谈话玩笑并无真心却没想这人下此重手,瞬间十分白净的脸变得通红。
怎么都挣扎不开。
心一下凉了半截。
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人就是不肯求饶。
很快李孤松开手躺在一边睡下,房间又恢复安静。
萧琮邑脑子嗡嗡作响,胸闷喘不过气来,随后起身穿上衣服,推开门走了。
推开门,风一吹来就清醒了。
李孤没有哄人的习惯,随他去了。
早上起来洗漱后方才看见萧琮邑已在外面等着,面无表情。
李孤丝毫没发觉有什么问题。
本身两个人就是雇佣关系,不对吗?难道还有什么?
李孤没敢往下想,走过去说道:“今天我们不走官道,从云州地界过。”
萧琮邑冷冷“嗯”了一声大步向前走。
这次再也没什么磨磨唧唧,骑上马就先走了。
第23章 不想
整个一天他是爱理不模样,吃饭也不再心安理得花李孤的钱,把自己的玉佩当了。
直到晚上要住客栈,李孤方才向前说一句:“这家客栈四处空挡东南北都有房屋,很危险。”
萧琮邑嗯了一声:“那换吧。”
李孤这才顺着话问他一句:“你怎么了?”
萧琮邑不说话当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
不答话不理睬,气氛诡异,搞的很尴尬。
李孤不生气,倒不是因为真的心狠到不在意外人想法,而是觉得这个人生气的点很奇怪,并且判断出来他不说话不闹腾还是挺稳重很有自己想法的,平时模样大约就是掩人耳目装出来的。
果不其然,开房间也是两间。
小二领上楼去的时候,李孤先进去萧琮邑房间检查一遍周围情况,又回到隔壁看下自己的情况。
随后敲门。
萧琮邑打开门晕晕乎乎回到床上睡着,李孤跟他走过去,很好心的说:“你住那一间,这里有点危险。”
即便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不太高兴,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对待,多少心里的气消一些。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忽地起身,双手紧钴住李孤的头,正对面,咫尺之间,眼神对接,而后萧琮邑歪着头狠狠的咬了下他的侧颈。
快步走了出去。
李孤好像风中凌乱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很少有人接触他的皮肤,除了不愿和人亲近之外基本没人可以近他的身,而且咬的如此重,伸手摸了下,竟有一丝血渍。
虽然流血,并不算疼,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李孤沉了下心,放下包袱和剑,脑子飞转。
小二送来的酒菜并不是特别好吃,他下楼准备去找些酒家。
顺便再帮萧琮邑添置几件衣服,他这样的人穿深色衣服不如浅色好看。
年纪不算大偏偏学做年长成熟模样。
当然这是李孤自己的审美。
于是先买了酒去了布料店挑选。
看来看去,挑不出所以然。
店老板很热心的问:“公子要哪种材质?”
李孤不太懂:“我挑浅色。”
店老板:“恕我直言,公子不太适合浅色的啊。”
李孤:“不是我,送人。”
店老板:“敢问送女子还是男子,身高样貌肤色如何?”
李孤描述不出来,想了想说:“和我差不多高,额...矮一点点,长的...…应该可以,比我好看。”李孤怕他觉得和自己同乡,加上一句,“是南方人。”
听这描述身高,店老板问:“公子说的男子啊,是送朋友?”
李孤想了想,应该是吧,于是点点头。
店老板上下打量一番李孤,然后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比公子更俊俏,那是送兄友了?肯定要选择上等的。”
老板很会说话头头是道,于是一下拿了五六匹。
真没想到非京城地还可以买这么上等布料。
李孤回客栈时正好撞见萧琮邑,他买酒不奇怪,手里拿的其他东西奇怪极了。
萧琮邑懒得理他,走下楼去吃饭。
不过人都是有很强的好奇心,萧琮邑吃完饭上楼到李孤房间门口窥探下,观察其中其实并没什么奇怪的。
正常吃菜喝酒。
“在门口就进来吧。”
听这话就觉得这人真没什么意思,时时刻刻炫耀武功多高强,观察能力多厉害,萧琮邑推开门进去。
李孤:“关门。”
他随手关上走过去,上前摸了下买的布料,有点嘲笑的说道:“你准备带这些出门?”
李孤:“不。给你做衣服。”
“你做?”
“对。”
萧琮邑脸色都变了,该不会自己喜欢个这样贤妻良母型的吧,这反差太大了。
萧琮邑看了下那人身上的衣服,缝制精细,腰上的暗色条纹一针一线还算精美。
“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的衣服就是自己做的?”
李孤:“......”
“不是。”
萧琮邑恢复面无情绪说:“我不需要,你留着自己使用吧。”
李孤讲述事实:“你外衣破了。”
萧琮邑今天早上走的心急,衣服划在树枝上一个大口子下去,边角烂了半臂长,拖拖拉拉一天,的确有失体面,走的匆忙又没有拿多好的衣服。
萧琮邑瞅了瞅自己衣服,重哼了一声走了出去。
一夜还算安稳,其实萧琮邑在外边是很难入睡的,无论当初逃亡还是现在流离外出,担忧不安甚至有未知的恐惧感。
幸而有这个人,之前全心相信他,现在虽然动摇,可李孤人再绝情,应该还会保护他吧,于是安心睡下。
早上一醒来床边就挂了两件衣服。
男子外面氅衣,很轻薄,浅白色,一件很浅的蓝色,其实,确实挺好看的。
可萧琮邑不想穿,扔到一边非要寻旧破的去。
找一圈没发现昨晚放在哪里。
无奈挑选一件穿上。
开门的时候李孤拿着包裹在外面等着,看他穿着衣服出来,目光锁定一刻,露出很欣慰表情。
萧琮邑走在他前面,再次骑马先走。
一言不发只顾着赶路就是比歇一会儿聊天再走路快很多,下午就到了林州境内。
司马琪老顽固,他冒然过去不知会出现什么个情况。想和人商议法子,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就是李孤,他又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
路上不停想着其他法子,否定再肯定再否定重新来。
因为走的比较快,下马一个人坐在路边石头发呆,等着后面的人。
突然陷入一种巨大的空虚状态,好像此刻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一样,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你死我亡,倒不如从前在自己殿里无人问津最逍遥自在。
为了找点刺激,听到李孤的马蹄声过来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跃过去和他纠打起来。
李孤看他面色冷峻,出手还是很重,感觉真要他的命一样。
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想的,明知再打不过一百次也打不过,偏偏要尝试。
莫不是有点疯傻了吧?
突然停下不还手,那根棍子直接劈在李孤肩膀,顿时碎成三段。
萧琮邑见又是如此结果,忍让或者不还手,心中更是气恼!
“你什么意思?”
李孤还想问他:“什么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
萧琮邑喃喃自语:“是啊,我是疯了。”
李孤默默想,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呢,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朝堂事情太多自己年轻无法权衡利弊,所以有点痴傻了。
他上前酝出来几段词语安慰一下:“要不,你休息几日再去找司马骐?”
萧琮邑摇摇头,人遇到情感苦恼对方又没有反应,一般都会充斥着酸涩焦虑兴奋又自卑的感觉,瞧见他脖子上血痕刚才出手打的肩膀,轻声说:“你没受伤吧。”
李孤摇摇头,猜想他可能觉得愧疚,继续安慰说:“我皮糙r_ou_厚风里来雨里去,这点小伤不打紧,你不必担心。”
他转过身云游四方出神,李孤向前拍了下他的肩膀,扶正他的脸平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