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说——零锁霜天【完结】(63)

2019-05-24  作者|标签:零锁霜天

雀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扶着母亲随着她的叨念细声符合,“母妃也是,身子不舒服了别忍着让太医来看,平日饭食我关照过嬷嬷了,他们自然注意着,宫里若有谁对母妃不仔细了,可与母后说说,相信母后会照料着母妃的……”

两人说着话,轻声细语,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特属于母子之间的温暖气氛流淌在这天家皇族之间,反倒是益发弥足珍贵了。月熙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时候突然有种感觉,若是自己的生身母亲还在的话,或许也是这样吧。

两人足说了一炷香的话,望祁睿看在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有阻拦,直到钦天监算下的时辰快要了,雀苑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张贵人看着他的脸色,仍有些忧心,“路上劳累,你还受得了么?昨儿个被你父皇叫去快要子时才回的宫,夜里也没怎么睡好……”

“没事的。”雀苑拍拍母亲的手让他宽心,再一次拜别了望祁睿和月熙,这才由着嬷嬷走了。

公主婚嫁自然不比寻常人,更何况这一场婚姻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政治意味,搞得尤其隆重,加之东宛的一些婚俗也要配合,等到浩浩荡荡的几百人送亲仪仗走出太乙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

散了众人,月熙拉着望祁睿回宫,虽说天气不是正暑,但已经有些热度了,大太阳下站了一上午,这长久未好的身子定是吃不消的。

走在路上,因为送走了雀苑,月熙心里仍是有些难过,望祁睿从雀苑走后便也没再说过什么,他不明白对方的心思,却也知道不会好受,想着找些话题开解,琢磨了下,想起刚才听到雀苑与张贵人的对话,“你昨夜找雀苑去说了些什么?”

望祁睿看了他一眼,不欲多说,只简单的回,“没什么,他这一嫁,远在别国,多少也算是代表了大焕,行事为人,包括在东宛宫廷皇室中如何,与他分析了些,如此而已。”

“嫁人便嫁人,可就咱们雀苑累得慌……”月熙嘟囔着,拉住望祁睿进了房门,“说来,那东宛王上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说,那个雀苑未来的夫君,他到一点也不了解。

“东宛王啊……”望祁睿沉吟着,微微眯起了眼,“年少登基,颇有治国之才,前些年平了内乱,如今到也颇有建树。”

“这么说还是个不错的人了?”

“恩……”几不可闻的哼了声,望祁睿有意错开视线转移话题,“这两天你也少出去走动,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

刚开始还没明白望祁睿说的是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瞄向自己垫了一整个布包的小腹,月熙立马顿悟,是说自己该生了!

心里一阵别扭,哼哼两声别过头去,接过太医递上来稳定伤势补亏气血的药转手送去望祁睿嘴边,恨恨的想着,堵住了这嘴就说不出让人气闷的话来了!

其实月熙对于望祁睿的感情,虽是经过岚邱岳点拨才发现那份爱恋,但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萌芽,或许从初见面的时候开始,潜意识中总对那人有着一份信任,而这份信任,经过两人感情契合的滋养,而今益发茁壮起来,所以,当他遇到问题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想去问望祁睿,而望祁睿给他的答案,他也从不质疑。

这样的信任在偌大的皇宫中显得如此特异,却也不能不说是弥足珍贵的感情。而与月熙不同,皇宫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一个能够全身心信任的人存在,所有人都要留有余地小心提防,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特别是从后宫走出的女子们,哪个没有一两手后招,不说害人之心,总也要留存一丝防人的余地。

而与月熙不同,张贵人没有信任的人,没有足够的依靠,嫁出去的是自己的女儿,她也总想知道自己的骨肉在外面过的如何,将来要共同生活一辈子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她不能去问皇上,于是只能靠自己打探,收集宫内的传言,托娘家父兄在宫外各处问询,毕竟婚事太过仓促,她又太过弱小,一个月的时间远远不够,等到她真的了解到雀苑将要面对怎样的夫婿时,自己的女儿早已离开京都半月有余了。

收到父兄来信的时候正是上午,张贵人用过晨间的汤药,接过信封仔细拆开,修长却略显苍白的手指展开信纸,虽有些迫不及待,却有着大家闺秀那种深入骨髓的优雅,而下一刻,信纸从指缝滑落,草草梳就的长发掩不住张贵人惊愕的眉眼,不置信的捡起信纸再读一遍,而浓墨书写的每一个字句却几乎陌生到无法辨认,她抖着手,撑起身子,出口的话语失了一贯的从容,反倒有些神经质的颤动,“来人,快,去给我拿衣服,我要去趟凤仪宫!”

第四十八章

那日月熙正在纳凉,斜依在庭院中的贵妃榻上,手边的几上摆着冰好的瓜果,裹了厚重布团的小腹险些捂出痱子,不舒服的黏在身上,使他整个人都蔫蔫的,百无聊赖的伸着脖子等女官们用小扇子吹风。

张贵人进门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急匆匆的顾不得通传便一头扎了进来,他如今也入了妃位,宫女内监们说不得什么,为难的看着他又有些不安的偷眼瞄月熙的神色。

月熙倒没什么不虞的,见到张贵人只有些讶异,挺身坐起来,舒展了下筋骨,歪歪脑袋遣人看座,“怎么今日到想着来了?我前两日得了皇上赏下的几匹好缎子,正琢磨着过两天给你送去呢,今儿你到来的正巧……”

话语未落,只见张贵人竟颤颤巍巍的一个猛子跪了下去,“妾身但求皇后娘娘做主!”

月熙神色一凛,直觉出了大事,不动声色的遣退了宫娥内监,正色问,“怎么回事?”

张贵人也勉强镇定了些,紧了紧隆在袖子里的拳头,“娘娘,妾身万死,雀苑远嫁东宛,而这东宛王妾身却完全不了解,为人母的哪里能对女儿的夫婿不闻不问,担心雀苑受了委屈,是以曾托父兄私下询问东宛王上的情况,并非对陛下和娘娘的不信任,只是不放心自己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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