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亚其实看得出安迪并不是很情愿留在城堡中,可他还是忍不住对着那个他从河面上抓来的青年一逗再逗。
“因为是从河面上遇见的,所以又从河面上溜走了吗?”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着约瑟亚的话,但没有人能够回答约瑟亚的问题。
第47章 森林中的三个小矮人
安迪落入河水中后被裙子缠住了双手,没等安迪挣脱开缚住他的裙子,安迪便失去意识沉进了河水中,再等安迪醒来,安迪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只鸭子,还被关进了鸭笼中。
叽叽喳喳的鸭叫吵的安迪烦躁的举起翅膀捂住了耳朵。“闭嘴闭嘴闭嘴。”安迪的话声出口成了一串没有意义的鸭叫,安迪惊恐的把捂在耳朵上的翅膀捂到嘴上,迟疑的随便又说了个词语,听在耳中,仍然是吵人的鸭叫。
是了,他已经变成了一只鸭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鸭子。
安迪沮丧的把头埋进翅膀间,郁闷了没一会儿,又兴奋的抬起头来。他,终于不会再一说话就变出青蛙来了!
鸭笼上的盖子被掀开,一只手探进鸭笼,左左右右的挑拣着鸭笼中的鸭子。一只鸭子被选中,大手握着那只鸭子的脖颈便将它从笼中提了出来。安迪趁着笼盖还没有关上的间隙踩着笼中鸭子们的头和身子,从鸭笼中窜了出去。
“鸭子!跑出来只鸭子!”井然有序的厨房中瞬间被安迪搅得一团乱,厨师与帮工们放下手中的活儿,都弯着腰锅着身子去抓越笼而出的安迪。安迪在数只手间躲躲藏藏,引得几个抓捕他的小帮工撞在一起后,找准时机,跑出了厨房。
城堡很大,安迪在城堡的日子中也没能将城堡都转完,此时,出了厨房便认不清方向的安迪只能胡乱找了个地方,迈起两条腿,一摇一摆的向前跑去。覆盖着绒毛的胸脯因剧烈的奔跑而微微起伏,安迪找到个看起来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步子喘着粗气,不经意间听到了仆从们的讨论声。
“你听说了吗,那个男王后,不见了!”细碎的交谈声中带着因为交换私密消息而生出的兴奋感,虽然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但安迪已经想象出说着这话的人,会是怎样的激动神情。
“不是生病了吗,国王亲口说的。”另一个仆从反驳着说话人的话,但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出,比起王后生病,王后失踪的消息更令他欢喜。“不见了也好。”仆从想起平日里不言不语只是摇头点头的安迪,为不用再像猜谜一般猜测安迪的心意而感到窃喜。
专注于听仆从交谈的安迪,一时间恍了神,没有注意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帮工正猫着腰,张着双臂,悄无声息的向他走来。等安迪注意到时,小帮工的影子已经笼罩在安迪的身上,让缩在墙角的安迪避无可避。
“抓到你了!”小帮工提着安迪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被人扼住脖颈的感觉让安迪难受到想要流泪,扑棱着的翅膀无力的在空中挥舞,却丝毫不能挣开小帮工的钳制。
“你在做什么?”
约瑟亚的声音从小帮工的头顶上响起,小帮工打了个激灵,一手握着安迪的脖子,一手抱着安迪挣扎不断的身子,想要让安迪看起来安静一些。回过身,小帮工向约瑟亚行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有只鸭子跑了出来,我刚抓住了它,陛下。”
约瑟亚看了眼被小帮工扼的几乎断气的鸭子,原本想让小帮工带着这只鸭子退下,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鸭子翅膀上的翎羽间挂着的戒指。
华美的宝石戒指随时都可能在安迪的挣扎间从他的翅膀上滑落,约瑟亚抬手摘下了那枚戒指,发觉这枚看起来十分眼熟的戒指,正是他曾亲手戴在安迪手上的那枚。
“戒……戒指?”
小帮工惊讶的看着那枚戒指,正组织着语言想要说些什么,便听约瑟亚说道:“把这只鸭子送到我的寝殿去。”
“好,好的。”小帮工呆呆的点点头,随口问道:“您要什么口味的,陛下?”
约瑟亚看着原本已被小帮工掐的半死不活的鸭子在小帮工说完话后又猛烈的挣扎起来,无语的接过小帮工拿着的鸭子,准备亲自把鸭子抱走。小帮工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抱着满怀的鸭毛,望着越走越远的约瑟亚,摸不到头脑。
这是,要怎么个吃法?
安迪被约瑟亚接手后,总算是平静下来不再疯狂的挣扎,但脑中绷着的神经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自己现在是一只鸭子,在人类看来,他的发展方向只有两种,第一种,是被拔毛吃掉,第二种,是被养肥后拔毛吃掉。
安迪猜不准约瑟亚的想法,只能努力收起肥墩墩的肚子,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干瘦一些。
安迪被约瑟亚抱回寝殿后便被放在了地上,安迪扬着脑袋看向意图不明的约瑟亚,只看到了约瑟亚对着戒指出神的画面。约瑟亚的神情很平静,注视着戒指的目光像是在透过戒指,注视那个曾经佩戴过这枚戒指的人。摩挲着被工匠们精心打磨出的戒指,约瑟亚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说的话,却是问向了那个突然离去的人。
“走了吗?我也许,不是很爱你。”
第48章 森林中的三个小矮人
国王的寝殿中多了个长住客,而这个长住客,是一只鸭子。
不知起于何源的流言在仆从间流传开来,仆从们都知道,国王怪异的举动,是因为失去了深爱的王后所致。
安迪听着忧心忡忡的仆从进屋打扫房间时聊起的话题,嘎嘎嘎的叫了几声以示对这个流言的反驳,只可惜,没人在乎安迪的叫声,也没人能听懂安迪的叫声。百无聊赖的叫了一阵,得不到答复的安迪无趣的闭上嘴,趴在约瑟亚命人给他置办的鸭窝中等着约瑟亚回来。
至少,约瑟亚能陪着他说说话。哪怕两人之间说的话永远都对不上,也至少有一个人,愿意听他的鸭叫。
约瑟亚回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到连泛着波光的河水都看不清楚。约瑟亚让跟在他身后的仆从们放下抱着的画像,便把仆从们都打发了出去。成摞的画像中,有一张被风吹起,晃晃悠悠的从桌上飘落,恰好落到了安迪的鸭窝前。安迪从鸭窝中探出脑袋看着眼前的画像,不由得怪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