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已经自我催眠式接受了沈沉的小狐丸,三日月宗近显然更加谨慎。
作为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原本应该是本丸内的重要战力,但是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出阵了。
不过介于审神者没有提及,再加上不常出阵的也不止他一个,所以一时之间,其余的付丧神并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而现在,再次踏上了这条出阵的道路,三日月宗近的心情显然不怎么美妙。
不过在表面上,新月般的付丧神仍旧维持者无可挑剔的姿态,步履之间是千年不变的悠然风雅,全然看不出丝毫慌张和无措。
只见那双银蓝的眸子轻轻缓缓地抬起,随后,三日月宗近凝视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不知道现在,阁下可以说明自己的身份了吗。”
走在前面的沈沉闻言,回头觑了付丧神一眼。
三日月宗近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很奇怪。
并不是愤怒猜疑或者其他任何臆想中的情绪,而是更接近于新奇。就好像是见到了熟悉的人的另外一面,由此自然而然产生的兴味。
正是因为这样,三日月宗近才会感到戒备,甚至还有一丝不自觉的恐慌。
他知道,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终究是要发生了。
赤发的男人显然不知道付丧神内心的纠结,他只是一如既往的,用那疏懒又低沉的话语答道:“我叫沈沉,或者是赤?……小狐丸应该知道吧,就是那一块石头。”
“你说你是……”
小狐丸微微睁大了眸子,头顶两团软蓬蓬的银发动了动,像是因为受惊而抖动耳朵的狐狸。
不过沈沉没管那么多,他只是停下了步子,然后望向远处示意道:“到了。”
那不远处,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再熟悉不过的战场——时空溯行军时常出没的集结地。
即使是隔着较远的距离,也可以依稀看见那些缭绕而起的黑色雾气,飘摇着笼罩在那片地域的上空,宛如是一大块乌压压的漆黑积云,散发着不详的气息,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那么接下来——”
沈沉双手c-h-a在裤兜里,姿态十足的闲适,仿佛这里不是战场而是公园。
他就这样悠闲地回身,然后望着三日月宗近,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唇角:“在我采取相关行动前,你有一次说明的机会。”
“哈哈哈哈……嘛,现在似乎不是笑的时候呢。”
三日月宗近说着,便微微敛起了唇边的笑意,逐渐流露出属于天下五剑的锐意和凝重来:“阁下想让我说什么。”
“你跟小狐丸不一样。你现在的弱小并不是因为任何咒术,而是源于你的心。”
沈沉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也就是说,你纯粹只是在害怕。”
——多可笑,刀剑付丧神居然得了恐惧出剑的心病。
沈沉居高临下的望着蓝色的付丧神。
游荡在荒原的狂风吹来,引得衣角烈烈作响,令他带上了飒然的孤高和冷漠。
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随即,他便再度恢复了平淡的样子,抬起宽大的袖子轻轻缓缓地说道:“欸,老人家可不喜欢回忆呢。”
“……不打算说吗。”
沈沉倒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毕竟他对于现在三日月宗近而言,还是一个尚且需要观察考量的陌生人……恩,不过估计马上就不是了。
这么想着,沈沉倏尔哼笑了一声,扬起了一个挑事的微笑。
“天下五剑三日月宗近,”
沈沉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付丧神的名字,随后状似思考地说道:“我记得你最强大的一招,应该是从高空挥下剑气,然后以其凝成三道月纹进行扫荡式攻击,对吧。”
“……阁下知道得挺清楚。”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情报。毕竟本身作为万众瞩目的天下五剑,再加上这一攻击的视觉效果又颇为惊艳,所以在审神者和付丧神之间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