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齐骛立马反驳。
云鹤道:“待会儿我让轻络给你送去。”
“我的面甲怎么会在大人那儿?”齐骛费力想去。
“松了,”云鹤道,“我让人给你紧一紧。”
“是吗?”齐骛又是一阵茫然。
云鹤没有再多言,带着护卫回书房。
午膳之后,齐骛便过来替换一名护卫,他见大人正在写着什么,便去一旁边桌上练字。只不过今日的心总是不定,齐骛写着写着,笔下的字又成了“赫筠”。他脸上一烫,立马团了纸团,以免让大人看见。
云鹤听到声响,便抬眼看去。照理,清除一段记忆,身体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这是一段很短的记忆。他还是起身走过去:“近日是不是累了?反正府里还有护卫在,你便去休息。”
“没有。”齐骛摇头。
“我看你精神有些不太好。”云鹤道。
“我便是……吃得太饱了,有些犯困。”齐骛道,“晌午孙伯非让我吃下一锅j-i,说我……太虚了。”
云鹤皱眉。
“大人,我记得护卫的伙食没这么多的……”齐骛委屈道,“再说,我哪里虚了?”
“他是看你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便多给你一些。”云鹤笑,“那么一锅,你能吃下吗?”
“能……”齐骛道,“我少吃了一碗饭,那锅j-i便吃下去了。孙伯说他特意让人给我熬的,两个时辰的,我哪里好意思浪费他一番好意!”
云鹤点头:“既是困的话,那便回去睡吧,我下午不出门。”
“不用不用,”齐骛摆手,“大人你只管写你的,我在这儿练一会儿字便好。”
云鹤也不多言,重新坐回桌案前。他才写了一页,便听到一旁起了轻轻的小鼾。抬头望去,那说着练字的人果真是睡过去了。他轻身走过去看,只见齐骛手里还握着毛笔,笔尖上的墨汁正戳了一点在鼻尖上。他嘴角微微上扬,侧目看向一旁支开的窗,凉风习习吹来。云鹤走过去,放下窗,虽说天气温和,可这么睡着吹凉风定是要受寒的。
守在外头的一名护卫听着屋里的声响,不免心思,这护卫和护卫之间的差别真大!他果然是个假护卫!
第78章 第78章
晚上,云鹤到后院夫人院里,秦时早就在那儿等着了。自齐骛住前院之后,他们有事商议都得尽量到后院千影屋里。
“那璧是怎么回事?”云鹤今日从轻络那儿得了公中消息,说是通缉澜桥那璧。
“罗那皇帝派了大量暗卫出去寻找神秘武器,你可知道?”秦时问。
“知道,”云鹤点头,“可那璧只是一个工支暗人,神秘武器应当出自黑系,这两者有什么联系?那璧是与罗那皇室有了勾结?”
“是,据说那璧喜欢上了一个人,时间久了便对她有了信任,”秦时道,“虽说那璧不会将齐庄的事情和盘托出,那女子恰好是罗那皇室派出的细作,再小心也难免会被察觉到一二,如此便有了几分刻意。”
云鹤立马明了之后的事情,那细作哪里会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必是利用了那璧。可是,为了一个细作就背叛齐庄?云鹤不能理解。他想到了齐骛,若齐骛是细作,他会怎样?是弑杀,还是放任?弑杀……他想到这词,心里便是一阵痛。可放任一个细作,即使是对齐庄不甚了解,这也是违反了齐庄的规矩。主子对他有恩,他不能为了一个细作背叛主子。万幸,齐骛再清白不过。他深吸一口气:“工支暗人对齐庄的了解是最少的,罗那皇室将那璧勾结过去会有什么用?”
“暂不清楚。”秦时摇头,“那璧是……专门炼丹的,我只知他曾在莫桑皇室为老皇帝炼药,后来不知怎的被主上送到罗那。这么说来,莫非这神秘武器与炼丹有些干系,不然罗那皇室要那璧做什么?罗那皇帝怎么可能要一个对他无用的人。”
“我对炼丹着实不了解。”云鹤道,“现下可有什么事发生?”
“暂时并无。”秦时道,“可齐庄哪里能容得一个叛徒,必是要通缉杀之的。”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云鹤道,“一个腐朽不堪的罗那皇室,再怎么看都无法与齐庄相比,那璧怎么会看得上罗那皇帝,而舍弃我们主子?”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如此。”秦时点头,“除非那璧对那位细作用情至深,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先看着吧。”云鹤琢磨了一下。
“暂时是没什么事,可云鹤,你站在皇帝身边,便是要加倍小心。”秦时道,“若有异常便要立刻发暗号给我。”
“好。”云鹤一笑,“想来那璧应当是不认识我的,不过,在事情没有变得更坏之前,我想还是得找一找。”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但说不好。
“公中这道消息一传开,罗那境内的齐庄暗人都会留意此人。”秦时道,“届时逮到了,一般都会交由主子处理,除非他反抗,那便只有就地格杀。”
云鹤点头:“主子定会查清楚再处置的。”
“当一个细作也真不容易,”秦时感慨,“若刚好喜欢上别有居心的可就惨了。”
“嗯,”云鹤垂眸,“所以千影遇上你,是多大的幸运。”
秦时一笑:“那也是正好碰上你,若是换个人,千影也必须得嫁过去。”这样的境况,齐庄暗人里也不是没有。他只能庆幸,他在合适的时间遇见了千影,也顺遂地成了个“亲”。他突然想起来,“云鹤,谍支很辛苦,喜欢上一个谍支的也很辛苦,且珍惜吧。”
云鹤知道他说的是齐骛,不禁沉思了一下,仿若告诉自己一般郑重:“他很清白,不会是细作。”其他的,他不会多说。齐骛虽说身世清白,可感觉灵敏,这齐庄的事太复杂,为了自己,也为了齐骛,他不希望齐骛了解太多。
“这是庆幸的事。”秦时道,“再则,京都里有哪个男的,肯这么单纯地喜欢你这么拥有一大后院莺莺燕燕的?”
云鹤无语。
“哦,说不定会有,”秦时笑,“后院那些个就是,整日巴巴地等赫大人的宠爱。谁让我们赫大人长得好,又才华横溢!”
“你说……他该不会也是因为我这脸吧?”云鹤道。他想起,齐骛小的时候便老是说他好看。虽说他那时的一张脸,跟现下的不一样,可到底都是一张容色很好的脸。
“他见过你真容?”秦时问。
云鹤顿了一下:“我现下跟真容差不多了吧?”
秦时摇头:“现下的容色不及真容一成。”
云鹤:“……”
“所以,没见过你真容,就这么喜欢你的,便好好抓着吧!”秦时道,“若是看了你的真容,那就更没理智可言了。”
云鹤皱眉:“瞎说,你们不都很理智?千影也没看上我,而不要你。”
“那是因为我们了解你,”秦时直摇头,“知道没机会,当然不会猛扑过去。你是不知道,早我们入齐庄五年的,至晚我们五年的,大多都思慕你。我们一度觉得,要在齐庄暗人里寻个伴是没希望了。好在,老天待我们不薄,你x_ing子实在太冷淡,我们才有机会脱离孤鳏!”
云鹤失笑:“我从不觉得自己冷淡,也不知你们的怨念如此深刻。”
“都过去了!”秦时一摆手,“兄弟们都不怪你!我们若是有你这副容色,指定没你这么低调的。”
“哦,祸害整个齐庄?”云鹤笑。
“那还是低调的,”秦时道,“拿下主子才是最嚣张的做法!”
“你……”云鹤摇头,“觊觎一个男子,还是我们的主子,这事千影知道吗?”
“知道啊,”秦时又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她也觊觎主子啊!”
云鹤扶额,就知道能一起相约逛花楼的,定不能小瞧!他一摆手:“行了,你去陪千影吧,我要回去了。”
秦时替他看了看外头:“不幸,你还得叨扰我们一阵。”
云鹤也向外探去,只见齐骛正躺在前院檐上望月发呆。他不禁纳闷:“这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年没看过,我们可是都这么看过的。”秦时道。
“也是这么呆?”云鹤回想当年,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当官了,晚上不是看卷轴,就是看账本税目,哪有那个闲情逸致看月亮?再怎么看,都是那么点大,又不能变幻出其他。
秦时:“……”
“见谅……”云鹤立马对秦时道。
“你在我们这一批里算是最小的,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训练,”秦时道,“训练完望着月亮思慕一下某个美人,便是最大的放松了。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过?哪怕那么一小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