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只能干看着,不能尝一口,也是辛苦你了。”云鹤微微偏过脸笑。
齐骛的确是可怜得很,原本吃那么多东西是不会饿的,偏偏夹了那么多筷的菜,都不是入的他的口。看着看着,便看饿了。他一边感叹云鹤的心细,一边捏了一只来吃。
走到半道,云鹤神色一凛,齐骛好似全副心思都在嘴里的东西上,并没有察觉,他却是知道有人袭来。也许,来人便是来试探他的。
“嘭”的一声,一支箭直扎到马车,瞬间外头乱成一团。
云鹤本是愁怎么提醒,现下倒是好了。
齐骛听到声响,正要跃出去,却是被云鹤拽住。齐骛接到他警示的目光,有过一阵迟疑,有危险也不动手?若来人只是试探,那还好,他们不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不仅仅是试探,外头的护卫哪里能抵挡高手?
云鹤按着他坐下,自己掀开车帘。齐骛哪里肯应,赶紧跟在他身后。这时,云鹤听到又一支箭破空而来。他心思一转,借着在马车厢口屈身之时,“误”踩了外袍,“跌”下马车。
齐骛就跟在他后头,眼睁睁看着云鹤这般“下”马车,箭矢堪堪擦着他的小腿扎到车厢边框上,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这么巧?齐骛赶紧跳下车,想要去扶云鹤:“大人,您怎么样?”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抓了一只脆皮鹌鹑。
“没事。”云鹤没让齐骛扶,马上便站起身来,“来人!活捉此人,本大人有赏!”
“是!”众护卫吼了一声。
那人大概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思,见京都禁卫也往这处奔来,便赶紧跃了出去。
“使臣大人没事吧?”禁卫统领上前询问。
“还好,没事。”云鹤道,“方才那是何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禁卫统领也诧异,今日因皇帝大婚,京都守卫森严,宵禁之后更是路上空无一人,这人是有多大的胆子,敢在这时候闹事!
“其他使臣可有发生类似事件?”云鹤问他。
“没有。”禁卫统领道,“此事我们定会查清楚,给使臣大人一个交代!”
“好。”云鹤也没有多言,一转身便对上举着脆皮鹌鹑的齐骛,他顿了一下才道,“回吧。”
齐骛嚼了嚼口中的东西,点点头。
出了这等事,禁卫自然是要将云鹤护送回使臣驻馆的。齐骛心中有疑惑,可路上什么都没问,直到进了屋阖上门才问:“大人,方才那一摔……”可是假意摔的?一半话没出口,只见云鹤便脱下了外袍,撩上裤腿看腿侧。
云鹤按了按发红的一块,略微有擦伤,不过看着不打紧,只是……云鹤的目光突然便得幽深起来。
“大人,怎么摔成这样?”齐骛道,他明明看着云鹤摔得很漂亮,好似……猿猴纵跃那般轻巧。若是将这话说出来,大人肯定要敲他脑袋了!齐骛摇摇头,大人定是身轻如燕,才摔得这么轻巧。
“你……在想什么?”云鹤看他面色变换便问道。
“嗯……”齐骛立马甩开心思,道,“我马上去找大夫!”
“不用。”云鹤道。
“嗯?”齐骛正要抓他的腿来看,才想起自己一手油,便指了指道,“这好歹得敷点药,包扎一下。”
正说着,门外轻络的声音:“大人,宫里派了御医来。”
“进来。”云鹤道,随后就看了一眼齐骛。齐骛立马明白了,赶紧去里间洗一洗。
“臣给使臣大人看一看伤。”御医行礼道。
“多谢。”云鹤坐到榻上,将小腿给他诊治。
御医粗粗一看倒只当是普通擦伤,云鹤却是止了他的手,拿过他医箱里的银针一试,御医瞬间瞪大了眼睛!早听闻罗那人惯喜欢用毒,就连两军对垒都喜欢以毒拭刀,这番看来,他们对毒的敏感度的确是比若弥强一点。
“大人……”御医皱眉,“可有其他什么不适?”
“暂无。”云鹤心里是知晓这毒的,便道,“你看,擦伤之处只是稍稍红了点……”
“稍稍……红……”御医听着他的言语,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毒。毒很容易解,可需要的时间很长。他道:“使臣大人先休息,臣回去制解药。”
云鹤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有没有发现,齐骛其实是天生弯的,他现在对云鹤有了改观,没有喜欢上,但有一点点好感。云鹤不是弯的,只是觉得齐骛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因为云鹤没什么朋友。齐庄的暗人对他来说是同事,亲人根本不存在,朝廷里除了跟明晟相交带几分真心,其他都只是执行任务中的路人。
要12月份了,会很忙,如果停更肯定是太忙了没时间码字,空闲了会继续更的。
第55章 第55章
御医的诊断和禁军统领的巡查结果,很快呈到若弥皇帝谷梁钰面前。谷梁钰捏着方子看了一会儿,递给禁军统领:“这个你拿去淳王府。”
禁军统领看着皇帝转身就往里去,便急道:“皇上……就这样?”
谷梁钰却是什么都不答,瞬间没了身影。
禁军统领愁得两眉拧在一起,怎的没个口谕?这么冲到淳王府去,谁会睬他?
御医从地上起来,慢悠悠道:“今儿个皇上大喜之日,哪有功夫给您讲这个!”
禁军统领为难:“可是……”
“笨!”御医直摇头,“使臣中的毒名唤‘渐’,不知不觉间致人于死地。要制成这品毒,里面必要的是莨菪炽,罗那有产,而若弥只有淳王的母家芙山古宅有一株。虽同为莨菪炽,却有不同,罗那的莨菪炽制成的‘渐’中毒之后伤口泛白,常被称为白莨菪炽,而芙山古宅出的莨菪炽制出的‘渐’会致伤口泛红,是以称之为红莨菪炽。因配制□□的成分有不同,解药自然有所不同。”
“有这方子,淳王便知道他的行迹已露?”禁军统领不明白那方子上的问题,不过抓住了这一点。
御医点头:“淳王大概是忘记了,罗那用毒一样肆意,不大喜欢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过亏得这位使臣细心,不然老夫也想不起这毒。”
禁军统领将方子折好,塞到袖袋里:“这便是让淳王府出解药?”
“制毒的还会好心地制一份解药出来?这解药分两段,第一段只需一颗解毒丸,可第二段便是麻烦了,需要每日研磨瑞Cao,冲水服饮三载。”御医拍了拍衣袖准备离开,“这瑞Cao……只怕需要一千株之多!”
禁军统领深吸一口气。
云鹤受伤一事很快也传到不惊耳中,他笑着问落:“云鹤滚落马车之时,那小狼狗真是举着鹌鹑懵在那儿?”
“嗯……”落抬眸看了一眼他家主子,这时候不该问一下属下的情况吗?
“他定是第一次见云鹤那般狼狈!”不惊笑,“云鹤的技术我倒是不怀疑,铁定没有破绽,只是为甚在x_ing命攸关之时,还恪守着自己文弱的形象?”
“他……本就是个文官。”落道。
“那种情况下,他只消快速避开,普通的护卫是不会察觉出异样的,只有那小狼狗会察觉。”不惊道,“就这样,他情愿受伤,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武功……”
“主子,”落无奈提醒道,“我们不是该教训一下淳王吗?”
“嗯,这个自然是要的,”不惊回过脑来,“云鹤不是从那赌馆那儿得了五十万两的欠据吗?咱明日就让一帮人去赌馆里要钱去!”
“三日之期……”落犹豫了一下。
“便是去催催,提醒他别忘记付钱,”不惊道,“那赌馆是还不出钱了,可以让他们去寻他们的老板嘛!老板那么好当?这种时候挺身而出嘛!”
“嗯,明日一早便安排。”落应。
“找魁梧雄壮一些的过去。”不惊道。
“是……”落无奈点头,即使不雄壮,要个债而已,瘦小精悍的也是绰绰有余。
那厢淳王府,禁军是连夜过去的。淳王谷梁锡本就在宴席上闹个没脸,醒来之后已经摔了一轮瓷品了。禁军进去的时候,奴仆们刚刚打扫好一地狼藉。
“甚事!”谷梁锡恼,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什么时候禁军可以直闯王府了!
禁军统领将两支箭矢按下,道:“皇上让属下特意送来的。”
谷梁锡眉头一挑:“大晚上的送箭矢过来作甚!”这箭矢上又没他们王府的印记,傻子才会承认。不过,从那箭头上来看,应当是沾到了血的,他心里立马放心了。
禁军统领又将方子拿出来,按到他面前:“还有这个。”
谷梁锡看了看方子,不是很明白:“什么乱七八糟的!本王问你,皇帝可许你夜闯淳王府?”